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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2015-08-18 作者： 因真实而感动

第69章

河水穿过山林潺潺流淌，或缓或急，时静时动，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心事。欢腾的流水在亿万条沟壑中穿行，把欢乐铺撒到漫山遍野。只是，站在潭埂边的丁香早已变成了脏糊糊的泥人。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时间如河水般静静地流淌着，院落中的桃花树也开始发芽了，并一点一点的呈现出柔嫩的浅绿色。

远处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日夜不停的欢快地流淌着。溪边有一头小牛犊正啃着青草，小牛犊身上毛茸茸的，毛发打卷，形成了一个漩涡，跟人类头顶上的发旋一样。小牛犊喜欢在母牛的身边蹭来蹭去，因为在妈妈的身边是最安全的。

小牛犊时不时地撞撞树干，那是因为牛角要冒出来了，脑袋很痒痒。小牛犊一股子调皮劲儿，它又闯祸了，小牛犊闯进地里偷吃了茄子，偷吃了白菜，还偷吃了南瓜藤。

丁香从场边拾来两块半断的砖，把十来粒谷子放进两块断砖中间，然后，仿照大人们牵磨时的样子，使出手劲磨动断砖。断砖咔嚓咔嚓，左转右扭，谷子们“咕咕咕”地响。不一会，谷子们脱去金灿灿的外衣而变成晶莹透亮的白米，于是稻草垛边的空气里多了几许淡淡的米香。

睁开眼，眼前的光犹如一条条小虫淘气地蠕动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岳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抬眼望去，身上盖着一床打满了补钉的被子，大窟窿小眼就像一张渔网。

很好奇，他抬头望了望，发现这里是一座破庙。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想支撑着站起来都很困难。步履蹒跚，颤巍巍地挪到庙门口，抬头仰望，一块牌匾正静静地挂在斑驳的墙上，那上面用楷书写着“十方灵岩禅寺”几个大字。

大有来头，十方灵岩禅寺始建于前秦永兴年间，北宋时，它曾经是座著名的寺院，香火鼎盛，寺内泥塑罗汉像更是闻名遐迩。史书记载，十方灵岩禅寺里的罗汉像体腔内藏有铜镜、钱币之类的文物。

宋英宗时期，十方灵岩禅寺内曾经塑造过罗汉像三十二尊，每个都高两米六左右，结构合理，轮廓清晰，人物神态各异，衣纹刚劲有力并且富于质感，它们全部呈环状排列于殿内四周壁坛之上。

由于罗汉像在表现手法上追求形象逼真，因此它们在年龄和身体特征上都各有差异，这些都体现出了中国古代相当成熟的解剖学知识。当然，罗汉像的雕塑工艺也达到了很高的水平。然而世事难料，后来，连年战火让这座寺院变得破败不堪。

十方灵岩禅寺至今还保存着一个特别完好的议事厅，二十四个座位围着矩形庭院的土墙，看上去很像是现代进行辩论的会议厅。此厅的传声效果不同寻常，坐在不同座位上的人哪怕用低声轻轻说话，都能被听得很清楚，从现存的这些残垣断壁中，人们然仍可以看出当年的繁华景象。

时光丢掉了过去，现在的寺内甚至连一尊罗汉像也没有了，屋内的房梁上悬挂着各种造型的蜘蛛网，它们同通过残破的窗户吹进来的风游戏着。地上的灰尘均匀地占据着各自的地盘，陪伴它们的是两把加起来一共只有五条腿的椅子。闻着发霉稻草散发出的腐臭气味，面对着僧去院破、茅草丛生的乱地，岳平感慨万分。

往事如烟，儿时，岳平曾随父母来这里上过香，那时候游人如织。求财的、求官的、求不东窗事发的；许愿的、还愿的、事与愿违而说风凉话的比比皆是。在遥远的记忆里，琉璃瓦在阳光下闪亮，欢笑声和音乐四处飘荡，岳平喜欢这里，喜欢它的美丽、喜欢它的宁静、喜欢它的错落有致。

而如今却是物是人非，现在的十方灵岩禅寺显得格外的冷清，破旧的房舍也让人看不出它昔日的模样，只剩下残垣断壁，满院枯枝败叶，一片破落凄凉的景象。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和热闹，就像红颜已老的女人，只剩下那些落在时光里的记忆。想到连年战火让这座昔日辉煌的寺院变得如此破败不堪，岳平不禁大为感伤。

院内有两株槐树，枝条在风中轻轻摇动，显得十分苍劲。寺庙的屋檐四角仍然上翘，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檐角悬挂的风铃被风惹动着，左摇右摆，发出的声音凄厉瘳人。断墙残壁在阳光下静静的躺着，一切清晰得如同阳光下的溪涧。正往事不堪回首之际，庙内走进了一个年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

长成这样也敢出来混，真是岂有此理！光头、眼睛小、嘴巴大，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泥土和草屑，弄得连皮肉都看不见了。脚上穿着双破鞋，脚趾头还露在外面得意地翘动着，身上的衣服更是脏得就像一块抹布。

这难道是最酷、最新潮的前卫造型？岳平感到很惊讶。看着男孩的光头，岳平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男孩，可是现在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岳平道：“孩子，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马面！牛头的弟弟。”男孩做了一个鬼脸，又吐了吐舌头。

岳平道：“马面？”

男孩道：“对呀！我就是阴曹地府的勾魂使者马面，现在就要带你去见阎王爷，你做好准备了吗？”

娶到林志玲，迷死范冰冰，这怎么可能呢？岳平说什么也不信。

岳平不耐烦地道：“拉倒吧！你小子少在这里扯淡！你是马面，我还是陆判官了！”

男孩道：“是吗？原来咱们在一个单位上班呀！来！咱们互粉一下吧！对了！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是那个部门的？财务部？还是生产部？”

岳平道：“小卖部！哎呀！这什么跟什么呀！”

“你认识爹这不奇怪，因为你刚一生下来就被爹扔进垃圾桶里了！”孔亮一本正经地道。

“混蛋！你给我闭嘴！再胡说我宰了你！”岳平吼道。

竟敢调戏老娘，作死呀你，岳平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男孩道：“吓唬谁呢？傻瓜！”

岳平道：“小子，这里是哪呀？”

男孩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看过匾额了吗？怎么？不识字呀？”

岳平道：“我当然识字！”

男孩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