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夜色漫漫（2 / 2）

苏五摇了摇头，笑道：“无妨无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今日还是散了吧……改日，改日再聚……”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砰——”地一声，一头砸在桌子上，旁边的酒瓶一震，滚到地上。

“五爷……”

有仆从进来，将苏五扶了出去。

杨媛和下人扶着醉倒的杨清，朝苏三那边看了看，结果他面不改色地拿着酒壶，自斟自饮，就像是没有发现她的注视一般。杨媛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回首间，撞上了空空的视线，朝她点了点头，便扶着杨清离去。

一下子，屋子里就只剩下苏三、空空，以及挽歌三人。

空空站起来，苏三斟酒的手，在空中顿了顿。

“我先走了。”空空道。

今晚喝了不少，虽然不及杨清和苏五，但她现在也有些晕了。

苏三抬起头，朝她看来。她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他，以往，都是她抬头仰视他。

那双漆黑的眼睛，不像平日里那么地冷酷无情，在这朦胧的夜色下，竟然带着一丝空虚和伤感。不知为何，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空空不禁有些失神，直到挽歌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告辞。”

空空朝他点了点头，在挽歌的搀扶下，慢慢地离开雅间。

狄水一直守候在外面，身后站着一袭淡青色裙装的婉娘，见她出来，便朝她点了点头。等她离开后，狄水便进屋关门，婉娘独自守在外面，眼神复杂。

苏三拿着一把酒壶，靠在窗边，望着楼下。狄水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辆马车，缓缓地驶离佳肴阁。

直到马车的影子，完全看不见了，苏三才收回视线，将酒壶递给他。

“杀意如风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苏三开口，声音低沉而黯哑。

狄水恭敬地回道：“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查到线索，请爷责罚……”

狄水话还没说完，苏三便抬起手，阻止他，一瞬间，脸上的落寞和迷茫消失无踪，变成了冰冷的雪原：“不用了，那件事情，就交给敏之去办吧……至于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何人？”狄水疑惑。

苏三嘴角上扬，缓缓道：“千香阁，羽鹤。”

“叮铃——叮铃——”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个热闹逐渐散去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

天色已晚，只有一轮弯月悬挂在夜幕里。马车经过药铺的时候，停了下来，挽歌打发丫鬟下车，买了些做好的醒酒茶，服侍空空喝下。

“叮铃——叮铃——”

马车继续前进。

空空将药碗递给挽歌，手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头疼得以舒缓。

“你啊，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喝那么多？”挽歌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埋怨。

空空抬头，朝她笑了笑，笑容里多了一些疲倦：“你不懂，你不懂啊。”

若是不醉，今晚又岂能这么顺利脱身？

挽歌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公子不是说，让你不要去理会那些人吗？”

空空朝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知道挽歌话里的“那些人”指的是谁，可有时候，麻烦并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我有分寸。”最后，她说道。

说完，她摊开掌心，只见在那洁白的玉掌上，有几道深深地伤痕。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挽歌见后，惊呼。

空空愣愣地看着那些伤痕，或许她真的醉了，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这伤痕是怎么来的。

“咦，你的玉簪子怎么变了？”突然，挽歌的视线落到她的发髻上。

空空伸手摸了摸，这才恍惚想起来，原来，手上的伤痕，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你别管了。”她垂着头，低声道，脑袋有些沉，反应慢慢迟钝起来，“你通知下去，从明日起，我将闭门谢客，准备参赛用香。不管是谁来了，都不见……千香阁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们了……”

说完，便沉沉地睡去。

挽歌望着她的睡颜，想起空空离去的时候，看苏三的眼神，心里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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