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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2018-04-15 作者： 李迎兵

第2节

那是一个黄昏。前往洛阳城外太庙的路上全都是人。怎么回事？人们这是在干什么？刘渊快马加鞭，但还是无法通过，只好下马，伸着脑袋好奇地向前方眺望。原来，惠帝这些日子一直过得不踏实，要到太庙去祭奠祖先，与此同时，也想为自己祈祷。惠帝司马衷虽然看上去有些呆，但他也懂得利害，知道近来发生的事情可能危及到自己的皇位乃至生命安全。

刘渊还真替司马乂惋惜了一阵子。有些事情急不得，必须等待时机，一开始就拉大旗作虎皮，自然会惹来众怒。

也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威风凛凛的锣声响了起来。嘡——嘡——瞠！然后，有一个长脖子尖脑袋的衙役在喊：“吾朝的子民请注意，天下归心，天子今日祭奠列祖列宗，明朝五谷丰登、百姓安康！”

刘渊见状，也牵着马，在一边随着前面的百姓跪下了。跪是跪下了，但很多人歪着头，在看着惠帝驾临的方向出神。

不一会儿，惠帝司马衷出现了。他和他父亲武帝不同的是没有了那种老成持重的精气神，虽然长得很清秀，但看上去十分苍白，满脸都是一副呆相。整个身体像一只虾米那样弓着，头摇来摆去，额头有虚汗冒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惠帝脚下一绊，差点一个马趴，幸亏被身边几个太监给扶住了。不巧的是，惠帝左脚的鞋竟然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一个跪在地下铁匠汉子的光脑袋上了。惠帝竟然像孩子一般手舞足蹈起来。

刘渊跪在地下，赶紧低下头，怕自己笑出声来。这一幕，让刘渊想起自己小时候很淘气，惹得母亲呼延氏生气，以至于被追着跑。正在追得过程中，小刘渊脚下一滑，一只小鞋飞了出去，竟然砸在父亲刘豹的后背上了。于是，母亲顾不得生气，而是站在原地笑得前仰后合。

堂堂一个西晋的皇帝司马衷，行为举止竟然像个淘气的孩子。刘渊身边的四子刘聪悄悄对他说：“父王，我将来一定会取而代之。”刘渊连忙捂住刘聪的嘴，再看看四周，然后悄声说：“你疯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可要满门抄斩的！”

其实儿子的话，正好说出了刘渊的心声。

一日，探马返回洛阳，慌忙跑到府上向刘渊禀告。刘渊见他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忙叫人递过茶水和毛巾。探马擦好汗，先咕噜咕噜喝了一气茶水，然后才说：“皇太弟他……他……”

刘渊更着急了，赶紧说：“别慌，慢慢说嘛，究竟谁败谁胜啊，情况怎么样？”

探马说：“皇太弟胜了，东海王已经退逃到青州东海封国去了！”

刘渊早已料到东海王虽有皇帝压阵，但肯定胜算几无。探马还说：“皇帝已经被皇太弟接回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