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宝 (八)(2 / 2)
“他给我说什么?”朱玉霞也不是饶人的茬,緑脸含霜地说:“你们马家的宝贝这么好骗?你姑父,你们马家要是没有钱了?给我说一声,你要多少我就借给你多少,你可别打这馊主意啊。”
“你说什么?”马继成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大声地说:“我不给你女人说,你叫鲁含给我出来。”
“你鲁含这个丧良心的坏蛋。”巧凤气得边哭边骂:“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没有人味的哥哥。”
朱玉霞满心想和她对吵,一看事不好,眼珠子骨碌一转,赶紧地说:“鲁含没在家。”
马继成怒目圆睁,大声地问:“他到哪儿去了?”
“他早晨四点就给人收玉米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朱玉霞摇了摇头,耍起了泼皮,说:“不知道,他走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放一个,我上哪知道他什么时间来。”
马继成一看她那个样没辙了,不想再给这个娘们叨噔,就拉起巧凤往外走。看热闹的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也跟着往外走。走的时候,那眼神个个都不满意,嫌架没有吵起来,架没有打起来。正像古话说的那样,看热闹的人不嫌局大。
此时,鲁含根本没有去给人收玉米,离收玉米的日子还早着呢。昨天,他一听巧凤说今天早晨来拿奖牌,不到四点就一窜六二五了。临走之前,他将自己的大门锁上,对他媳妇朱玉霞做了精心地安排,叫她不到十点不要开大门,他怕巧凤一早来了吵闹不好。假设白天马继成或者是巧凤来了,就说他去给人家收玉米去了。不管马家说什么都不要与马家来的人发生争执。夜里,巧凤听着鲁含的话,不住地点着头,深为自己老公这样的安排而高兴。这会儿,鲁含正优哉游哉在县城一家娱乐中心打牌呢!
马继成没找到鲁含,连累带气,第二天就生了病。他躺在床上头生疼,身子发飘,浑身四两劲没有,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两天两夜过去了,他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喝,嘴里只是一个劲地念叨:“奖牌,奖牌。”
巧凤怕他出事,百般恩爱,硬撑着身子一会问他喝水吧,一会问他吃饭吧,但是,他连话都不想说,只是光念叨着。
巧凤听着他的念叨,心里比针扎还要难受。她也两天两夜没吃没喝了,身上一点劲也没有。唯一支撑她的就是马继成。如果没有马继成,她也早就垮下去了。其实她的压力更大,自从奖牌被卖了之后,她就觉得像有一座大山压在了她的身上,压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这两天,她的精神简直到了崩溃的边缘,连死的念头都冒了出来。但是她转念一想,她现在还不能死。如果她死了马家的宝贝就有可能永远地也找不回来了。如果找不回来,也许马继成这一生也就完了。他一完,马家就有可能接续不上了。她明白一家家的事业,是不能断代的。再说了马家的奖牌是她给卖出去的。那天,马继成问她要奖牌时,又是她骗了他。骗得他累了几天不说,还招招摇摇地找来一百多人去垃圾场里找宝。这下可好了,全兰城的人都知道马家祖传的宝贝丢了。人家肯定得说,马家的宝贝一代一代地传承了多少年,可到马继成这一代就不行了,全家人没有一个人有福享受它,一小会的功夫就叫人给骗走了。骗走的人还不是外人,是他媳妇的堂哥哥。她这个娘们真傻,几句好话就把她糊弄得转了轴子,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轻易地拱手让人了。马家败家的人,就是那个不忠不孝的傻媳妇。
巧凤每每想到这里,都是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她哭完想,想完哭,好像泪泉的总开关坏了似的。她光哭还不行,还得照顾马继成,她怕他想不开,一下子寻了短见。那样,她更是马家的千古罪人了,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子子孙孙。
巧凤下了一碗面,上边放了两个荷包蛋,慢慢地放到了马继成的面前,对着他有气无力地说:“继成,你看在咱夫妻俩多年的份上把这碗面条吃了吧!你两天滴水没沾牙了。”说完,竟跪了下去。
马继成胡子拉渣的脸一本,又来气了,怒吼道:“巧凤,你这样做,怎么能叫我吃下去?你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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