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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2018-04-15 作者： 李迎兵

第3节

位于离石旧城区有一座典型的北方院落，有三进院，还有后花园。这是刘渊在离石城的府邸。院门朝向东南，一进入院内，就是西跨院。第一进院落，东南是廊柱大门，之后是一个宽敞的院落。第一进院落住着刘渊的两个儿子，长子刘和、四子刘聪。刘渊的侍卫马队也常在此驻扎。第二进院落也不小，只是更加肃静了。第二进院落正面五间大屋，是刘渊回到离石之后的临时住所。其中，耳房两间，住着几个下人。东西厢房住着侍卫各色人等。院子西部是东西贯通的两个院落，是刘渊的叔祖刘宣居住处。第三进院是单氏的居住处。第三进院落有一座两层木质楼房，修建的十分考究，原来的主人是一个西晋官员。再往后就是后花园了。

刘渊在第二进院的一处正屋跪拜在刚刚竖立的父母灵牌前，久久不说话。一旁的刘宣感同身受，说刘渊的父亲死前最想见的就是他了。当时，刘豹瞪大了眼睛，望着窗外东南方向，期盼着刘渊能够复兴伟业。匈奴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时，在刘宣殷勤企盼的目光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楚。刘渊转身对着刘宣跪倒，并表示自己的决心。

“您的侄儿虽然离开故地数十年了，但是今天回到这里，聆听了您的教诲，一如看到父亲的模样。倦鸟归巢，落叶归根，我在洛阳早就归心似箭了。在洛阳身不由己，毫无办法，一切只能听天由命。终于，现在机会来了。请孩儿为您敬上一杯部族酿造的草原酒，以示孩儿对长辈的敬意。”

刘宣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孩儿啊，我们这一茬人都老了，这族中之事，将来就都靠你了。我已经通知各营帐的首领，来这里共商大计！”

说话间，驻扎在离石的各营帐首领以及刘渊的儿子刘聪、侄子刘曜（刘渊养子）及其他亲族首领，都汇集到刘渊二进院的大会客厅里。刘宣与众人一一握手寒暄。刘渊站在会客厅门口，呼唤了一声叔祖，然后发表了第一次起兵演说：“大家应该有目共睹，就拿我个人来说，从小在新兴县生活，后来居住到洛阳了。结果怎么样呢？汉室早已灭亡，晋室已经非比昔日。我们匈奴人为何失去了中原人应有的礼貌和尊严呢？是的，我们的族人一个个被他们封为公爵、侯爵，但并没有一寸属于自己的土地！我这些年来虽然居住在京都洛阳，但是过的什么日子啊？担惊受怕，名义上朝廷给予重视，可实际上一直晾在了一边。我们的族人不过是给他们看家护院的奴隶！现在的情况是，居住在离石附近的部族计有马匹十万，弯刀五万。正如我的叔祖所言，为什么非要寄人篱下，做人奴仆，苟且偷生呢？是到了起来建功立业的时候了。难道我们每个人不是大单于呼韩邪的后代吗？这一点毫无疑问。我在洛阳那么多年，都没有忘记自己是大单于冒顿的子孙，没有忘记自己肩负的重任。我在离开中原的时候，正逢晋室内乱，晋人诸王之间连年征战，天下已经大乱了。我能够站在这里，也正是由于这种诸王之间的争斗。我在那一刻突然意识到我们匈奴人脱离困境的机会来到啦。我们这个族群自然有重振雄风的时刻，今天就是这个重大时刻。我作为左贤王，从出生那天起，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的责任，长大之后更是让自己身强力壮，并磨练自己的毅力。我一旦挑头，就要豁达开阔，广纳各方人才，不仅仅是族人，乃至晋人都能吸引到我们的号令之下。上天既然让我重新回到部落里，也就是意味着我们会有一个全新的明天！面对我父母的在天之灵，面对列祖列宗，我们一起歃血立誓。既然共推我为大单于，那么我就甘愿做草原上那只最勇敢的雄鹰！”

刘渊声情并茂的演说，打动了各路英雄好汉，仅仅几天工夫，就在离石城聚集了好几万人。后来，在离石信义一带东北部的云顶山草甸子，一片开阔的跑马墕，众多的匈奴族人纷纷来到这里。在一个吉祥的日子，有好几万的人马战车汇集到离石以北的这块跑马嫣上。在刘渊的大帐前，搭起了一个高台，一些族中的长老，以及众多刘渊的部将，一起为刘渊举行了册封匈奴大单于的仪式。

在举行册封大单于仪式之前，刘渊的贴身随从小溜子早早起床，去了附近千年村一趟，拉来了不少家禽、家畜，比如牛呀，鸡呀，还拉来了那只叫雷斧的狗。刚刚回到营地，后面就跟来了那个叫臭椿的男孩。

臭椿直接就闯入刘渊的云顶山大帐，找到刘渊，说是大王的手下人抢了他正在放牧的一群牛。刘渊走出营帐，首先看到那只叫雷斧的狗。雷斧不仅认识刘渊，甚至对不怀好意地牵它来的小溜子都记忆犹新。刘渊看到营帐外确实还有一群哞哞叫着的牛。那次打狼，大家都是朋友啊，怎么现在就变得有点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