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门开(1 / 2)
入夜,冷,是一种清冷,透彻骨髓的冷,劳元柏端了一根长凳子坐在仓库外的长桌旁。
仓库的门开着,杀猪匠和十几个青壮年躲在了不远处静等着劳元柏的号令。
劳元柏有块怀表,随身带着,这表倒不是自己那师傅半吊子师傅留下来的,这还是解放前曾经给一个叫做刘文彩的地主解了‘梦魇’之后,对方特地为自己打造的,也算奇特,还能做指南针用,而且这表特别的准,误差不会超过两秒。
劳元柏掏出表来看了看,这才发现这指南针居然开始乱串,不停的在转着圈,顿感奇特,这还是第一次发现这表有这般功能,没管那么多,再看时间已经是11点过,眼看就要到十二点,道袍齐身,二指从帆布包中抽出罗盘,摆在了桌上,拖出一个风油精大小的小瓶,倒转过来滴上一滴,轻抹在了双眼之上。
这事何物?牛眼泪,这玩意儿在影视作品中出现得比较多,也是为数不多体现出来的真实。当然牛眼泪也不能是普通牛眼泪。
传说中牛能通灵,也能明人意,牛在被宰杀之前的前一天都不会再让其下地干活,好草料好地方伺候着。
每当这个时候,老牛也知道自己最后的日子到了,不再吃草,只是在自己的圈里蹲着‘牟、牟’的叫,那声音听起来特别的感伤。
当宰牛匠到面前把刀一亮,老牛的眼泪立即就会掉落下来,每当这个时候劳元柏总会跟在宰牛匠的后面,接上那么一小瓶,时常备在身边。
牛泪能够明目,更加能看到平时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若是换做一般的七数之夜,劳元柏也不会这么慎重,任其自然而为,但今夜不行,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喔······”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还围着仓库转悠的红鸡公却出了一声啼叫,劳元柏脸色再次一变,右手紧握七星剑,左手二指抽出开山大印。
阴阳对立之说在任何时候都存在,却又相生相克,更为有所极致,太极阴阳二鱼就是最好的体现,乍见以为分离,实则阳鱼黒眼,阴鱼白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这雄鸡报鸣也是如是,平日里我们所闻的雄鸡报鸣是为昼夜分界线,雄鸡一鸣,这还是在告知夜晚出来活动的孤魂野鬼时辰已到,白昼已至,应该速速归去!这样的雄鸡叫做报晓鸡。
与之相对也有着另外一种雄鸡,称为冥鸡,也可以叫做鬼门鸡,大多数的人一辈子可能就见不到这样的鸡,也听不到其鸣叫,因为出现冥鸡的条件是非常苛刻的,一则这冥鸡是因为阴盛阳衰,甚至半阳不存,二则这鸡必须是死而复生。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而这冥鸡本身其实并无可怕,可怕的是每当这冥鸡出现之时,也必是鬼门大开之时,冥鸡出现之处也必定是鬼门大开之处。
所谓鬼门,并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一道门,而是在每年七月半随机会出现在一出阴气浓郁之地,也相当于阴阳二界的一个通道口。
冥鸡三声报,奏得鬼门开!
从之前的猜测,直到现在的可以确定,劳元柏的心中还是开始紧张了起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乡门野道,面对万众妖鬼,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今夜自己挡得住吗?
自己连这鬼门为何会在张家祖屋大开都不知道,又拿什么去斗?劳元柏开始后悔安排罗博平父母在仓库之中了,今夜之事已经不再是自己能够左右,只得祈求两人千万别离开那两张椅子了。
正在紧张之时,不远处的张德友凑了上来,细微的脚步声却也不能逃得过劳元柏的耳朵。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念道:“三棒,你过来做什么回去!”
张德友就是我的外公,有个歪号(外号)叫做张三棒,得名于曾经三棒子敲死一头熊瞎子,久而久之村里人都叫外公‘三棒’,没有不敬外公的意思,但为了方便叙述,以后我都将会用到这个绰号。
张三棒见劳元柏头都没有回就知道是自己,对这劳元柏又是敬佩了几分,但还是没有回去原处。
“劳师傅,我们···”
张三棒刚刚开口说话,劳元柏已经背对着张三棒递上了一瓶牛泪,口中却也说道:
“也罢,事已如此,叫兄弟们都抹在眼皮上,咱们只有拼一拼了,你叫队上的兄弟们都过来,我有话要说,有句话说得好,说破的鬼不害人,要是一会儿你们猛然受惊,说不定还会出更大岔子。”
张三棒听得这话里行间都带着凝重,也没有在多说什么,转身就过去叫人了,分钟不到,人就都过来了。
“牛泪都抹了吧?你们是不是觉得抹了牛泪四周还是看不到脏东西有些失望?我告诉你们正因为现在半个孤魂野鬼都看不到这才是我最担心的,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们的了,你们看那雄鸡,现在已变作冥鸡,三声过后,鬼门大开,这里将会万鬼齐聚,到时候罗敏冤魂将会做些什么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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