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层云叠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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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小侯爷知道无瑕在发脾气,伸手推开门,见无瑕正不耐的撕扯着掌中的白纱,却因裹得严实,指尖无法着力而将双拳砸在了桌面上。

“进来做什么,来看我有多不济吗?”见小侯爷进门,无瑕低吼着将扯下的碎纱朝着他丢去,拒绝着他的靠近。

“无瑕,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责怪南宫,我是太着急。”小侯爷小心翼翼的靠近着无瑕,见他情绪激动,忙又住了脚步,轻声道:“你别生气,手上的白纱脏了,我来给你解开。”

“走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伸手将桌面的茶杯一扫而下,无瑕喘息着撑在桌面,双眼噙着泪水不肯抬头:“这样的身子要来何用,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双眼一闭,什么都不用去想。我好累,撑得好辛苦,白炎,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想要就那么一睡便不再醒过来。从我在大郑身中奇毒,容貌尽毁,跳入蜀氤河开始,我便不止一次有过这种念头,外压如此重,偏这身子又如此不争气,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嘘——我在这里呢,我就在你身边。”小侯爷伸出双手,从身后将无瑕紧紧环绕:“相信我,奚昊一定会有办法医治你的,你切不可自暴自弃,否则他知道了定饶不了我,他那个臭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会怪我没照顾好你,你知不知道,我受伤那段日子,当真怕极了他,因为他每天都要给我扎针,那么那么长的针,很疼的。”脸颊轻轻摩挲,让那人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小侯爷轻语着给着无瑕依靠,不知不觉的拉开了话题,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你说,他比我矮,却为何要我叫他做兄长,每次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我便十万个不甘心。我有很久没看见他了,心里还真想他了,无瑕你呢?”

轻柔的碰触令无瑕的防备渐渐减弱,不再犟了性子挣扎,然后低低的回应了一句:“想。”没有了抵抗,无瑕由得小侯爷将自己按坐在凳上,然后蹲身在自己面前将那白纱一层一层的剥离。

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却依然触目惊心,小侯爷心疼的抚过那两道伤口,见无瑕不由自主的一轻颤,忙将手一缩,道:“还好是手掌而非手指,否则十指连心,会更加疼痛,下次切不可再如此了。”

“两道伤痕换回一条人命,值了。”

小侯爷听了那话,抬头看着他,突然嘿嘿一笑,道:“也好,你现在不能握金丝,便乖乖的跟在我身后,有什么我都挡在前面,我来保护你。”说完站起啪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出了一副豪迈状。

无瑕看着那人,突然便没了怨怼,双手伸出,从小侯爷身侧环过,将他抱了个严实。

“无瑕,不要随便抱我,我会起坏心思的。”小侯爷依然嬉笑着,无瑕埋首在他怀中,小性子顿起,不松反紧道:“你敢!”

小侯爷心底哀嚎了一声,他倒还真是不敢,现在的无瑕便若一个易碎的娃娃,让他那不知起了多少回的坏心思生生被压了下去。全身心爱着的那个人时时刻刻都在眼前,这对一个渴望着他的人来说,是种难言的煎熬。

喉结轻滑,小侯爷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道:“我们明日便启程,去相思谷。”发觉无瑕身子一动,小侯爷伸手将他的头轻轻一按扣在怀中,不许他反驳:“弦伊会去通知周大叔,无瑕,你要相信大家有能力做自己的事情,你让人调银子过来重建绣庄,便要去相信他们,我知道你是怕自己做得不够多,不够好,可是,你要放手给他们去做的机会,不要什么都一肩扛起来,你的肩膀如此瘦弱,会受不住。”

无瑕没有再说话,抱着那人的双手紧紧一扣,头无意识的在小侯爷怀中轻蹭着,手指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身后轻轻滑动,舒展着被束缚了一整天的指尖。小侯爷背脊一僵,突然感到一股热流从腹部涌上,那燥热感令他难耐异常。无瑕却毫不自知,并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动作给了那人多大的诱惑,依然将脸颊贴着小侯爷的胸膛,轻声道:“白炎,你的心跳好急。”小侯爷将头一仰,欲哭无泪,忍耐了一会,终还是忍不下去,拉开他,返身便往外走:“有些渴,我去喝水。”

“白炎,白炎——”见他拔腿便跑,无瑕有些疑惑,起身追了几步,然后低头看了看碎了一地的茶杯碎片,刚蹲下身子准备收拾,那人却又突然回转,没有进门,只在外面大叫了一声:“东西我回来了收拾,你不许捡。”无瑕起身再看,小侯爷已经跑得没了影踪。

白泽与南宫热河正在收拾东西,听到院子里传来水声,两人跑出一看,小侯爷竟抱着一只木桶站在院中,浑身湿透,见两人出门,他甩去发间水珠,抹了一把脸,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天气太热,冲个凉。”

那两人手中东西依然没有放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十月的天气,夜已过半,这厮竟还叫嚷着天太热,当真是让人无语。然看他那凶巴巴的模样,两人也不敢多言,见他丢下木桶去了自己房间,待门被狠狠碰上之后,才互相做了个鬼脸,回了屋子去。

小侯爷进了门,兀自靠着站了好一会儿,平复了心中躁动的渴望,才慢腾腾的走到衣柜前拿出了干净的衣裳。

衣衫褪下,放在怀中的红巾被他拿出轻轻摊开,指尖摩挲过那朵绚烂桃花,然后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无瑕就在身边,这当真便如一场梦境,让人不敢相信。换上衣衫,想到刚才无瑕那无意识的亲昵动作,小侯爷双眼一闭,狠狠一拍自己的脑门,道:“孟白炎,你在想什么,他不过是伸手抱抱你而已,真该死!”

“谁该死?”耳边骤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小侯爷回身一看,那两人竟不知死活的凑到了身后,他哼哼冷笑了两声,骤然回身一拳便甩了过去:“不就是你!”

南宫热河应声而倒,无辜的捏着鼻子瞪着双眼望着天,口中含糊不清的道:“白泽,为何每次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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