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来信(1 / 2)
神秘来信
2018-04-15 作者: 小妖重生
神秘来信
三天过去,转眼便到了夕颜与白凤约定的日子。
今日的天气并不是很好,略显的阴沉灰沉,就连往日那淡蓝炫目的的云彩也变成了厚重的黑色,乌压压的,这鬼天气,很难让人的心轻松愉悦的起来。
夕颜的身子骨不错,那晚出了汗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即便是第二日受了凉,在床上躺了一日吃了些药便好了,连着两日,被夏夜白缠着,房门都未迈出一步,数日的讨好,好说歹说,再三保证,今日才有了这单独进宫的机会。
一大早,相思便准备好了进宫的马车,王府大门口,夕颜前脚坐上马车,掀开帘子,看着正准备跟上马车的红豆,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红豆见了,凑到她的嘴边:“瞧瞧我们看上的那块地能不能买过来。”
红豆瞪大眼睛,瞧着夕颜,点了点头。
“国师大人宽厚仁善,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们不必跟着了,留在王府好生照顾王爷,相思,给王爷做些好吃的,别让他乱跑,我尽快回来。”
夕颜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放下帘子,道了声:“走吧。”
马车夫恭敬的应了声,扬着手上的鞭子,轻轻的抽打在马屁股上,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行,直到了皇城正东大门方才停下。
夕颜刚下了马车,便瞧见皇城门口一身着淡蓝青衫,长相清秀的小童迎了上来:“小的范统,奉国师之名特在此地恭迎,姑娘请吧。”
范统弓着身子,对着夕颜做了个请的姿势。
“饭桶?你这名字可是那天仙般的国师给取的,怎如此的恶俗搞怪?”
因着夕颜一句话,范统的耳根子都红了,低着身子,轻道了声:“小的是皇上赏给国师大人的,并无名字,初见国师大人被他如此一问,一时答不上来,皇上便笑说我个小力大,食量更是惊人,名为范统如何,如此便有了这名,国师大人只道了声,规范,统一,确是不错的名。”
夕颜见他说话,始终面带着笑容,无丝毫受辱之屈,提到国师时,眼底恭敬之色难掩,盲目崇拜,没有自我,不过倒像是那人的调教出来的人,温和的没一点脾气,却让人生不出好感来。
夕颜跟在范统身后,皇宫之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路上,抬头低头所见皆是成群的太监宫女,还有来回巡逻的守卫,每每碰上,总会停下脚步,弯腰低头给范统让道,而范统便以笑容致谢。
越走到后面,来往的太监宫女越少,来回巡逻的侍卫也未瞧到,快到天凤殿之时,连一个人也没见到,四周的古树参天,葱葱郁郁的,加上这阴沉的天气,周围显得有些阴森,不过倒是安静的很。
“小的就送到这里了,国师就在里面,姑娘进去吧。”
范统停下脚步,态度恭敬。
“知道了。”
夕颜点了点头,重重的道了声,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今日的天气并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再加上这周围都是些高大的树木,光线暗沉,推门进去,大殿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虽说是青天白日,可这天凤殿如此暗沉,难道非要伸手不见五指不成?堂堂国师大人,明知今日有客来访,却连像样的灯都舍不得点嘛,还是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的国师实际则是如这天色一般的阴暗之人。”
夕颜瞧了四周一眼,空荡荡的,人影也没瞧见一个,只有她说话的声音回荡,没有半分的人气。
夕颜见没人回应,索性站在原地,任由白色的纱幔轻拂她的脸颊:“白凤是吗?若你再装神弄鬼不出现的话,我就走了。”
夕颜大喝一声,将那拂在脸上的纱幔拿开,用力的扯下,扔在地上,哼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你的脾气何时变得如此暴躁了?”
