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货出不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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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翎钧想来,以柳轻心的聪明,怎也不至于让人打个正着,立夏所言,恐是过于紧张,才夸大了程度。

所以,当他跳下马背,掀开马车前的帘门,看到的,是脸颊高高肿起的柳轻心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若知她伤的如此厉害,他定早带她回来歇息医治,哪还会耗费那许多时间废话?

权力固然重要,但怎能与他家娘子的安危相比!

“伤成这样,怎不使人告诉我!”

“你这傻女人!”

嘴上说着狠话,脸上的表情和身体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跃上车椽,钻进车厢,翎钧全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便一把将柳轻心抱紧在了怀里。

他双眼赤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像是恨不能把那伤她的人,骨头都嚼碎了才好。

“告诉你作甚?”

“让你冲冠一怒为红颜,失了理智,误了大事?”

翎钧的反应,让柳轻心觉得很暖。

她笑着推开他,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戳了戳他的额头。

“那我这打,不是白挨了?”

“我不管!”

“你这自作聪明的女人!”

“以后,以后休想再让我这般信你,这般给你机会,由着性子胡闹!”

翎钧的“煞星”恶名,早已远播。

只是在柳轻心这里,他的蛮横,从来都未得偿所愿过。

就如现在。

他明明是打算,好好儿的威胁一下她,让她知道自己做法欠妥,可话出了口,却就生生的把“狠戾”变成了体贴和心疼。

“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儿,怎能让他们欺负!”

“收拾他们的理由,我喝口茶的工夫,就能想出来一百种,哪用得着,用的着让你遭这委屈!”

“把你的那一百种理由加起来,也未必有我这一个法子,来的好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劳民伤财的事儿,还是少做为好。”

将心比心。

知翎钧是真心不舍自己受罪,柳轻心自然也不介意,为他吃这点小苦。

“本以为,你需要从那胖子嘴里,套些消息出来。”

“落尘跟我讨他,我也没应承。”

“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说罢,柳轻心笑着睨了翎钧一眼。

然后,故意装出一副可怜模样的,跟他挤兑了一句,“你们这些达官贵人,真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可怕家伙,我若是落到你们手里,怕是不死,也得褪几层皮去。”

“谁敢褪你的皮,我就使人把他家的祖坟刨了,连他祖宗十八代的皮,一并褪了!”

知柳轻心是在揶揄自己,翎钧也不跟她恼。

只是,对柳轻心用名字来称呼顾落尘这事儿,颇有几分不悦。

“立夏跟我说,顾掌柜在照顾你。”

“他人呢?”

“啧,什么东西坏了,酸味儿都冒出来了?”

翎钧的口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醋意。

柳轻心纵是反应迟钝,也断无可能,体察不出。

她笑着伸长脖子,快速的往四下里闻了几下,末了,把目光定在了翎钧身上,其意,不言而喻。

“我。”

对自己吃醋这事儿,翎钧毫不避讳。

他就那么“有恃无恐”的坐着,放佛,他吃顾落尘的醋这事儿,半点儿都不丢人。

听闻主子归家,冬至忙出门迎接。

但眼前情景,却让他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

他跟在翎钧身边十年,可以说,是跟翎钧一起长大的。

这整整十年光阴里。

他从未见过这么孩子气的翎钧。

若不是一早听初一提起,他家主子变化巨大,他一准儿会以为,在他面前的这个翎钧,是旁人假扮的。

咳。

非礼勿视。

非礼勿听。

冬至用力的咳嗽了一下,佯装未见的,把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脚面。

都道是,男人是剑,女人是鞘,好鞘能让剑不露锋芒,不伤无辜,好女人,能让男人立命安身,不似浮萍。

他家夫人,该就是那柄,能让他家主子不再锋芒毕露的好剑鞘了才是。

“把那头猪关进柴房,好生看管。”

睨了冬至一眼,翎钧半点儿羞意也无的抱起柳轻心,走下了马车。

车在院中,除了冬至和立夏,就只剩了几个负责扫撒的婆子。

但饶是这样,翎钧的“恶行”,还是让柳轻心不自觉的红了双颊。

这登徒子,自己不要脸皮,也就罢了,还要拖上她一起,真是羞死人了!

“此人,需要审问么,三爷?”

翎钧骂人是猪,是翎钧的事。

但身为随从,冬至却不能用跟他相同的说辞。

睨了一眼,被拖在马后,已经没了半条命的矮胖子,冬至颇有些嫌恶的,抿了下唇角。

立夏说,就是这腌臜家伙,打了他家夫人。

便是不为了从他的嘴里,问些什么出来,用鞭子,生生的抽上他几百下解气,也是极好的。

“问罢。”

“拖都拖回来了,不问,不是白费了马匹脚力。”

相处多年,翎钧怎会不明白,冬至是在想些什么?

索性,这人只是个饵,现如今,鱼儿已经上钩,他也没什么用了,倒不如,就让冬至打他几顿,也算是替他家娘子报仇了。

要不,把他送给顾落尘?

若他当真如他猜测的,是摄天门的门主……

听说,摄天门审问犯人,可是特有一套,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手段。

“女人,给我三千两银子。”

未及翎钧再想,顾落尘那带着森寒之气的声音,就从墙头传了下来。

翎钧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的顾落尘,心思急转直下。

他猜得没错。

这顾落尘,真的是大名鼎鼎的摄天门门主,人称“顾阎罗”的那位。

“买啥?”

见顾落尘出现在墙上,柳轻心羞意更甚,忙挣扎着,从翎钧的怀里下了地。

数月相处,她对顾落尘,也有了不少了解。

他并不是个跟人乱开价码的人。

他既是说,跟自己要银子,那自然是,有他要的因由。

“有人出三千两,买他的脑袋。”

“我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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