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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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套

2016-01-18 作者: 猫的昵称

连环套

在三年多的时间里,尚平在和郑刚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基本上没有猜对过他的意图,要么是处处被动,要么就是无所事事,期间还闹出了几条人命。

以至于三年多过去了,连郑刚的衣角都没有碰着,但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在张彩霞身上下的赌注开始让这场较量出现戏剧化的转机。

半夜两点多,尚平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他只扫了一眼来电号码,顾不上穿衣服就滚下床来,光着脚往客厅走。

“谁呀!这么讨厌……深更半夜的……”小雅嘟囔了几句,就一转身继续睡了。

尚平关好卧室的门,确信小雅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才低声急促地问道:“有情况?”

那边地图把声音压的低低的,仿佛怕别人听见似的,但是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

“老板,他来了,刚进去,要不要……”

“别动!”尚平没等地图把话说完就忍不住大着嗓门警告道:“看好他,没有我的话不准采取任何行动,你只管盯住他就行。我马上让穿山甲和建斌过来支援你,记住我的话,别擅自行动。”

挂上电话,尚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潮起伏,难以平静。终于来了。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呀!为爱而死,死得其所。

“你和建斌马上到我这里来,快点!”

尚平悄悄溜回卧室,穿上衣服,看看小雅卷缩着身子睡的正香,于是就关好卧室的门,来到客厅里,也不开灯,点上一支烟在黑暗中静静地吸着。

从表面上看,机会就在眼前,这场持久的追逐似乎马上就可以结束,然而,透过眼前的黑暗,尚平似乎看到了那只不声不响的潜伏着的猛兽,正等着自己暴露在它的视野里,然后猛扑上来,一口就能咬中自己的要害。

这是一个让人感到两难的选择题,一方面,猎物就在眼前,诱惑着你扣动扳机,而另一方面,头顶却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随时都会把你罩在里面,无法脱身,何去何从,是祸是福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尚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这也是他一接到地图的电话,马上就命令他不得轻举妄动的原因。直觉有时候比任何分析推理来的都要正确。

一道车灯照亮了窗户,穿山甲和建斌到了。

“老板,出什么事了?”

深更半夜召见,穿山甲和建斌其实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是忍不住异口同声地问道。

“地图那边有动静了,你们两个连夜赶过去,有几件事情我要给你们交代清楚。”

尚平虽然看不清两人的脸,但还是感觉到了两个马仔的兴奋,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就是喜欢血腥的味道。

“老板,你就放心吧,这次绝对再不会让他溜掉了。”建斌摩拳擦掌地说道。

“听我把话说完。”尚平厉声说道:“他在那里面待多久,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你们过去以后分成三组,不管他到哪里只管盯住他,没有我的电话,不许采取行动,随时向我汇报他的动向。”

“老板,在那里动手多好,又偏僻又安静,实在不行一把火把两人烧死在里面算了……”建斌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住嘴!”尚平未等建斌把话说完就厉声呵斥道。

“老板的意思是……”穿山甲谨慎地问道。

“你们三个人互相配合,总之不要让他丢了就行,至于什么时候动手,等我的电话,我的话说的还不清楚吗?”尚平恼火地说道。

两人赶紧点点头,表示服从。

尚平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这次我是志在必得,我们再拖不起时间了。当我让你们动手的时候,第一个让地图上,万一地图没有得手,穿山甲上,再有意外就看建斌了,总之,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万一他待在那个教堂里面不出来呢?”建斌担心地说道。

尚平真想走过去踢他一脚,不耐烦道:“你这个蠢货,只要我让你们动手,哪怕他正在干张彩霞也不必犹豫。”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别动那女的……”

这下穿山甲也忍不住了,惊讶道:“万一她看见了……”

“别管她……随她去,我想她还不至于找死……我这辈子只杀一个女人,肯定不是她。”

穿山甲和建斌离开以后,尚平再没有一点睡意,他又给地图打了一个电话,告诫了一番,才回到卧室,衣服也不脱就倒在床上,两眼闪闪发光地盯着屋顶,想象着即将要发生的情景。

“深更半夜折腾什么呢?”小雅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翻身滚进男人的怀里,睡意朦胧地嘟囔道。

尚平抱着女人亲亲她的脸蛋,低声道:“睡吧,天就快亮了。”

远方。三百公里以外的小镇。

地图趴在窗口,手里拿个望远镜朝着外面看。对面的教堂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妈的,这就搞上了……”地图自言自语地说道。

“头儿,那小子胆子不小,背着这么大的案子还惦记着女人,这不是找死吗?”一个马仔调笑道。

地图打了一个哈且,骂道:“你他妈睁大眼睛盯好了,要是让他溜掉的话,明天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你信不信?”

马仔马上趴在窗口聚精会神地盯着外面,再不敢说一句话。

“我睡一会儿,不管有什么动静都要叫醒我,你,下去看看车,别到时侯发动不起来。”地图说着就倒在了一张小床上,一会儿功夫,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鼾声。

昨天晚上,尚平几乎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迷糊过去,天刚朦朦亮,忽然又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尚平惊醒。

“老板,他出来了?”电话那头地图的声音听上去既紧张又兴奋。

“几个人?”尚平也受到了感染,仿佛亲临现场似的。

“就他自己……没看见张彩霞……”

尚平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上帝还真是挺关照它的这个仆人,在关键时刻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

“穿山甲他们到了吗?”

