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蓓蓓的两个男人（四）（2 / 2）

小伙子答应了一声，赶紧走了出去。这个时候，李子量的身上已经大面积的冒汗了。以前蓓蓓非常谨慎，总是把门锁好了再上床。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就是因为刚才心情不好，忽略了？这如何是好！他不比蓓蓓在城里有钱有地位，他不过是一只小蚂蚁，任何人都可以一脚把他踩死的。

蓓蓓看李子量害了怕，就安慰说：“没事的，咱继续进行，别影响了情绪。”

李子量说：“这还了得！都让人看见了。”

蓓蓓笑着说：“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你和他又不认识。”

李子量说：“说是这么说，可这该怎么办？”

蓓蓓说：“我说没事就没事，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放心，绝对不会再来人了。要是真有事的话，我不是比你害怕，我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再说，你卷卷铺盖就走了，我还得在这城里生活。你看我多坦然，真的没事。快做吧，一会儿就完了。”听蓓蓓这么一说，李子量有些心安了。在这种事上，蓓蓓就是他的主心骨，一个女人都不怕，他还怕什么。于是，李子量下床锁紧了房门，重新忙活起来。

过后，李子量没有像以前那样和蓓蓓一块亲亲密密地回味回味。刚进门时蓓蓓那付冷冷的面孔，让他的心里一直不快。很多次，他都想到了老婆，要是和老婆在一起，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给他脸色看的。再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小伙子，虽然是个小插曲，蓓蓓也没当回事，可毕竟让人心里不舒服。李子量虽然又一次享受到了城市的女人，他却觉得没有了男人的阳刚之气。不过，李子量还是很珍惜和蓓蓓的这种关系的。蓓蓓让他来不就是为她服务的，所以，他表面上还得应付，还得让她高兴。结束时，蓓蓓的脸上又泛起了潮湿的红晕，李子量知道他的任务完成了。于是，李子量就以还得去收那堆黄铜为由，穿上衣服离开了。蓓蓓躺在床上没动，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李子量走后，蓓蓓连衣服都没穿就从床上直接下来了。她拿起床头橱上一个敞开着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微型摄像机。看着里面她和李子量爱的一幅幅画面，蓓蓓一边拍着摄像机，一边冷冷地笑了笑。这正是蓓蓓的一个计谋。今天，她之所以约李子量来这家宾馆约会并偷拍下他俩爱的镜头，还特意让诸葛春石的秘书看到现场，就是因为她出来逛街时正好碰上了诸葛春石和那个女人。

当时，那个女人正挽着诸葛春石的臂弯，扭腰晃腚地在大街上走着，俨然一对亲密恋人的模样。最让人恶心的是她还不知廉耻地叼着口香糖往诸葛春石的嘴里送。蓓蓓没想到诸葛春石竟然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在大街上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要是让熟人看见了，她蓓蓓都跟着丢人。这才多长时间不见面，诸葛春石就变得这么肆无忌惮，死不害羞了。前几天，蓓蓓还在想，这事也没人知道，诸葛春石在外面有女人就有吧，反正她也有了李子量填空。只要能维持这份来之不易的家业，各得其所也就算了。可诸葛春石这样的明目张胆，不就是说明他无所顾忌了吗？他们这样在大街上一走，还不和散发传单一样！蓓蓓想到这里，快速地走到了他俩的面前。

看到蓓蓓，诸葛春石虽然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那个女人显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依然小鸟依人般的偎着他。诸葛春石紧接着抽出了胳膊，连忙给蓓蓓介绍：“这是一个外地的客户，我陪她逛逛，今天下午要签个大项目。”蓓蓓知道这是诸葛春石在遮掩，就把头扭向了一边。当诸葛春石又给那个女人介绍蓓蓓是他太太时，那个女人显然不想认识，看那架势也没把蓓蓓放在眼里，没有说话，只管拉着诸葛春石走。诸葛春石虽然扭转了身子，可还在犹豫，双脚并没有移动。蓓蓓不想在街上闹得不愉快，也懒得再看那个女人一眼，她冲地上吐了口唾沫，径直朝前走了。