依旧轻柔的嗓,像极了夏日晴空的浮云,响在耳边,像是清风一般拂过耳畔。
“暴躁吗?王爷还在府里等我回去呢,何必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夕颜豁然转身,如炬的目光瞪着不远处那如沐春风的脸,昏黄的光线下,那人一身白衣,站在暗处,整个人却像是会发光一般,整个大殿一瞬间被照亮点燃,满身的清贵,说不出的优雅,那双眸子,不似那日的初见,无波无绪,那里面,是她看不懂也不愿看懂的情绪。
“看来,你适应的很好。”
白凤笑了笑,长长的衣袍一挥,满室顿时生辉,柔和的夜明珠光芒将整个大殿照的恍若白昼。
“以前的你很讨厌黑,我还以为你适应了呢。”
那双带笑的眸子看着夕颜,却似望着别处,神思飘忽。
夕颜眉头皱的像小山丘一般,那张绝美出尘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黑暗?这世上还有她不能适应的环境吗?即使不是莫夕颜,哪怕被丢弃在乱葬岗,与那些尸体为伴,她也可以让自己活下来,因为她曾有过如此的经历。
“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目的何在?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对她愈和善,她就越讨厌,看着他带笑的脸,她就觉得刺眼,恨不得在上面狠狠的走上几拳。
“你以前那么乖巧,从不会大声对我说话,那件事,真的就让你如此恨我吗?都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你也轮回了好几世,孟婆汤让你忘记了前尘往事,你忘了他,却处处保护怜惜,你忘了我,却时时戒备警惕。”
白凤走到夕颜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动作,如此的自然,带着那仙人般的人物难有的宠溺和感伤,像是曾经的他们便是如此的亲密。
一身的白衣飘飘,多了几分人气,少了几许仙气,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鲜活了起来。
夕颜一头的雾水,抗拒的挥开他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国师是没听清楚我方才说的话吗?我无缘无故来到这里是不是和你有关,还是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你有什么目的?不要和我打什么哑谜,我莫夕颜并非仙人,听不懂仙言仙语,还请国师直言不讳,直接相告,省去彼此的麻烦,你该知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样,你未曾施恩于我,我也不喜盲目崇拜他人,我相信的就只有我自己。”
白凤轻轻的笑出了声,一扫方才的感伤:“是呀,我怎会不知你是不一样的?不过你这倔脾气要好生改改。”
任是夕颜再怎么无礼,白凤就是好脾气,温言相待,可那双眸子,并未有任何怜悯之意,他对她,自也不像对其他人那般亲近之中带着淡淡的疏离之感,让人想要靠近却不敢太过亲近。
“你原本就属于这里。”
轻飘飘的一句话,夕颜听得怒火中烧,险些笑出了声,土生土长在21实际,十几年刀口舔血的非人生活,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可他却说,她是属于这里的,这如何能不好笑?
“白凤,你少在这给我装神弄鬼,别以为你是万民敬仰的国师,我便不敢动你。”
他凭什么?凭什么操控她的灵魂宛若提线木偶?他以为他是谁?宇宙之神吗?简直荒谬,她莫夕颜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掌控,他凭什么横插一脚,将她之前的计划全部打乱。
夕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身子宛若游龙一般,腾空而起,抬腿就朝白凤踢了过去,几乎用了十分的力气,双手曲起,就朝他咽喉的位置袭去。
白凤见她动手,似是一点也不在意,只见白衣和半空中得白色纱幔一同飘飞,夕颜的踢腿便落了空,白衣翩跹,即便是那躲闪的动作也丝毫无损于他的优雅与清贵,转身的瞬间,侧首的一个回眸,便见夕颜的拇指与食指曲起,呈倒勾状,毫不留情的朝他颈项的位置袭来,那双无波无绪甚至是带笑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眸底染上了一层愁绪,眼见夕颜越来越近,他却停在原地,没再动一下。
夕颜愤恨的瞪了他一眼,顺势就收回了手上的力气,可若是出手,必要见血才才能休,她想也不想,双脚借着那高大的朱红柱子,整个身子腾空飞起,一脚踢在了白凤的胸膛上,安然落地,一系列的动作顺畅自然,舞蹈般的优美。
“为何不躲?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国师大人未免太高估自己了,琉璃上下,除了我家王爷,其余的人,即便是死,我也不会有觉得心疼,还是你觉得对不起我,觉得这是你该受的才没躲开,你该知道我不是那个善良的莫夕颜,我没有她的菩萨心肠,你得罪我在先,我不过是发泄心中的愤懑而已。”
夕颜冷冷的盯着被她一脚重重踢在地上的白凤,眼见他倒在地上,咳嗽了几声,流出的竟是鼻血,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依旧是那般的优雅,发丝凌乱,鼻翼上甚至还挂着血痕,可他看起来却丝毫不显狼狈,盯着夕颜看了半晌,微微的叹了口气。
经过夕颜的身边,走到了门口,夕颜随他转过身,片刻便瞧见了方才消失的范统,白凤也不知吩咐了什么,范统垂着脑袋,一个劲的点头,便又消失了。
“国师不该是光明磊落的吗?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
“不过是几个迷路的人闯进了天凤殿罢了,我已经让范统去处理了。”
夕颜淡淡的哦了一声:“怪不得天凤殿不需任由的侍卫巡逻,国师本领高强,如何需要那些个废物。”
“本领在高,也并非事事都能有所及。”
白凤似有些感慨。
“真是没料到,国师大人不是仙人吗?仙人不该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吗?何以国师大人有如此受伤的表情?唉声叹气,不是国师所为,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听国师叹气的,你为何把我带到这地方,有什么目的,不要和我说那些我原本就属于这里的话,你不是神棍,我也不是会受骗信徒。”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过是遵从你的意思,把你带来这里。”
夕颜一听,愈发的生气,两只眼睛盯着白凤,险些要喷出火来:“国师大人还是要和我开玩笑吗?既然你如此神通广大,能把我带来这里,就该知道我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日子,若说十二岁以前你把我带到这里,带我逃离那满是杀戮的生活,我也许还会相信,甚至感恩,可从十五岁以后,我便彻底死了那条心,我克服了重重困难,你该知道那掌门之位有多么的不易,也该知道我有多想报仇,就算是想来,我也会将那些老匹夫通通杀掉,用他们的血祭奠我的童年和那些伙伴,我并非仁慈无私的人,但有些人,确实不是我想杀,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我这般坚硬如铁,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我这般,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牺牲,他们有些人是为了而死,国师你既有怜悯苍生之心,就该早点让我脱离苦海,现在唉声叹气,一副疼惜的模样,只会让那张清润的面容变得可憎可恨,更何况,我也不需要。”
白凤叹了口气,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苍凉,满室的夜明珠,也不知有多少,光芒柔和耀眼,那笑容就像是风一般,怎么也捉不住,这般的模样,这般的笑容,若是其他人瞧见,就算是站在白凤跟前,也未必能认得出他来。
“你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既然不信,又何必来?就算你报了仇,杀了那些人又如何,便会觉得开心了吗?那些人罪大恶极,自然会有报应,你又何必让自己的手沾满鲜血?”
