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春风为扫门(2 / 2)
自己虽然是皇太子,毕竟是个“儿皇帝”在宫里不得自专,在朝廷更是人人盯着,唯恐自己不出错,一有机会那些家伙便捅刀子下黑手。太子心里隐隐约约盼着温僖贵妃不要好起来。佟妃虽然是孝懿仁皇后的妹妹,但她膝下无子,且年华已逝,若是她主管后宫,自己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主忧臣辱,揣摩主子的心思可是一门学问,太子殿下的奶父这门功课的成绩那是相当的好。贵妃娘娘要延医,可不就是宫里最大的事?内务府要认真,太医院的院判院使早中晚跑三趟,绝不姑息,贵妃娘娘要用药,更是要仔细,每张方剂要合计了又合计,每味药材掰开了揉碎了验看。打着忠于职守的旗号,内务府的凌普总管可着劲的折腾。
尚家的虽然知道凌普的不怀好意,但是宫里歪门邪道的弯弯绕多了,贵妃娘娘眼看着调养无方,十阿哥又尚未知事,这种灯下黑的捅刀子轻易拿不住把柄,胡乱出头只会坏了自家的性命。尚家的乃几代天子家奴,犯不着参合这浑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得他们去闹。
八阿哥胤禩每日里请安问药,不论是贵妃娘娘还是德妃娘娘一处不拉,嘘寒问暖,早瞧出来这里头的真病,太子诚心在捣鬼。他是真心心疼老十,不愿他这么年幼就体会丧母之痛。思来想去,还是得从太子身上下工夫。
十阿哥是个粗心人,爱着母妃,敬着兄长,八阿哥胤禩轻轻几句挑拨,就引逗着十阿哥去太医院大闹了一场,又砸了内务府的草药库。庸医挨了鞭子,掌库着了棍棒。都是心底发虚的,闹到太子那,这群见风使舵的反而满口子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十阿哥更是瞪起双牛眼冲着太子怒吼:“都是群混账奴才,医不好我的母妃,就是欺君,太子哥哥您主管中宫也不做声,弟弟我为君父处置奴才,也是本当应分,难道哥哥竟要为了这点小事罚弟弟吗?”
太子虽敢鞭打旁系的亲王,到底老十是他一体兄弟,端着太子的身份跟个十岁的孩子计较?何况康熙还活着呢,护犊子的性子也轮不到太子处置皇子。这事也只能高高挂起,低低放过。
这边贵妃娘娘闻得自己的儿子为自己发作了太子,心气平了,饮食也用的,用药也进的,身子竟日渐康泰起来。八阿哥胤禩就腾出手来一门心思去为难年少的雍正帝了。
德妃娘娘自从得了十四子胤禵后,把对四子的冷漠六子的怀念,统统化作关爱给了这个幼子。升了位份的德妃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抚养儿子了,这有多骄傲啊!
此时的八阿哥胤禩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阿哥,每日里摆着兄长的姿态带着几个小弟弟在宫里嬉戏,宜妃娘娘、德妃娘娘、惠妃娘娘都特别喜欢跟他亲近。
良嫔日日去德妃娘娘那儿请安奉承,八阿哥胤禩就专挑良嫔在的时候带着十三十四过去,撒痴假呆的承欢膝下,间或天真地问问四哥怎么不来请安探病?听得德妃娘娘心里发酸,人家八阿哥胤禩也是从小被抱养,怎么跟自家母妃亲热的不行,自家的老四瞎雀儿赶着旺处飞,跟着孝懿仁皇后长大,正眼不曾亲近自己,看见自己不过执礼,总是淡淡的,到底是身上掉下的肉,竟一点不贴心。连带着德妃娘娘看着进宫请安的四福晋都不太想搭理。
这日完了文字,大阿哥带着阿哥们去西山围猎。
无巧不成书,世间事总逃不过一个凑巧。这日不知小阿哥们怎么了,十三十四都不肯黏着平日里亲近的八哥,一路只是要他们的冷面四哥抱,不给抱就不依,胤禛只好身前一个,身后一个,一匹栗色马驮着三个皇子,也算是荣耀至极了。
日暮西山红霞飞,皇子打猎把宫归,大阿哥猎了只豹子,老九得了两只鹿,就连最小的十四也伤了只黄羊,都算是满载而归。快到紫禁城的时候,偏偏胤禛马后拖着的那只麋鹿被一旁侍卫的马蹄带过,受惊的麋鹿开始乱跳,胤禛的马受了惊也跟着不安分乱跳。
胤禛只来得及护住身前的十三,顾不得身后的十四眼看着就从马上摔了下去,还好旁边警醒着的大阿哥俯身一伸手把小十四揽进怀里,饶是他动作快,小十四的腿还是狠狠挨了几下马蹄子。旁边的侍卫们冲上前去七手八脚拉住受惊的马,扶着胤禛和小十三下了马。
等到胤禛醒过神来,额头上已满是冷汗,刚才多惊险啊,胤禛感激地望向胤禔,低声道了谢。
晚间的永和宫
谁也没料到病中的德妃娘娘居然耳目如此灵通,怒吼的声音那么洪亮。
“四阿哥,你怎么就忘记了十四也不过是个孩子。”
“四阿哥怎么能让本宫唯一的儿子陷入如此险境?”
“四阿哥想必是瞧不上十四出身寒微,本宫自是没有敏妃娘娘那样的蒙古娘家撑腰。”
跪着的胤禛握紧了手心,再伤人的言语都应该习惯了不是么?母妃的眼睛里只有十四,为什么自己还要心存贪念,痴心妄想母妃的疼爱呢?
钟粹宫里大阿哥正和惠妃一同计议着如何说合德妃同四阿哥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多亏老八点醒了我,不然等到老四那木头桩子开窍来亲近我们简直是笑话。娘娘,乘着他们母子今日有了罅隙,明日我们各自去说合说合,岂不是两边承情?日后再有什么不怕老四他不给我行方便。”
阿哥所的八阿哥胤禩睡得特别香,早早睡了才有精力慢慢琢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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