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剑胆琴心(1 / 2)
月偏西,马蹄未歇。
曙光渐露,沉寂了一晚的虫鸟开始鸣叫,召唤弓已经发觉了自己前方的那一队人马,他挺直身子目测了一下,人数莫约八人左右,正打马狂奔,方向与自己一致,想来便是侯爷夫人所言前去夺笔书之人。
对方人多,且实力不明,不能贸贸然与之起冲突,弓勒马停了一下,本想看看是否有它道而行,可当前方其中一人发觉身后有人跟随,回头一望之时,弓的心头一咯噔,决定不再等待。
那是一双即使在夜色中也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神自己太熟悉了。
“召-唤-弓!”那人口中轻轻吐出了三个字,然后竟就此大喝一声,打马回转,直奔了弓而来。弓拍马而下,宝剑龙吟带出一抹银色,在空中发出了一声呛鸣,直冲了那人而去。
赵德泉,幽河邱家上下四十六条人命,我召唤弓今日便与你一并清算!
“召唤弓——识相的便束手就擒,念及往日情谊,我或许还能在相爷面前为你求情。”
长剑碰撞相抵,弓眸中燃烧着怒火,狠狠望向那人,吼道:“当初你混在邱家,我召唤弓一时手软没有取你性命,你竟引着武氏走狗血洗了邱家上下四十六条人命,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为邱庄主讨回这笔血债。”
腾出一手掌击剑面,那龙吟发出悠长的吟响向后碰击,一股内力将赵德泉甩出老远,另外几人见状抽出长剑直扑而来。
弓持剑而立,看着那几人,冷冷一笑:“正好,既然咱们目的一致,无论在哪都免不了这一场恶斗,既如此,便来看看最终谁才能拿到那东西。”
脚步轻移,长剑慢慢举到身旁,紧握的双手甚至能听见骨节的咔嚓声,深邃的双眸微微一眯,弓的身子一弓,发动了攻击。
身子霍然而起,佰茶捂住胸口撑在了床栏边,小蝶儿听见响动从外间奔入,看佰茶额间冷汗涔涔,脸色苍白,不禁吓得一跳,回头就叫道:“安大夫——”脚步向外奔,正撞上了听见响动进门的白歌月,白歌月见小蝶儿慌乱之色,道:“何事?”
“公主脸色好差,我去叫安大夫过来。”
佰茶放开她,进了门,见佰茶怔怔的撑着身子坐在床头,脸色果然苍白得可怕,忙走过去坐到她身旁将她搂住,道:“可是做了噩梦?是不是因为弓的缘故?乖孩子,别怕,姨娘在这里,别怕。”
“我做了噩梦,姨娘,好多血,我梦见弓浑身是血,我好怕,我好怕!”双手紧紧抓住了白歌月的手臂,佰茶大声喘息着,眸中噙着泪水,哭道:“我梦见孩子出生了,可是弓却不在我身边,我拼命的找啊找啊,然后看见他站在那么远的地方,浑身鲜血望着我,我实在害怕极了……”
“对不起,孩子,是姨娘不好,不该来找他,是姨娘不好。”白歌月心疼的抚着佰茶的后背,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着:“弓定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回来的,若非情非得已,姨娘又怎会打乱你们平静的生活……”
“不是,佰茶不是怪你,佰茶只是害怕,怕自己再次失去他,只是害怕……”
天色刚明,婺源城衙门外来了两个报官的樵夫,说两人在去砍柴的路上看到了很多死尸,场面极其恐怖,吓得两人连滚带爬的便跑回了城,婺源衙门的官差去看了现场,发现死尸有八具,身上多处剑伤,其中一人还被人割去了首级,如此做法,想来定是与其有深仇大恨者所为,本已将此案定为仇杀,却因死者之中一人身上所带令牌而令婺源衙门陷入恐慌,因为那死者所配的令牌,乃当今相国府所授!
婺源郡守孟愈此刻正急得头顶冒烟,相国府的人在自己的地界被杀,此事当真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尸体附近发现散落的马匹,皆是十分疲惫之态,想来是连夜疾驰所致,那么,他们定是身负任务,可是现在人死了,也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脖间冷飕飕,孟愈浑身发寒,耷拉着脑袋踱了几步,听前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吓得脚下一趔趄,手脚发软的仆在桌面,瞪着双眼看着来人,见是自己手下官差,孟愈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脖子老粗的吼道:“娘的,跑个什么球,老子活着都要被你吓死了。”
奔入后院的官差见状一缩脖子,道:“大人,阑鹤观起火了,火势颇大,眼见整个道观便要没了。”
孟愈闻言啐了一口,道:“娘的,一个道观,烧了就烧了呗,你老子我过不了多久就要跟那道观一样,要被一把火给烧没了,还有心思管这些个,死了人没?没死就别在这给我号丧似的叫。”
“只是,那道观的道长……不是与成乐的威武侯府颇有渊源,是以小的才来回报大人一声……”
“你娘的,不早提醒老爷我——”孟愈说完抬起一脚踹在了那官差身上,几步踏出门,道:“来人来人,跟本官去救火。”
这是怎么话说的,一天之内,这大晋最不能得罪的两大势力都在自己的地界出事了,孟愈已经欲哭无泪,当真是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站在阑鹤观面前时,孟愈才知道什么叫快烧没了,因为那道观果然已经荡然无存,这绝非是意外,就算自己再不济,也看出是有人纵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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