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谈》腰斩性爱小说家(1 / 1)
《自由谈》“腰斩”性爱小说家
2018-04-15 作者: 张敏鹏
《自由谈》“腰斩”性爱小说家
为了吸引读者、招徕生意,《申报》从1911年8月24日起,出了一个取名《自由谈》的副刊。此副刊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受鸳鸯蝴蝶派控制,连篇累牍地刊载表现才子佳人哀情艳史的作品。鸳鸯蝴蝶派的一些主要代表人物,曾先后做过《自由谈》的主编。但是天长日久,读者对这些不食人间烟火、专门描写**的作品,表示厌烦。1932年12月,《申报》老板史量才为革新副刊,大胆起用刚从法国留学归来、年仅28岁的黎烈文为《自由谈》主编。黎接编《自由谈》后,一改文风,大量发表鲁迅、茅盾、巴金、叶圣陶等左翼进步作家的作品,把《自由谈》办得生气勃勃,深受读者欢迎。不久,黎又毅然停载张资平的色情小说,轰动整个上海文坛。
张资平早年和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等都是创造社的开山鼻祖,也曾写过几篇比较有社会意义的小说。但是不久就陷入创作上的色情涡流之中,成为职业的恋爱小说家。他热衷于描写三角、四角甚至多角恋爱,把功夫下在人物的**挑逗和感应之中,使他的小说成为一种满足一些人感官欲求的软性工具,从而把自己的艺术前途葬送于“‘**享受”的苦海中。
黎烈文刚刚接编《自由谈》时,曾向张资平约稿。张资平欣然从命,赶忙写了一部描写三角恋爱的色情小说《时代与爱的歧路》,送交黎烈文,在《自由谈》上以连载方式刊登。小说登出几期后,引起读者的普遍反感,许多读者纷纷投书报社指责,黎烈文也觉得在自己办的副刊上登这样的小说不妥,决心停载,但对读者应该有个交待。于是,黎在1933年4月22日的《自由谈》上刊出启事,声明:“本刊登载张资平先生长篇小说《时代与爱的歧路》业已数日,近来时接读者来信,表示倦意。本刊为尊重读者意见起见,自明日起将《时代与爱的歧路》停止刊载……”
启事声明一刊出,立即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当时上海的一些右翼报刊如《社会新闻》、《微言》等,借机捏造事实,攻击黎烈文,影射鲁迅。他们说黎烈文在鲁迅的指使下,排斥异己,腰斩张资平,企图为“左联”建立清一色的天下,把《自由谈》变成“赤色王国”,鲁迅则是这个“赤色王国的暴君”。一些无聊透顶的马路文人,又在街头小报上兴风作浪,颠倒黑白地攻击和诬蔑黎烈文。说黎的姐姐定是史量才的小老婆,要不然年纪轻轻怎能当上《自由谈》的主编?张资平更是忿忿不平,一肚子气没处出,就在《时事新报》上刊登广告,恶毒谩骂黎烈文,说什么:“我不单无资本家的出版者为我后援,又无姐妹嫁作大商人为妾,以谋得一编辑以自豪,更进而行其‘诬毁造谣假造信件’等卑劣行为。”黎烈文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污言秽语泰然处之,一日在报上郑重刊出启事,称:自己只有一妹,已嫁在湖南原籍,如再有人以此造谣生非,必将以破坏名誉罪起诉。这一启事如无形利剑,使张资平等人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这场风波才嘎然而止。这场风波也牵涉到鲁迅,但鲁迅对此嗤之以鼻,将张资平的无赖攻击斥为乡村流氓打架时手持“粪帚”的战法。据后来了解,《自由谈》腰斩张资平的小说,并非鲁迅出的主意,但鲁迅对张资平这位**小说家公开发表过如是议论:“这位作家的大作,我自己是不要看的,理由很简单,我脑子里不要三角、四角的这许多角,倘有青年来问我可看与否,我是劝他不必看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脑子里也不必有三角、四角的那许多角。”
《自由谈》腰斩张资平的爱作,虽非鲁迅直接授意黎烈文,但鲁迅所起的间接影响确乎存在,这就难怪那位**小说家要将矛头在鲁迅面前耍一耍、晃一晃了。
其实,爱情永远是生活的主题。至今,在小报杂志上,没有爱情的花边新闻是不可思议的。靠招徕生意的小报以及一些报纸副刊,往往是谈情说爱的“前沿阵地”。《自由谈》不过开了报界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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