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 明日天晴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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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广志很急,夺门而出,忘了打伞。

大雨打落,瞬间淋湿全身。

一缕发丝顺着雨水黏连在孙广志半边脸颊,他没顾得上撸开,只往外啐了一口唾沫,想把嘴里苦涩的雨水味儿吐掉。

这是他最不要形象的一次。

他一边奔跑,一边想计策,要怎么说服小姐留在齐国而不跟冷屠袖走?要是小姐已经被冷屠袖带走了怎么办?冷屠袖到底想做什么?可是孙广志什么也想不出来,脑子好像被大雨淋得进了水。

这是他最惊慌失措的一次。

孙广志真的很怕冷屠袖带走段水遥,带走他的人生里全部的寄托。

……

“一刀哥,你这身打扮,是准备今晚启程回陈国?”

与此同时,小黑妞被冷大公子吓了一跳,只见他一身防水的夜行衣,从头到脚裹得油亮油亮。

冷屠袖颔首,朝外看一眼。

小黑妞并不知今晚宫里发生了什么,也不关心,她归心似箭,眼下看冷屠袖点头,丝毫不犹豫:“好!那我们快走吧!”拉住冷屠袖就想外去,连伞也不去拿。

“再等一等。”

冷屠袖反手拉住小黑妞的手,然后又朝外看了一眼,很沉着冷静。这时雨幕中有白色豆点状的人影闪现,很快就到了眼前。

段水遥就觉得一阵风刮过,接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忽然被人握住,湿哒哒的。她来不及出声,对方已经开口:“小姐,此人与齐国勾结,用十万两黄金买卖传国玉玺,他不是真心对你,是为了玉玺!江湖人都知道青崖宫唯利是图,少宫主更厉害,只认钱,不认人。”

坦白讲。孙广志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全凭本能。他又转向冷屠袖。喝道:“呵,幸而我及时赶来了,今夜你休想带走小姐,我绝不会让你这小人得逞。”

被指的公子很干脆地给孙广志翻了一个白眼。腹诽:要不是本公子将将拉着你家小姐非要叫她慢点走哦,否则还能让你站在这儿污蔑本公子?冷屠袖清冽的声音里夹杂一丝戏虐:“传国玉玺不就在你兜里揣着吗?我若为了玉玺和钱,该勾引你才对。”

“你……!”

今天孙广志战斗力不行。或许他心底早就明白,他根本留不住段水遥。

“跟屁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段水遥趁孙广志不注意,挣脱开那只湿哒哒的手。朝另一边缩了两步。显然没有把之前孙广志黑冷屠袖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屋外电闪雷鸣,远处隐隐约约有人群嘈杂声,似都是朝着皇上的寝殿而去。

孙广志沉默许久,他不知怎么措辞,才好让段水遥容易接受。他家小姐生来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和段老爷一样。他在乎或是憎恨的,都不在段家人的心上。

“我们走吧。”冷大公子出声,但人没动。

某人一听。心急如焚,立马上钩,脱口而出:“小姐,我是在帮你报仇。”

“你帮爹爹洗刷的罪名,还帮我重获自由身。丞相也死了,你还要怎样报仇?”段水遥小脸十分震惊,正如孙广志所料,她的确一点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丞相当年为了帮先帝坐稳龙椅,害死老爷,此人罪有余辜。老爷本是陈国皇子。可荣登大宝之人,就因为有些人垂涎皇权,与齐国勾结,诛灭太子庆夜一脉,先帝便是那凶手,他的罪谁来治?小姐感念当今圣上还你清白,那是因为他当时并不知内情,后来你进宫时可曾碰到孟太师?孟太师已将实情告诉圣上,然,圣上再见你时候的脸色,小姐还记得吗?他也动了杀你之心,不过是看你是女子,不足为惧,又忌惮齐国太子,迟疑着没有下手罢了。陈国皇族都是欠你的!”

孙广志愈说愈激动,脖子都红了。

段水遥眨巴眨巴眼睛,无言以对。

“还有齐国,小姐的娘亲本是齐国公主,亦是要继承皇位之人,但是你那表舅心贪,想要得到你娘,便能既有美人又有江山,可你娘不从,他竟然出狠手拿你爹和你的命威胁你娘,逼得你娘跳崖自尽。齐国太子幼年确实心挂于你,但后来齐国传国玉玺被他误送你,若是他够君子坦荡,又何须雇青崖宫的人埋伏在你身边找玉玺,那本就该是你的,他们都不要脸的霸占着你的东西。”

段水遥又眨巴眨巴眼睛。被跟屁虫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全天下都应该是她的?可她却在开乐街当了十年清道奴,扫了十年的十里长街?

孙广志默默观察段水遥的神情变化,见她低头若有所思,眼底隐隐有些波动,以为是她被自己的话打动,心情激动,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孙广志一把抓住段水遥将将挣脱的手,又道:“小姐,我要帮你把那些该属于你的东西,都抢回来。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什么东西?”段小黑妞傻兮兮问。

“这天下啊!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该是你的!”

“你是说,要让我当女皇帝?”

“对,我会帮你,先得到齐国皇位,再揭穿陈国皇室的恶性,让庆夜太子的后人,也就是你,诛奸佞,顺应天命,一统齐陈二国。小姐,你会名垂千古,受万代敬仰!”

“……”段水遥惊呆了,惊得微张小嘴,再次挣脱孙广志的爪子,后退两步。她没想到孙广志会有这么远大的理想,尽管她一直相信如孙广志这般天人之姿,是要做大事的人。可这桩大事里,不应该有她啊。

段水遥扭头,跟冷屠袖说,“一刀哥,你这儿有没有清心醒脑的药,以防练功走火入魔的那种,给跟屁虫吃点。”

冷大公子面如冷玉,相当严肃认真地回答:“今天身上没带药,不过没关系,明天再给他吃也不晚。”说得别有深意,说得孙广志眉头一皱。心底一阵疑问,他这话啥意思?

段水遥倒没有往心里去,她在原地转圈。在想该怎么劝孙广志收手,转了三圈之后,她突然眼神明亮地瞅了一眼冷屠袖,有了主意。

“跟屁虫。你过来。”

孙广志浑身湿透,没有往日的一丝仙气,倒是像一只雨夜无家可归的小白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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