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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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鼠

2014-08-13 作者: 吴万夫

捕鼠

我近来患有恐鼠症。每到天黑,我就毛发倒竖,头皮发炸,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那乌黑的硕鼠,拖着肉麻的长尾,理直气壮地在屋里东翻西找,唧唧吱吱,时不时还迈步在檩椽或柜顶上,蹭蹭痒,舔舔红丢丢的小舌头,向你眨动着黑豆眼睛。

妻子好福气,一挨上枕头,就呼呼大睡,任尔东西南北风。而我则不然。我一听到老鼠窸窸窣窣的响声,就过敏似的烦躁不堪,大睁其眼,直到天亮也毫无睡意。

我被老鼠困扰着。可恶的老鼠毫不怯场,总是飞扬跋扈在粮囤上,为争抢食物,吱吱哇哇打着架,任你怎样呵斥,它都概然不理。我便气得拍床帮,用电筒照它,用东西扔它,拿棒槌吓它,每次撵走了,等我刚阖上眼皮,它们又四面楚歌地出击。

一连几夜,扰得我惊魂不定,彻底失眠。

妻子便买来鼠药。

第一次药死了五只。

妻子又买来鼠药。

第二次药死了三只。

妻子再买来鼠药。

第三次连一只都没药死。

狡猾的老鼠根本不肯再上当受骗。它们从鼠药上蹚来蹚去,不屑一顾。有的蹲在上面弹虼蚤。有的老鼠没修养,干脆当你的面跷起二郎腿撒尿。气得我吹胡子瞪眼睛干怄气。

我便亲自到街头上遍访药鼠名药。可是买回的鼠药仍没用场。撒在地上,放进旮旯,老鼠吃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空给填了饥肠。

我便骂那些专卖假鼠药的商贩,骂中国的科技工作者飞机大炮都能造出,唯独造不出一包像样的鼠药!

骂归骂,老鼠仍是昼伏夜出,有恃无恐。我仍是夜不能寐,苦不堪言。

看着眼网血丝、形容枯槁的我,妻子想尽各种办法,我仍是睡不着。每当老鼠稍一动作,我便骨碌一声鱼跃而起,再也睡不下去了。老鼠好像故意用“游击战”同我周旋,拖得我精疲力竭,心力交瘁。但我仍然倔犟地要和老鼠拼战到底。

每俟天黑,我便手持哨棒,在屋里来回转。哪儿稍有动静,我便“梆”地砸一下,来个“敲山震虎”,吓得老鼠不敢轻举妄动,随便动弹。妻子几次劝我:“你干吗要那么较真呢?心静下来不就睡着了么!”但我怎么也睡不着。每当妻子一睁开眼,就发现我伫立在房地上,虎视眈眈四处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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