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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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青鸾嘴角一抿,淡淡轻笑,“咱们成天在宫里,也不跟那些个江湖豪侠们比高下。更不与人上阵杀敌。这两招,已经够用了。”

凤七收了剑,眉毛略耸。他缓步向前,对鱼青鸾淡淡的道,“那秘籍现在何处?既然于你无用,那便卖了给本王,如何?”

鱼青鸾双眸一亮,她浅笑应道,“王爷当真想要?这东西可是好几位爷都想跟我要了。我都没舍得给。这价钱方面……”

凤七眸含霜冷,心中对这见钱眼开的太监略有鄙视。他冷道,“本王得瞧了那秘籍值多少钱再说。说实在的,你这秘籍不论卖给谁去,也绝对不会比本王出的价钱高了去。”

他凤七纵是被火烧了屋子,他也还是天下第一富人。

凤十三在一边笑眯眯的道,“是啊,是啊!正好本王也快进山去了,马上要数日不在府中。要有什么秘籍,可不就是瞧不见了么?”

鱼青鸾嘴角微抿,浅笑答道,“啊,可那秘籍,本公公没带在身上。你们知道的,这可不是能随身携带的东西。”

凤十三一想也对。这小岁子公公来这凤山不过就是来传个旨而已。总不成说还要他把身家全都带在身上来的道理罢。

凤七面色淡淡,嘴角微抿。道,“既如此,那就等回帝都再给也不迟。”

鱼青鸾抿嘴一笑。这便又提议他二人休息片刻。

凤七已经对这个懒人彻底无语了。他提了剑,这便又与凤十三开始喂招。鱼青鸾端坐在侧,拣了盘里的凉果酸枣儿来吃。

这会子两位美男给她舞剑助兴,她焉有不欣赏之理?

这么好的天气,果然还是适合睡午觉哪。鱼青鸾嘴角一抿,头却一点一点,差点儿便又要睡了去。

她掐指算了下时间,发觉离吃清风丸还只剩不过区区六天而已。

六天之内,她若没法儿拿到凤十三的黄金玉,那她也得回凤九那儿去了。早知道这样,她就去他那儿拿几颗清风丸备着了。

凤七见她又开始打磕睡,这便与凤十三使了个眼色。他二人负手缓步站到她跟前。凤七的黑眸,深深的落在她的脸上。道,“十三,他怎么一直犯困?”

凤十三蹲下身子,双手托腮,平视小岁子的脸,道,“七哥,本王先前也以为他这是昨儿个夜里太累了。可现在不对!咱们练剑练多少时候,他小子就睡多长时间。本王看来看去,这小子也没个醒的迹象。”他说到这儿,便抬眸古怪的瞧向凤七。

“七哥,你知道么?这个世上有三种人会很容易累。一种便是懒到无可救药的人。一种是孕妇。还有一种,便是肝不好的人。你说他是属于哪一种?”凤十三一字一字的说着。

凤七蹙着眉,眼睛落在他耳上两颗小肉珠上,道,“本王看,他就像是懒到无可救药的人。这样的人,就是欠练。”他说到此,这便扬声对小岁子道,“小岁子,天亮了。起来了。”

鱼青鸾睡得正香,这会子听见有人叫起,她嘴角一抿,哑声道,“坚决不起!你就叫吧你。”说完这话,她竟还偷笑了两声。

凤七指着她的鼻子。眼睛却似笑非笑的瞧向凤十三。意思是你瞧,这货不是个懒人,他又会是什么!总不成说还是孕妇么?

凤十三唉声叹气,这便又道,“小岁子,懒人是娶不着老婆的。当然,你也不是个想娶老婆的人。”

凤七拉了凤十三起身,道,“一个身怀秘籍的人,居然学了两招便嫌麻烦不学了。这种人还有何前途?十三,咱们再来喂招,别管这懒人了。”

凤十三淡淡的嗯了声,这便又瞧了眼凤七。这才不情愿的起身与他打在一处。

鱼青鸾自是不知道这两人已经完全的鄙视她了,因着身子虚弱,她竟又开始发梦了!