“刚到一会儿……”

“好,按照我说的做,记住,千万不要暴露自己,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尚平刚放下电话,就见小雅素面朝天地走出卧室,撅着小嘴责怪道:“真讨厌,折腾人家一晚上没睡好……什么事呀,鬼鬼祟祟的……”

尚平走过去,把女人温暖的身子搂在怀里,亲亲她的秀发,低声道:“宝贝儿,别管闲事,该起床了,你不是要开酒店吗?有多少事等着你去做呢……

当初创业的时候,你惠姐这个时候都已经在上班的路上了,一定要像小蜜蜂一样勤劳才能把你的酒店开好。”

小雅松开男人的腰,嘴里说声“讨厌”就洗漱去了。

尚平坐在沙发上再次把昨晚想好的计划重温了一遍,等到看见小雅的汽车出了院子,他忍不住想给地图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地图和穿山甲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不仅受到过军事训练,经过几年的锻炼,早就是老练的游击队员了,就是建斌有点让他担心,虽说建斌点子多,人也机灵,可就是太急躁。

除了往祁顺东脸上泼过油之外,也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就怕他一冲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尚平真想把建斌叫回来,不让他参加这次行动了。可随即一想,反正自己交代他最后一个上,也许根本就轮不到他出手,甚至穿山甲也不一定有机会出手。

之所以安排地图第一个上,就是因为这方面的活,地图最拿手。别看地图说话大大咧咧的,干起事来胆大心细,从他上次在医院弄死那个警察就可以看出来。

尚平看看手表,基本上到了该上班的时间,他站起身穿上外出的衣服,然后来到卧室,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支小手枪,打开弹夹看看里面的子弹,放进了西装的上衣口袋里。

来到客厅,站在中央,就像是要出远门似的,将房间整个打量了一番,才走到鞋柜前穿上皮鞋,又拿出一个刷子,仔细地把皮鞋刷得干干净净,最后锁上门,坐进了院子里的汽车。

等他把一支烟抽完,便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大姐,我是尚平,现在说话方便吗?”

“什么事?”

“电话里不好说,我必须马上见到你。”

好一阵沉默。对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答应男人的要求。

“事情很紧急,不然我也不敢大清早打搅你。”

“你现在在哪里?”

“正准备出门。你看……是我去接你,还是……”

“在上次见面的那个地方等着,我自己过去。”

基本上和自己昨晚的计划一样,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变化,原本以为女人会选择在车里见面,没想到她居然选择了自己的老屋。

尚平来不及多想,发动汽车就朝自己的老屋驶去。

半路上,接到地图的电话,说郑刚已经坐上了第一班长途客车,目的地居然是本市。

他妈的,这王八蛋回市里干什么?郑建江肯定已经和他接上头了,按道理他应该跑的越远越好啊,难道他真的相信自己会和他谈判?

这种情况显然超出了尚平昨晚的计划。他抬起手腕看看表,几个小时以后,郑刚的班车就会到达,哪里将是他的落脚点呢。

最好是让他待在外地,在市里面不好动手,目标太大,容易发生意外,怎么办?忽然,尚平想起了从郑建江那里得到的那个电话号码。

看来有必要打草惊蛇一下,最好能把他惊回去。

可是,在连着拨了两遍那个号码以后,尚平就放弃了,因为那个电话号码根本就打不通,显然郑刚已经不用了。

妈的,一切只能见机行事了。

老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窗帘拉着,屋子里的光线暗淡。尚平也不开灯,只管坐在沙发上沉思。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是满怀信心,可是,等他坐在老屋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不安,心里总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来自李晴接电话时冷淡的语气,或者是来自她对见面地点的出乎意外的选择,也许是来自郑刚奇怪的行踪,总之,他现在心跳的厉害,预感到今天事情很可能不会按照自己昨晚的计划发展。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再次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估摸着李晴差不多就要到了。他不再犹豫,马上给公司的乔菲打电话。

“菲儿,我那封信你可以拆开了,记住,严格按照我信上的内容办,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惠姐。”

“平哥,你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让我拆这封信的,发生什么事了?”乔菲焦虑地问道。

“菲儿,什么都别问,按照我信上说的做,听见吗?”尚平几乎是在吼叫了。

“好吧,我这就办。”乔菲幽幽地答应道。

尚平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神情肃穆地问道:“菲儿,我能相信你吗?”

“平哥,你说什么呀。”乔菲稍稍楞了一会儿,听声音几乎快哭了。

尚平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门铃声。终于来了,比赛就要开始,没有裁判,没有观众,甚至没有输赢。

尚平禁不住摸摸口袋里的手枪,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然后慢慢地朝门口走去,迎接那个被自己称为大姐,和自己上过床,同时又捏着自己七寸的女人。

李晴站在门口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阵,一副犹豫不前的样子。

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尚平心想,今天的见面也许她的心里也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几天不见变秀气了?进来呀!”尚平尽量做出迷人的微笑,就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一样对绵羊发出热情的邀请。

李晴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就从男人的身边走了进来,在进客厅之前,她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房间,似乎在确定是不是有埋伏似的。

“里面坐。”尚平首先走进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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