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重遇(1 / 2)
第三十七章 重遇
2018-04-15 作者: 文城城
第三十七章 重遇
这是大学毕业以后,他们第二次在异乡重遇,第一次是在别处异乡共同度过的四年斑斓多梦的大学光阴。Www.Pinwenba.Com 吧甄忆的心里激动坏了,他站在街中央,忽然变成了一个大路痴,一时竟然忘了自己要走到哪里去,要干什么去?脑子里只有回忆的海,海水不停地拍打在他心的沙滩上,潮起潮落,时光静好,他多想回去大学时代。只是记得,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初次认识梅淑时候的样子,他还是爱脸红的男孩子,而她就像是一朵紫丁香,她的身上散发着让他迷醉的气息。
记忆已快模糊了,他要把它拿出来,在这样的太阳底下晒一晒,可是这记忆不晒就压在心底了,一晒它就要重新燃烧了,他不管,他根本是情难自禁,他任由它燃烧。
爱情根本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
他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听觉视觉,这时候,一阵车鸣声惊醒了他,甄忆才走到街对面去,站在书店门口兀自笑了笑他自己。他的脑袋已被重遇的喜悦给烧坏了,书店里的店老板站在玻璃门里吃惊地望着门外的他,他低着头走到饺子馆门口去了。
又想,这么几年未见了,他是急切想知道她的境况的,这十来分钟太漫长了,他要先去饺子馆隔壁的书店里找找资料,宁一宁心。于是,就这么站在饺子馆门前呆了呆,又转身跌跌撞撞的往书店走去。
饺子馆里,家味很浓,一桌一桌的吃客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梅淑捡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先坐了下来。甄忆一向是个书迷,约摸甄忆是给书迷住了,忘记了这里的饭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梅淑埋着头盯着瓷杯壁上的一团红牡丹,一口一口只顾喝水。她是不敢抬头的,在这样的氛围里,她有一种负罪感,犹如背负着千斤鼎,压塌了她的细肩膀。
梅淑盯着自己的发尾,藕白的指头绞缠起一缕头发,放开,绞缠起,又放开,缠着绞着放着。
甄忆一脸歉意的扑进来店门,朝她飞奔而来,满头大汗的。
梅淑站起来,对他说:“甄班,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甄忆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来晚了,我买了几本资料,付钱的时候才发现现金不够了,对街有一家银行,我又跑过去取了点钱,结果就来迟了,你等很久了吧?”
“没事儿,没有很久,甄班,我们能换个地方吃饭吗?我……”梅淑吞吞吐吐地道。
甄忆笑道:“好啊,是不是看菜谱了,这儿的菜不合你的口味?这条街上的饭店多如牛毛,我们再出去找一家就是了,总能找到合你口味的。”
梅淑已经冲出了门。
他们走到街中心,进了一家名叫春暖花开的快餐店,敞亮的落地玻璃窗里,嫩红色的转门,鸭嘴黄的桌子,橙红色的沙发,绿色的服务生工作服。这样充满活力的色彩一入眼,就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心情也轻快了许多。梅淑想起来念大学的时候,大学街有一家名叫春恋的快餐店,跟这一家的色彩一般样。那一家的盖浇饭和西瓜汁的味道是最经久难忘,或许最经久难忘的是那段时光。不管怎样,那味道一下就从梅淑胃的记忆里跑了出来。
人的感官,是最有记忆力的,它们在某一方面也是情感的负载体。
梅淑记得,那时候,每回颜鸽飞休假来看她,他们都会去春恋吃午餐,餐价也便宜,餐味也很地道。
有一年寒假,梅淑还跟着甄忆到过春恋快餐店打工,做服务生。
甄忆笑道:“这家春暖花开快餐店似曾相识啊?你还记得大学街上那家快餐店的名字吗?”他提示她,他们共同的那段春恋的打工岁月。
梅淑点点头:“叫春恋啊,怎么会不记得?”
“嗯,我们经常在快餐店快打烊的时候,总是在同一张桌子上吃盖浇饭。”
甄忆隔着一张桌子,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大学时代暗恋的梦中情人,突然微笑着低下了头。
一个年纪很轻的女服务生送菜单过来,梅淑点的是一份红烧肉盖浇饭,一杯西瓜汁。说完菜名,她记得她和颜鸽飞每回去春恋吃饭,颜鸽飞都着这个样子给她点菜的,她爱吃什么他打心里记着呢。
他熟悉她的胃,她的胃也是依恋着他,爱着他的,因为他懂得它。
懂得,是爱情里的一味药,一味不可或缺的药。缺失了这味药,爱情便要生病。它也是连接相爱的人的桥。
甄忆点了尖椒肉丝和一杯啤酒,他笑道:“我记得你不是爱吃西红柿炒黄瓜盖浇饭吗?怎么现在也开始吃红烧肉了?”
其实这是颜鸽飞最爱吃的,梅淑笑了笑,“唔”了一声。
真意忽然说:“还记得大三那年寒假,我们去春恋打工吗?不想现在都已经是几年以前的往事了,时间过得真快。”
梅淑笑道:“时间从来就是过得这么快的。”梅淑清楚记得,那时候她跟颜鸽飞恋爱才一年多,可是现在他们都快到三十而立的年纪了。
到了这个年纪,可不是就该成个家了,可她现在的这个家,参杂了最纠结的成分,来自亲人的反对。婚姻缺了最重要的一份祝福,亲人的祝福,这最痛苦的一粒种子,在心里越长越大。又是在父母到了暮年的时候,身上的这一份懊悔便更重了。
梅淑望着窗外头灰石阶上的一只孔雀绿脖颈的鸽子,胡想着,望的呆住了。那鸽子也呆呆望着它头顶的一块寂寞的天空。
“梅淑?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心理疾病吧?没有人知道我怎么从牛角尖里突围出来的,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因为一个人。”甄忆沉醉在大学记忆里,自顾自地道。
梅淑还一味望着那只鸽子,胡想。
“梅淑?……梅淑?”甄忆轻声叫道,又循着她的眼睛望出去。
“啊?我在听啊,你说。”梅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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