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堆砌炙热的雪花(1 / 2)
醒来时暮色已深,因酒的后劲太大,所以脑袋还是晕晕沉沉。桑赤戈雅无力的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感到身上很暖和,当看见明威静默不语的背影时,他的神智登时清醒,骤然间冒出了一身冷汗来。
糟,自己竟然醉倒了,怎么办?看明威的样子似乎不太妙,倒下时好像看到了一道人影,莫非,是自己在浑浑噩噩之中说了什么了吗?
“醒了?”
“嗯……”回答心虚得可以。桑赤戈雅悄悄去瞟明威的脸色,却在他侧目看向自己时又慌乱的别开了头去。完了,看样子自己的确是犯事了!都怪那酒不好,竟如此烈性,才一口就醉了。
“知道自己做什么了吗?”
“不知道……”老实做答之后,桑赤戈雅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去。明威那头沉默了半晌,在桑赤戈雅以为他会生气之时,他却开口道:“你说过你是来学习农耕之法的,也说过你不是细作。”
“是的。”
“那么,跟我去见一个人,将你来的目的去向他说明,他若信你,你便可行动自由了。”
“见谁?”
沉默再次蔓延,明威的眼神有了一丝迷离,桑赤戈雅有些疑惑,欲再次问清时,他却起身一站,率先向外而去,桑赤戈雅见状连忙追赶上去,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山洞之中,而不远处密密麻麻全是驻扎的士兵。
“我们要去见谁?是大家所说的公子吗?他……就是那个让你日夜思念的人对不对?”紧追的脚步在明威突然顿下的那一刹止住了,桑赤戈雅一头撞上了明威的后背,在伸手抓住明威保持平衡的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了明威的变化。
他生气了!因为自己口没遮拦的揭开了他心底的那道疤,所以他生气了!是啊,他之所以会回到这里,并非是他愿意,而是因为自己,否则他现在应该在遥遥之外的另一处,不会被逼着去面对那人,更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小侯爷打得满目青肿,难以立足。而现在,他又不得不放下自尊去寻找契机证明自己的清白,仔细一想,似乎一直以来他才是迫于无奈的那个人,而自己却还冲他发火生气,用雪块狠狠砸过他的脸。
眼神交错,当看见明威眉角的青淤与嘴角的伤痕时,桑赤戈雅的心中涌起了无数的抱歉,他想要对明威说一句对不起,明威却已淡漠的收回眼神继续前行:“跟好了,你跑到小侯爷的营帐醉得一塌糊涂,士兵们现在可都看着你的,别再惹了麻烦。”
想到自己当时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窘态,桑赤戈雅的脸上不禁一阵热辣。他与吠承啖虽是亲兄弟,然体质却是千差万别,因出生时呼吸受窒,御医们费了很大周折才能保住他的性命,所以他从小就体质不佳,呼和单天气寒冷,八岁以前他甚至连王宫的大门都不被允许踏出,终日里只跟在母后身边识字习礼,所以性格十分的柔和,与信马由缰无所拘束的吠承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因为从来都是不喝酒的,当时太渴太急,就猛灌了一下,谁知道……便倒下了。”
“你是说,你不会喝酒?”桑赤戈雅的话令明威颇为意外,赫博多人有三大特点,擅骑擅射还特别擅长喝酒。桑赤戈雅没有武功,骑马不错,却不会挽弓舞刀,如今还加上不会喝酒,若非容貌特殊,倒当真没有半分外族人的影子,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是赫博多的二王子,与那暴戾噬杀的吠承啖是同胞兄弟,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虽早就听说赫博多朝中有许多老臣因二王子桑赤戈雅宽厚仁德,想要力促他与大王子吠承啖一夺王位,免去百姓多年征战之苦,可是,如这样一个连杀人都不会的人,在腥风血雨的权力之争中,又能够走得了多远……
“明威,明威?”桑赤戈雅不知道明威为何突然停下,他疑惑的眨了眨眼,凑过身用手在明威眼前晃了晃,想要提醒明威自己的存在,明威却侧头看了他一眼,一伸手将他的手握入了掌中:“斜坡,小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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