第5章 禁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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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舜被禁足一月。

不对,准确的说,是禁足加禁肉一月。

不要想歪了,这个肉就是字面上那意思,吃进嘴里的肉。

段祈年被罚禁足一月外加抄写三本的《道德经》。

祈舜无肉不欢,那便罚了他吃素;段祈年最烦读书,便罚了他抄书。

原本他们俩的事是没这么轻易可以揭过去的,言官们少说也要骂他们两天。但是在现在这个当口,莫说是大臣们了,便是皇帝和太子没人有心思去管他们。

逛相公馆儿这事儿往大了说,那就是有碍皇室子嗣传承,事关香火的大事;往小了说,顶多也就是有伤风化——不就是逛个妓院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谁年轻的时候没逛过两回妓院啊,就算是男妓院,那也没什么。

恩,确实没什么,只不过误打误撞和太子殿下凑到了一起,然后一不小心引发了一场关于齐王余孽暗杀帝王的大案子。

听说御膳房和太医院已经空了大半,朝臣也折了好几个,祈舜看着满桌一水儿的素菜,惆怅地想道:“这真是一桩由逛相公馆儿引发的血案啊……”

这禁足的一月还真难熬,祈舜哪里是能够静的下来的人,他一天不动弹浑身骨头就闲的发痒,没事也都硬要给他折腾点事出来。唯一庆幸的是禁足还好只是禁他的足,虽然他出不去,但是总有人能进来。

这个人,特指皇帝唯一的嫡孙子,段玄澜小童鞋。

起初,段玄澜童鞋还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混进去的,小动作也只限于纸书传情。拉住去和玉斋送膳食的一个小太监,威逼利诱他帮忙送一封信,小太监已经意动却推推嚷嚷的不肯答应,小玄澜抬头,不远处守卫和玉斋的侍卫首领默默地看着他们。

小玄澜胸膛一挺,拿出皇孙的威严气度,学着他太子老爹的样子,冷冷的一眼瞟过去,板起稚嫩的童声道:“你有意见?”

侍卫首领转过头默默地不说话了。

信里倒是也没写什么,就是一些小孩子家家的话,譬如今天吃了什么味道很奇怪啊或者谁又被他折腾了真是好笨啊,又或者今天在御花园里碰见哪个娘娘又被她捏了脸了真是太讨厌啦——玄澜在最后用一句话总结了他的主要宗旨:阿舜,没有你在,真是一点都不好玩啦!

祈舜得见此信大为感动,在他闲的快要长草的时刻,终于能够有人和他说说话了——这个侄子真心没白疼!当即提笔回复道:“没关系啊京里有家酒楼的菜色很不错味道很独特啊下回他们一起溜出去吃啊,那个小宫女一直都呆呆傻傻的要有同情心啊就不要去欺负人家啦,想要不被捏脸只要长大了脸上没有那么多的肉肉就行啦,啊还是不要长大了吧因为他也很喜欢捏他的脸啊哈哈……不过说到肉真的好想吃肉啊”等等诸如此类的。

一回生二回熟两人书信传情传的不亦乐乎,什么废话都往上面写。皇帝知道之后无奈的笑了笑,道了声:“这俩小子……”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嫡孙子,还能怎么样能呢,不过当不知道罢了。

皇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其他人自然也就当没看见,默许着这件事的发生。

半个月后,祈舜对没有肉吃的怨念已经到达了顶点,那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怨妇气质让我们的皇孙殿下深深地打了个哆嗦,于是他在回信中试探的问到:“不若我去求求皇爷爷,让他允我进去看你,我再在兜里给你描两个鸡腿?”

祈舜一看精神立马就来了,回想了一下这半个月阖宫上下的装傻行为,思索了片刻写道:“勿要去求父皇,你一去指不定父皇就不让你来了,便直接过来吧,守卫的人是不敢拦你也是拦不住你的。父皇日后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如何罚你。”

玄澜用他的小脑瓜一想,是这个理儿。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就吩咐膳房炖了一只老母鸡,还加了参片和茯苓,喷香喷香的。只不过这锅香喷喷的炖鸡在端来的途中被太子给碰上了,太子表示很奇怪:现在不是还没到饭点吗?小儿子叫人炖鸡干什么,难不成是病了?

又仔细问了内侍,说皇孙殿下好端端的活蹦乱跳着呢,今儿早晨还喝了两碗碧玉粥。他再一愣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顿时气的牙疼:这哪是他自己吃,分明是给小九送去的,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太子殿下吃醋了:你老爹我这几天日日劳累夜夜少睡,怎么不见你关心一下!

于是转首吩咐道:“不用端去澜儿那里了,端给太子妃吧,便说是澜儿给她献的孝心。”

太子殿下这几日忙着肃清齐王余孽,并且借此东风打击二皇子一脉的势力,里里外外查处了一大批人。当然这是他自个找的事,怪不得别人。

且说太子妃吧,收到这道人参茯苓鸡,感动地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直道儿子懂事了会疼人了,是个有孝心的,后半辈子也有指望了。还使人把玄澜唤了过来,仔仔细细地询问了一番儿子的近况,从课业学习到吃喝拉撒,然后又好好地嘱咐了一番,才把人放走。

玄澜垂首听着,嗯嗯啊啊的敷衍,又不好意思说这人参茯苓鸡是炖给九叔叔的,只不过半道上被老爹截了胡。太子妃的语气里满是儿子懂事的欣慰和对他的关心,玄澜听着都不好意思了,又是羞愧又是沮丧的,整张小脸都扭曲了。

没有鸡腿了,玄澜只能委委屈屈的描了几块红烧肉,用油纸包好,藏进怀里。冬日里衣服穿得厚,本就不容易看出怀里藏了东西,他又在外头披了祈舜送他的那件火狐皮斗篷,这才带着贴身内侍小伍子匆匆往和玉斋赶去。

守卫和玉斋的侍卫首领梁川老远就看见那位小祖宗又过来了,而且还穿的那么红那么醒目,心里一下就蹦出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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