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孤山雨寒(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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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天铿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像千尺潭水下的漆黑看不见底。

六日后的清晨邢清扬如以往一样和几个贴身侍卫在教场练习骑射。他从来就不是个安于享乐的人尽管对自己正在衰退的身手心有余而力不足仍不肯就此平心度日。邢震英看在眼里却无从去劝慰一想到父亲迟早有一天会被大臣们赶下台他就忐忑不安。然而他并不知道原天铿从一开始就已经看出了他这种彷徨的心态。

“爹您真的……不打算把震洲放出来?”趁着父亲下马歇息的时候邢震英上前给他擦汗有些试探地问道。

邢清扬歪着头看了儿子一眼这次好像并没有要火的征兆。

“恕孩儿大胆地说一句您对震洲的确很不公平虽然他表面上处处和您作对但他和我几乎无话不谈。在我这个做哥哥的面前震洲其实根本就是一张白纸即使爹那样对他他都从来没说过您一句坏话更没有怨恨您相反还一直崇敬着您。他想要的并不是您的大领之位只是想爹疼他仅此而已……”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要么继续和我一起去射箭要么就自己回去。”

“爹!”

邢震英正要走到父亲面前扶住他的肩膀对面突然跑来一个士兵。“大领大人徽海城守护左将军派人送来急报!”

邢清扬打开一看火冒三丈一把将信撕成两半猛扔在地上。“该死的平之渐!看来我非灭了辽渊不可!”

邢震英拾起信来一看果然是徽海守将左云钦的亲笔书函。信中说辽渊大领平之渐派出三名大将率两万大军到徽海城下叫阵要切夺回城池还叫嚣着要打入梵灵取下邢清扬的级。由于徽海守城兵卒数量有限特请求鹤平方面派出援军以抵御敌军。

“震英跟我一同带兵前往徽海!”

“爹要亲自去?左将军不是说只要有援军过去就好吗?再说进攻烈洛的事……”

“谁叫那些辽渊的杂毛活得不耐烦?他们既然要来送死我就成全他们把这个小国先收入囊中等进攻烈洛的时候我们不仅能联合霜华还有辽渊作为后方领土就算他龙骧有精锐的草原铁骑又能奈我何?”

邢清扬翻身上马勒紧了缰绳朝北方的天空出阵阵冷笑。风吹动着他鬓边几缕花白的头骏马在鞭落之后撒开四蹄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阴暗的大牢里邢震洲坐在墙角的草垫子上和往常一样看到狱卒将饭送到自己的牢房门口也和往常一样不理不睬。不知道白天黑夜也不知道在这里究竟住上了多少时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唯一从脑海中抹不去的只有那日原天铿抽他的一耳光。

自己到底应该相信谁?他不清楚也不愿意思考那个问题即使心中再是不甘如今身陷牢狱又能做些什么呢?半晌他才站起身有气无力地走到门口蹲了下去。今天的牢饭竟奇迹般地变成了鸡鸭鱼肉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个犯人碰到这种待遇通常只有一种可能。

“怎么怕上路怕得连山珍海味都不敢吃啦?”一个有些稚气又带着冷嘲热讽的声音忽然传到耳畔。

邢震洲抬头才现门前站着一个自己以前都没见过的狱卒。这新狱卒个头并不算高年龄看来很小长得一点不狰狞反而英俊得很拨弄着嘴角叼上的一片草叶儿冲他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却煞是可爱。

“你……不是这里的狱卒吧?”凝视了那少年一阵邢震洲脸上竟也露出一甩容。

“何以见得?”

“你来送饭的时候我已经从你的脚步声中听出了蹊跷。那些狱卒只会折磨人可不会什么好功夫连呼吸声都是浑浊不清。可你跟他们完全不同呼吸不仅不乱反而深长清晰脚步也远比那些家伙轻盈得多。我真是对我爹没辄啊他连送我最后一程都要派个身手不凡的杀手来结果我的性命看来我再也见不到夏日的阳光注定要窝囊地死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了。”邢震洲苦笑着仰天长叹。

那少年并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只低声道:“既然知道自己要死就快点吃了最后的牢饭我保证你等会儿就能毫无痛苦地去到另一个世界。”

邢震洲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端起了饭碗。可就在他还没吃到半碗饭时脑中突然觉得昏昏沉沉不一会儿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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