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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2018-04-15 作者： 李迎兵

第3节

那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梦魇啊！惠帝司马衷从邺城被皇太弟司马颖护送到洛阳没有多久，洛阳的事情就由河间王司马颙的部将张方做主了。年轻的司马颖一进城，就很快失去了掌控能力。当司马衷在听说张方的人马把洛阳翻了个底朝天的时候，只能摇摇头。早知道张方带人来逼宫，司马衷还不如就不摇头，一股劲儿点头就好了。那日，张方带兵闯宫。司马衷正在后花园的竹林中与宫女们玩躲猫猫游戏，却被张方的手下逮了一个正着。一国至尊的惠帝，时不时鸡啄米地点着头。他竟然就这样在宫女们的瞠目结舌中被兵士拖出去，逼着上了西去的马车。

司马衷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喊：“别杀我……别杀我……”

虽然这些日子惠帝的兄弟甚或叔侄之间为争夺霸主地位打打杀杀，但宫室宗庙依旧保存完好。但，张方进城后却有了焚城的念头。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崔游书院的弟子们集体前来请愿，并劝张方别学董卓当年烧毁洛阳宫殿乃至全城房屋。张方打消了这个馊主意，只把惠帝最爱的几个嫔妃和宫女带走了。

司马衷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最为宠爱的舞娘和妮儿这两个嫔妃，上了张方的马车。而他自己落了一个孤家寡人，不由得像个孩子那样蹬蹄踏脚，但张方可是不管这些。惠帝的女人也就是他张方的女人。

惠帝司马衷在长安把河间王司马颙的征西将军府作了行宫。他还下诏罢免成都王司马颖的皇太弟身份，另立豫章王炽做皇太弟，以河间王司马颙主军事，又改元永兴。这是本年的第四个年号了。城头不断地变换着大王旗。这些举动其实都是河间王司马颙在背后操纵。惠帝司马衷只有唯命是从的份了。

司马衷只怕掉脑袋，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脑袋，他啥都可以答应，以博得河间王的欢心。舞娘和妮儿这两个嫔妃，竟然从张方那里，又落到了河间王的手里。

“能不能把她们两个还给我？”

惠帝乞求的口吻，把河间王逗笑了。河间王说：“这也容易，但陛下得听我的，好不？”

那个时候，司马衷因见不到舞娘和妮儿，表现得很烦躁不安。

河间王喝令把惠帝的那两个嫔妃送上来。一会儿，舞娘和妮儿就来了。河间王让她们表演洛阳宫里的舞蹈。但他还不满足，又让惠帝看着她们与自己喝交杯酒。

舞娘的脸上有了伤痕，而妮儿走起来一瘸一瘸的。她们俩都让张方折腾得够呛。惠帝看到舞娘与河间王喝交杯酒时有些不大情愿，偷偷看了她们一眼。而妮儿干脆就喝完交杯酒后，蹲在地下抽泣起来。

河间王这时才作罢，然后对她们说：“别哭，见到皇上还哭啥？快去皇上跟前去吧。”

惠帝以往从来都傻乎乎的，不知道悲喜愁苦，但在这个时候竟然与她们紧紧抱住，哭了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