蓓蓓一边走，一边想，眼泪一边不停地往下落。要这样下去，也许再过几天诸葛春石就要和她摊牌了。以诸葛春石的聪明绝对会看出蓓蓓已经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了。蓓蓓狠狠地想，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不害羞的男人。要离婚也得让他知道他早就有了一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还得让他知道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人就是个收破烂的。李子量就是上帝派来让她惩罚诸葛春石的。李子量不但身体好，收破烂的身份也好。诸葛春石不是有身份的人吗？诸葛春石不是要面子的人吗？我就要让别人知道他的结发妻子是怎样和一个收破烂的在爱的。既然鱼死，我何必在乎网破。当蓓蓓决定要偷拍录像时，正好诸葛春石发来短信邀请她吃饭，说是要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蓓蓓在心里骂了一句，有什么好解释的，无非是让我看你巧舌如簧的表演罢了。这时，蓓蓓就想到了一个更具杀伤力的计谋，一定要让诸葛春石的秘书看到她和李子量爱的场面。蓓蓓约摸好了时间，就回短信给诸葛春石，让他到时候派秘书直接去宾馆里接她。李子量去时，蓓蓓之所以不高兴，一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再是怕诸葛春石的秘书赶不上看这精彩的镜头。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她的策划之中。蓓蓓很满意，她虽然笑得心很痛，声音却像冰碴子一样，不但寒冷而且锋利。

夜到深处，喧嚣的都市终于静了下来。明亮的霓虹灯虽然依旧闪烁，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都进入了梦乡。李子量却失眠了。这是他来城里收破烂后第一次失眠。李子量躺在床上望着从门缝里挤进的几束月光，怎么也不能入睡。李子量还是第一次看到或者第一次留意城市里的月光。如果不是失眠，城市的月光无论是明或暗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他来城市就是为了挣钱的，每天除了关心收入，城市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何况是天上的月亮。

在这个失眠的夜晚，李子量感到这几束月光像刀子一样斜插进他的胸膛。直白地说，斜插进他那让蓓蓓交口称赞的胸膛。这样的月夜，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农村时和老婆的那些美好时光。老婆虽然不像蓓蓓那样高雅，那样漂亮，可老婆也是个讲究情调的女人。农村的月亮很大、很亮、很圆，这样的月夜很多。每当月夜来临，老婆都会躺在他的身边，央求他讲嫦娥的故事。老婆知道他不会讲故事，自从他瞎编了那个嫦娥的故事后，每当月亮出来，老婆就让他讲。李子量明白老婆的心思，老婆喜欢他讲故事的同时在她身上做着示范。所以，他俩每次都能尽兴地缠绵一番。老婆很崇拜李子量，说他是不知疲倦、大胆创新的开拓型人才。每次完事后，老婆就套用电视上的话表扬他一番。老婆最常说的就是，喜欢他在床上那种大干苦干加巧干的工作作风。想到这里，李子量禁不住笑出声来。老婆也真行，一个农村妇女竟然喜欢看新闻，还恰如其分地套用到这事上。现在想想，李子量觉得老婆知识面一点都不比城里的女人窄。老婆虽然只上到初中，可平时爱看书看报，在农村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如果不是为了挣钱，他是舍不得离开老婆来到城市收破烂的。每次回到家李子量都不愿意再出来。老婆总是劝，我在家里好好地侍弄庄稼，你在城里努力地挣些钱。等咱有了点儿积蓄，就哪里也不去了。到那时候，咱一家人就可以天天团圆了。老婆的话说得多好啊！老婆的话是他来城里收破烂最大的动力；也是他省吃俭用，努力赚钱的最大动力。可自从认识了蓓蓓之后，李子量变得松懈了。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怎么挣钱。虽然李子量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的城市女人，在这个想起老婆的月夜，却让他开始反思了。先前那些和蓓蓓在一起时的自豪、得意，在今晚都伴随着月光化作了一柄柄利刃，斜插进他的胸膛。这样的夜晚，老婆也一定在想他呢，老婆强忍着思念并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农活就是为了以后长久的生活。而他却贪图一时的享受，荒废了来城里挣钱的时光。要知道，在城里一天不挣钱就是赔钱，每天的房租，每天的吃喝加上手机费哪一样不是钱啊！这一时的享受怎能比得上和老婆永远的相聚！何况，这种享受让他越来越觉得不是个滋味。自从那次从宾馆回来，李子量开始意识到蓓蓓永远都不会像老婆那样珍惜他，看重他，疼爱他。所以，李子量打算从今往后还是好好地收破烂，无论这种艳遇带给他怎样的享受，都不如过日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