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贤（2 / 2）

饕餮渐渐消了火，许是想起了那一场惊天动地历时数载的恶战，通红的眸子里泛起了浓浓不甘与痛苦，低声道：“来者源于天外，千万之众，万千狂兽，其能其威与贤不相伯仲……那一仗，无比惨烈，数亿生灵毁于一旦，吾等龙族与贤主战过屡屡酷暑寒冬，终是因力竭而不敌……吼！若非那天外蟊贼有秘法可汲烈阳、妖月之华光恢复法力，贤主又如何会败！恨当初不能抱死一战！吼！老子不甘！”

咆哮依旧，心力已老，从饕餮娇小甚至有点可爱的身躯里散发出的是无尽悔意与苦涩。

“那天外孽畜，战胜之后更是屠万族于旷野，欲将贤主与龙族赶尽杀绝！若非贤王逆天道、施大能，保得吾龙族九子一命匿于皮囊残屑之内，又将贤中一脉改头换貌、封异能、藏灵智，形成那猴儿，恐怕此时此刻世间早已无龙！世间早已无人！可叹吾主威能通天，却不敌天外孽畜那阴险法宝！吼！”

言语间，两道血泪已是从饕餮眼角悄然滑落。

直到它吐露完这一切真相，叶凌仍是在倒吸凉气，心境难以平复。

科学家言：人类起源于猴，起源于猿，乃是灵长类动物。可时至今日，这个被盖棺论定近百年的科学常识，却是被饕餮一语道破，彻底颠覆。无论是壁画也好，饕餮的怒吼也罢，种种一切都指向万物初始的太古时代，在那时，贤既是人类宗祖，统领万物，不仗外物即可达到手眼通天。可在那太古时代后期，天外有异族降临，激斗于贤，最终胜之，将贤几近杀绝，迫于无奈之下，所谓的贤王使了秘法，令得一部分贤衍化为猿猴，藏匿起一切灵智、威能，成为大自然中最为普通的动物中。

可以想象，在当初贤王施展此法之际心中何等绞痛，然而为了令得族群中有一脉能得以存活不得不施展此法。

从万物之王坠于谷底，沦为百兽尽可随意欺凌的猿猴……这等抉择时的痛苦又岂是旁人所能彻底体会？

无论是贤王的大义与苦痛，亦或是如今末日降临，人类惨遭万物衍化而屠戮的悲剧，这一切的魁首都直指天外，直指那一支令得‘贤’几近灭亡，令得‘人类’于密林中苟且偷生的异族！

当真相浮出水面的这一刻，一股无以复加的仇恨与悲愤从叶凌心底无尽蹿腾，那是一种超脱时代，完全源自于血脉中的恨，铭心刻骨，又令人悲痛欲绝。

直到这一刻，从骨子里蹿腾起的直觉怒火告诉叶凌，饕餮没有在说谎，这等灭族隐忍之痛，哪怕是藏匿万世，都无法磨灭！源于灵魂的恨！源于血脉的悲凉！

“万载以来，你受苦了……”

良久，直到那一口浊气随心虚平复而渐渐吐出时，叶凌眼眸中重新唤起的是一股更为奔腾狂暴的杀意，理智告诉他，现在的他只能空悲切，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人类仍在劫难之中，末日仍在延续，连科技都无法使用，何谈驰向天外，寻那异族，将其诛杀？更何况，以他现在这一丁点实力，连洞窟外那头怪物都无法击败，又如何能与远古之贤相提并论？

天外异族，连贤倾全力都难以匹敌……何况乎他？

屠万兽，树人威，再创贤之圣名！

养精蓄锐，铸不朽强军，征战天外！

“……你……”

饕餮同样漠然了许久，当他感觉到叶凌如今这种突如其来变化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是种从骨子里的蜕变，如果说叶凌以前身上的傲气与锐气像是把开刃双剑般锋利的话，那此时此刻的他更像是把黑铁重剑，重剑无锋，却能斩万物，源自骨髓、血脉、灵魂里的浓浓战意与恨意，将他打磨得不得不隐忍，不得不接受现实，而为了重新令族群再次等于万物之巅，并寻得异族报仇雪恨，他不得不更强！更锐！更重！

坚硬到连天塌下来都能顶着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