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可置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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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便不做罢。”悉语毫不犹疑地、一如既往地支持着我的决定,甚至从不过问缘由,“少爷接下来想做什么?”

我几是任性地答:“本少爷接下来什么也不想做,本少爷要闯荡江湖!”

悉语却是全然包容地应:“好,悉语继续做少爷的侍女。”

闻言,我鼻间酸了一酸,心想要不要这么矫情。可是兰陵息说过,今年就是我的死期。

若要得到华黎锦的信任,就得让自己的把柄被他握住,这是游戏规则。

不先遵守游戏规则,又如何能够驾驭游戏。我正是把游戏规则记得刻骨铭心,所以才拥有了今日的权势。如今我却企图在游戏中途全身而退,这无疑是告诉华黎锦,我要背叛你。

我实在想不到比这次更严重的危机。毕竟只要身在东华国一日,我便被华黎锦牢牢攥在手心里,遑论华黎锦随时都可以将我打回原形。

光是想想心就好累。

唉。

在心底叹息着,我抬起右手,摸上了悉语的后颈:“悉语,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这句话我从不怀疑,所以——”

“所以什么,少爷?”

“所以,悉语先在师父身边稍等片刻。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接你。”说完,我指间一个使力,按住了悉语的神经,迫使她沉睡过去。

悉语,请相信我,哪怕要历经万千苦难,我也会活着回来。不为皇位,是为你。

莫问阁的第五楼永远是除阁主外不得入内的禁地,虽然我和悉语曾被兰陵息那个老不死的关在第五楼内养了近四年。

彼时,我正站在第五楼的地板上,垂目凝视着床上之人的睡颜。兰陵息那个老不死的则倚在窗台边,逗弄着怀里的浣熊,偶尔朝我投来一两眼。

如是静默片刻,兰陵息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老人家我按理说是不该管俗世之事的。”

眼白一翻,我头也不抬:“悉语的花销届时我自会十倍奉还。”

抠门如兰陵息,我岂会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抬一抬眉毛,我就晓得他哪边屁股在痒。

这不,听我这样讲,厮愈发得寸进尺道:“唔,你怎可如此小气?老人家我难道就不用花钱了吗?”

“你又不是我媳妇儿,我管你花不花钱。”

“此言差矣。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老人家我向来待你很薄,但是你应该具备以德报怨的品质,把老人家我当做父母来赡养呀。”兰陵息臭不要脸地道。

我面无表情地答:“痴心妄想。”

兰陵息扬起眉梢,另转他言:“看在你这般欺师灭祖的份上,老人家我开恩泄露一点天机给你听听好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兰陵息的语气欢快得像是要买菜市场打对折的大白菜似的,丝毫没有泄露天机时该有的紧迫感。不过也是,就算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必会折寿,可也折不到兰陵息这种老怪物身上。遭罪的只会是一介凡人的我。

如此一想,我实在是太造孽了。

替悉语掖好被角后,我举步走到桌前,一边倒茶,一边用眼神示意兰陵息要说快说。

“既是晓得将小丫头送到老人家我这儿来,想必你还记得老人家我当初所说的话罢。”兰陵息抬起眼帘,直直地看向我,星瞳深处却是蒙着一层琉璃色,“若想渡过死劫,唯有以命换命,此法非命运相系之人不可。本来命中注定悉语会因你而死,你却跑来求我替她改命。虽然我不会拒绝你的请求,但是你可得想清楚了,悉语不死,死的就会是另一个与你命运相系之人。”

我啜了口茶:“先不论除了悉语,还有谁会与我命运相系,既然是我的死劫,又何须他人替我承担。兰陵息你个老不死的凭什么认为我会选择避开?”

“不是我认为,是命该如此。”如是说着,见我张嘴欲要反驳,兰陵息抢先道:“命理什么的都是狗屁。这种话就不要再讲了。你究竟信不信命,是否被命运左右,你我都心知肚明。”

闻言,我自鼻间哼出一声闷哼,却也缓缓地垂下了眼帘。

兰陵息继续道:“老人家我还是那句话,成大事者,绝不能为感情所累。无论是悉语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我自有分寸,要你多嘴。”就像是被人戳中心事那般,我颇为恼怒地咕哝道。余光瞄见兰陵息正用看任性小孩的目光看我,我索性反过去挤兑他,“你难道就没有感情用事过?”

却不想兰陵息嘴唇一弯,扯出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容:“有啊,怎么没有。只是当初年轻不懂事,错把喜欢当成兴趣,待老人家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早就跟着别人跑了。”

我愣了一下,本想笑他活该,最后却咽下了即将出口的奚落。

因为他说:“按理说老人家我不该在这种时候讲这种话的,不过你也没必要上心,毕竟老人家我只是说说而已。倘若遇到感兴趣的人了,不管喜欢与否,先将其拖回家了再说,省得日后夜长梦多。”

被华黎锦派来的大内总管李公公“护送”着前往御书房的途中,我遥遥望见了快步朝这边而来的宫空。

直到近前,宫空朝李公公拱了拱手后,作势要靠近我,结果却被身前的禁卫军拦下。见此,我睨了李公公一眼。后者先是为难地左右看了看,待我将腰间白玉丢进了他的怀里,他立时笑呵呵地招呼着禁卫军上一边凉快去了。

我哼了一哼,转而对宫空道:“都是你害我无故破财,玉佩的钱你可得赔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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