夕颜笑了笑,那笑容竟是有几分嘲讽,走到白凤的跟前,突然将掌心摊开在她的跟前,雪白的掌心,覆盖这桃花一般的红,光滑细腻,没有厚厚的茧子,干净的甚至有些剔透,一看便知是千金大小姐的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你觉得干净吗?”
夕颜笑着在白凤的跟前挥了挥手,嘴唇微微的向上勾起,那双清亮的眸子,转动间,流光溢彩倾斜而出,明明是笑容,却让人欢喜不起来。
“国师大人,可看清楚了,这双手可是相府的四小姐莫夕颜的手,平日只用来弹琴作画,连一只鸡都杀过,这双手,没有半点的血腥味,就像你说的,这双手,干干净净的,可国师大人真觉得她干净吗?这绝美的容颜,这完美的不带一点瑕疵的身子,这般干净剔透的人物,你既觉得干净,有何故让我这般肮脏的一个灵魂毁了她?我武媚娘可是恶魔,比那武则天还要狠上三分,我不为天,不为地,只为自己而活。”
夕颜似想起了什么,脸色顷刻间变得凝重起来,眼睫微垂,在抬头,那双清亮的眸子没有任何的犹豫迟疑,眼底绽放出狠辣而又决绝的光芒,比那夜明珠还要亮上几分,刺得人心都不舒服起来。
“若只为自己而活,那日你又怎会受伤?我知道这些年你很辛苦,但现在,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想,便可以过安定的生活。”
夕颜看着白凤,那眼神,仿佛站在她对面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国师,而是个傻子,带着她的怜悯,突然笑出了声,那口气终又回复到了最初的嘲讽:“国师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几日前我说过的话便一点也不记得了吗?国师大人既然如此神通广大,就该将我的那些记忆一并消除了了去,如若不然,我的世界,便只有一条准则,强食弱肉而已,你若不强,或者是被别人压过,便只有被欺辱的份,国师大人对此不是很清楚吗?我深谙此道,以前如此,与王爷在一起以后,更是如此,若是我家王爷与那四皇子一般,母妃得宠,朝堂之上的支持力量能与东宫太子叫板,何至于落得任人欺负的份,这不正是国师大人给我的深刻的体会吗?”
白凤别过头,似有些不愿看到这样愤世嫉俗的夕颜,这样清丽出尘的一张脸,那样美的一双眸子,原该是清澈如水,楚楚动人了,可现在他浑身上下却都散发着骇人的煞气。
“无论如何,别为了他让这双手在沾满鲜血。”
白凤突然拉住夕颜的手,那飘逸出尘的面容略有些苍白,那一双悲悯怜人的眸子没层层的灰尘。
“他,你指的是谁?王爷吗?”
夕颜并未立刻甩掉他的手,一双眸子牢牢的将他锁住。
“我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不是有句话叫入乡随俗吗?现在的我可是大家闺秀莫夕颜,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妻为夫纲,这些话国师一定不会陌生吧,我家王爷若是没有任何地位,又有谁会瞧得起他的王妃,国师既然想让我干干净净的,重新开始,便不该让我变成相府庶出的四小姐,若是那莫芸菲,或是莫云霞,嫁给太子或是那四皇子,我便是什么都不做,也可坐享富贵荣华,或是我的良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许一开始我会心有不甘,但时日一久,我说不定也愿意过那样平静的小日子,可偏偏呢,我的夫君是当朝的七王爷,若是不争不抢,那就只有被欺辱轻视的份,我是那种会认人欺辱之人吗?我家王爷不会争,我便由我来动手好了,数十年刀口舔血的日子我都可以忍下来,还有什么事是我完成不了的?总有一日,琉璃会尽归我手。”
“也许冥冥中真的自有定数,即便是我拼尽了全力想要改变,到最后,却还是抵不过你的意念决心。”
白凤看着夕颜离去的身影,淡淡的开了口,若当初不是她苦苦哀求,他也不会违抗天命应下她的请求,没想到,到最后,却成了她的劫。
前生,他为了她放下屠刀却落得那般下场,这一生,她难道真的要为了他手染鲜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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