清心苑,芭蕉树下。

鱼青鸾手抚琴弦,纤指微动,一曲清心便自她的指尖流泄而出。那琴声如清风缓缓拂面,又如晨露淡淡滴落。她神情专注,嘴角轻扬。

铮!那琴弦竟然在此时断了去。她轻轻一叹,转而哭丧着脸对身后的女子道,“娘亲,断了。”

大夫人挑挑眉,接着转身进了屋里,一会子后,她便捧了一把瑶琴出来,放至鱼青鸾的跟前,笑道,“娘亲这儿还有一把。”

可是鱼青鸾蹙紧眉头,怎么也不肯伸手再弹。她委屈的低落着头,眼泪竟就这么滴上了琴案,晕出咸涩的水渍。

“青鸾,怎么不弹了?”大夫人轻声慰道。她的声音浅浅淡淡,只听着,便让人觉着舒心。

鱼青鸾抱着那琴怎么也不肯再说一句。

大夫人浅笑淡淡,这便又道,“原来青鸾是心疼这琴哪。罢了,你且坐到一边,为娘的教你瞧瞧娘亲这把琴的音色。”

可是鱼青鸾一直不住的摇头,再摇头。眼泪已经落了一面。

大夫人不语,这便坐到案前。纤指微扬,缓缓落于琴案。指尖微微拔动,依旧是一曲清心,可是她的造诣显是高出了鱼青鸾许多。

那琴弹出来,如行云,似流水。清若晨露,飘若飞雪。躁怒的心绪,在她的指尖慢慢变得清明。世上所有的诗词都不足以形容这般美妙的琴音。便只得出二句话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弹罢,大夫人对那已然止了哭声的鱼青鸾道,“傻孩子,哭什么?不过是练这清心咒没练好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鱼青鸾此时心中的怨气已然平复,她冲着大夫人羞涩一笑,这便欢天喜地的抱了断弦琴离去。

场景变幻,二夫人伙着一群家丁闯进清心苑,对正一道练琴的二人笑道,“哟,这不是大小姐么?可让咱们一通好找呢。”她嘴角一扬,对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些个家丁如潮水一般涌入,个个凶神恶煞。

二夫人甩着帕子浅浅而笑。“前儿个,七王并太子爷途经鱼府,听见这清心苑里有人在弹清心咒。这曲子哪,府里人都知道只有大夫人曾得过名师指点,弹得最好。”

“那其中玄妙之处,咱们始终都参不透。”她说到这儿,面色忽而一变,沉声怒道,“韩若雪!当年你是怎么跟我发的誓?你说你再也不会碰琴了!可你却为着你女儿,又弹了清心咒!”

“一曲清心风落雪,鲤鱼浮头向南听。所以他便在这儿给你特地盖了一所清心苑!所以他当年你就是用这清心咒勾引了南哥,现在你又来弹这清心咒。你是不是不要你女儿的命了?”她厉声喝道。

大夫人赶紧摇头,疾道,“水心,我没碰琴。真的!那清心咒是青鸾弹的!这孩子现在的造诣已经不下于我了!”

鱼青鸾最是好琴,可独独这清心咒却是怎么弹也弹不好。可她知道,若是她此时不认下,那她必有性命之忧。

她赶紧点头,指着那琴疾道,“二娘,那琴真是我弹人的!”

这一急,她竟连口疾都好了!二夫人沉声一笑,又问道,“真是你弹的?”

鱼青鸾飞快的点头。“是。”

二夫人厉声一笑。转而对家丁们道,“大小姐说她会弹清心咒。你们还楞着干什么?有些人哪,若是不给她们点儿教训,她们怎么也记不住这鱼府到底谁才是主子。”

家丁们互瞧了眼,这便上前去捉鱼青鸾。鱼青鸾尖叫着逃开,大夫人也跪落在地,哀泣着求陈水心。“水心,放过青鸾罢。青鸾知道错了。以后都不会再弹琴了。”

那厢家丁已经捉住了鱼青鸾,将她按落在了石桌之上。她急声道,“娘,救命啊。娘!”

“咱们之间的恩怨,又何必带给孩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怎能如此狠心?”大夫人哭道。

陈水心沉声一笑,道,“我狠心!我哪儿狠心了?是你们处处与我为难!是你们处处逼我!明明是我跟南哥先认识,你却偏生要做他的正室夫人。明明青青比青鸾大两个月。可为着你们的颜面,却偏生要瞒下她的生辰,要我在陈府休养了两月才回府。非说青青比青鸾小一天!”

“你抢了我的位置,青鸾抢了青青的位置。你告诉我,我算不算狠心?”她说罢,这便忽而捡了块石头,朝着鱼青鸾高高的举起。

大夫人紧抱住她的双腿,疾声道,“水心不要!你别这样!大家有话好说!你现在带了陈府的家丁进鱼府作恶,你想让南哥知道你就这样的人么?”

二夫人手里举着石头,嘴角隐着一抹冷笑。她喝道,“就你也配叫他南哥?我跟南哥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必会信我。”

“平常会信,若是青鸾死了,你道我还会这么忍下去么?陈水心,你砸死青鸾!你砸了,我不要你的命,我要鱼青青的命!”大夫人说到此,便自地上起了身。她望入陈水心的眼。一字一字的道,“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二夫人冷笑,“那就连你一块儿杀!”

“咱们母女一起死在清心苑,陈水心,你的南哥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你。若只青鸾一人死了,我就天天在这儿弹清心咒。天天给他示好。你跟他感情再好,我也有法子把他抢过来!”她说到此,这便将陈水心推至鱼青鸾的跟前,道,“你砸。”

“小姐,您何必怕她!她若有本事,也不会一直窝在这清心苑里不出去了。左右咱们进来鱼府一趟也不易,不如就干脆结果了她的性命。以绝后患。”

陈水心一悚,她确实很想杀了她。可鱼府若是这个时候出了人命,这太子并着七王,自然不会再来的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又岂能错过了去?再说这韩若雪发起疯来,可是什么人都拉不住她。这若是青青有个什么好歹,她可怎么办。

可她却绝不会给她母女翻身的机会。她忽而猛的将大夫人推开,道,“我不要她的命,我就要她以后都不能碰琴。”她说罢,这便朝着鱼青鸾的手臂狠狠的砸下。

手臂尖税的痛楚,教鱼青鸾尖叫着醒来。她的伤手一直不住的发抖,梦中那骨骼断裂的痛楚,那样的真实。

凤七并凤十三听到他叫,这便住了手。缓步行至她跟前,道,“小岁子醒了?这天都黑了。你也不容易。”凤七淡淡的讽道。

鱼青鸾拭了拭额头的冷汗,淡淡的嗯了声。

凤十三抿嘴笑道,“做恶梦了?瞧你叫得这么尖税。”他见她一手一直在抖,这便又道,“你的手怎么了?”

凤七蹙紧眉毛,眼光几不可见的落在她的颤抖的手。一言不发。

鱼青鸾抬起掌,道,“原来是这样。”她先前就一直在猜这手臂断得太巧,一直在猜,这手断了,必然与鱼青青有关。

这会子事情得到了证实,心里便越发的冷了下来。

“何事?”凤七负手,淡淡的一问。

鱼青鸾抬眸瞧向凤七,面容淡淡。心中却暗道,原来这货听到的清心咒是娘亲弹的。怪不得那日鱼南风听到凤七在鱼府何处听到清心咒时,面色那么古怪!原来救了这货,并让太子并着他二人倾心不已的人不是青青,不是正主儿青鸾,也不是鱼南风,而是娘亲!

一曲清心风落雪,鲤鱼浮头向南听。这句子有些古怪,可到底哪儿古怪,她却一时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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