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总要分别(1 / 2)
第二十九章 总要分别
2016-02-15 作者: 水玉玄丘
第二十九章 总要分别
“岩风哥哥,我想好了”白萱咬着唇,仰着头,定定地看着一袭青衫,樱花树下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的岩风。深深吸了口气,才接着说道,“对不起,我,决定留下来。”
岩风听罢,却是淡淡一笑,优雅转身,玉手揉了揉白萱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宠溺,“我早就知道,总会有分别的一日。不过能有两千年的相伴,我也是该知足了。”
“岩风哥哥……”白萱眼里含着泪花,声音哽咽,其实这样的分别场景她不愿见到,她舍不得离开他。眼中莹莹泪花,“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
一声轻轻叹息,岩风收回手,幽深的紫眸,忧伤流转,看向远处漫天飞舞的樱花,声声音低沉柔和,带着无尽的感伤,“这世间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我,不能留在这里。或许,我也不能带你离开。”
抿着唇,和煦的一笑,释然,洒脱。微微低着头看向一脸期待的白萱,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这样也好!如果你真要同我离开,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带你走,以后的我还究竟是不是我。”
白萱听得有些糊涂,反问道:“什么叫‘以后的我还究竟是不是我’?”
唇角的微笑彷佛冬日里的暖阳,照进心里,温暖了整个世界,“没什么。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照顾好自己。”温柔地将落在白萱发上的樱花瓣小心翼翼地摘下,“傻丫头,有什么可难过的,我们又不是再不相见。”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没有谁会陪着谁一直走到最后,分别在所难免,纵然悲伤也无济于事。
白萱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点了点头,故作坚强地浅浅一笑,道“那,你什么时候离开?岩风哥哥,以后要是想你了,要去哪里找你?”
“以后……”岩风一愣,喃喃地重复着白萱的话,面有难色不过转瞬而逝。轻轻挑眉,依旧是那般温雅的浅笑,“也就这几日便会离去,如果萱儿想我了,我自然就会回来。”
“真的?不骗我?”
“傻萱儿,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依依不舍地看着白萱,心里却在默默地说着,傻瓜,如今一别便是永别,从此六界之中,不知还有没有岩风的存在。不禁也红了眼眶,侧过头去,不再看向白萱。
“之前同你说过的话,不要放在心里,我永远都会是,也只是你的‘岩风哥哥’。”‘哥哥’两个字还刻意加重了语气,彷佛用尽了所有气力。
白萱愣了愣,拉着岩风的衣袖,吸了吸鼻子,咬着唇,小声说道:“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若是有朝一日心累了,便放手,不要将自己逼到绝境,知道吗?”
白萱知道岩风所说何意,心里压抑沉闷,一阵刺痛,仍是抿着唇,点了点头,“嗯,我都记住了。”
“若是想离开紫微宫,无处可去,便去赤华山的竹屋。”扶着白萱的肩,直视着她,笑意如和煦春风,暖入心脾,“那里你一定会喜欢。”
“嗯。”白萱小声呢喃,只觉得心里苦涩难耐,一直抑制的泪水终于决堤。环住岩风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还如之前那般,无所顾忌地赖着他撒娇,“岩风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要你带我去人间,而最后,最后失信的却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岩风身上淡淡清幽的香气,令人心安,低低叹息,“我这么自私,根本配不上你的好。”
岩风单手拥住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眼底无尽惆怅落寞。声音旷远寂寥,跨越无尽的时光之海,串联起他们所有的过往经历。两千年的羁绊,对对错错,是是非非,如今都不再重要,一切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其实从头到尾,一直自私的人都是我。”手臂垂下,簪子顺着袖口滑落,准确地握在手心里。岩风看着那枚发簪,白皙修长的手指转了转,有片刻犹豫,而后轻轻地将它插到了白萱的乌发中。动作轻柔地弹了下她的额头,声音依旧那般温柔和煦,有些无奈地说道:“配不配的上也是由我说的算。”而后扶着白萱的胳膊,拉开她,俯身,与她平视,“这是岩风哥哥送你的礼物。”
伸手摸了摸,入手冰凉,小心翼翼地拔下来。白萱仔细打量那物件,却是一枚通体幽蓝的发簪,顶端雕着一枚五瓣的不知名花朵。
“这是?”
“琉璃繁缕。”
“它的名字?”
岩风点了点头,“好生收着,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就由它代我陪着你。”
…………
昨日午后,白萱离开文渊阁不久,岩风便去了紫宸殿。岩风心中不明,那一直纠缠他的声音,在他去到佛界之后,便再未曾出现过,为何那时却能轻易穿透紫微宫强大的结界,寻到他?答案其实清晰可见,所有的一切容宸都心中有数,或许可以说都是他有意为之。
一些岩风想不明白的事情,被隔断的记忆,所有的曾经过往,这世间,也只有容宸最是清楚明了。
…………
容宸银色绣纹白衣,玉冠束发,只是那般随意地坐在某处,就会让人心生向往,片刻也挪不开眼睛。清冷如孤月,高洁似冰莲,灼灼胜春华。微风偶然撩起发丝,抬手轻抚,云淡风轻的眉目,乱了六界繁芜,迷了三千容华。风姿翩翩,清雅离尘。坐在悦心亭中,修长的手指,莹莹如玉,骨节分明,持着一本泛黄的书卷,手边散落的几本,同样也是微微泛黄。
“神尊。”岩风躬身行礼,低眉顺目,礼数周全。
直到岩风立在身侧,容宸才淡淡看了他一眼,优雅地合上书页。年岁久远的泛黄书册,指了指他对面的石凳,清冷如霜雪的声音,“坐。”
岩风倒也没那么多拘束,一拂青衫,翩然入座。深紫的眸子里有恭敬,却不是畏惧,直视着容宸,“小神有些事情不明,斗胆请神尊解惑。”
“你可是要问那魔界水晶棺中之人?”容宸将手中的书随意放到一边,轻轻拂了拂衣袖,一阵银光扫过,桌上的几本泛黄书册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岩风点了点头,对上容宸那洞悉世间万物的深邃眸子,顿时觉得心中一阵瑟缩,片刻失神,而后才恢复从容。
远古神族与生俱来的权威,众生敬畏,万物膜拜。任何人的任何小心思在他面前都逃无可逃,无处遁形。
“他就是你。”清冷,果决,不带一丝迟疑。
岩风皱了皱眉,仍就不愿相信,或许他信了,只是不愿去接受。“可小神只是下界的温玉池中的小花妖,又怎会是魔君?”
“若是花妖,如何成神?”容宸淡淡地看着他,反问道。
岩风一时语塞,紫眸中有些许慌乱,“这……这是因为……”
薄唇轻启,面目清冷,“神与魔本为同出,清浊之气也无甚差别。除尽浊气,以清灵之气压制,魔亦与神一般无二。况你只是魔君一半魂魄。”
岩风一脸不可置信,哪里还顾得上礼数,继续追问道:“那我为何没有关于魔族的记忆?”
“花妖的记忆不过是你自己臆造,根本就不存在。佛界最忌讳魔族,你为防意外,将魔界的记忆连同浊气一并除尽。”
“神尊的意思是,是我与萱儿从来就没有过那段温玉池中一同修炼的过往?所有都是假的?”
听到岩风唤着白萱的名字,容宸微微蹙眉,颔首。
岩风张大眼睛,失魂落魄,已是渐进崩溃的边缘。一直在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声音干哑,面目扭曲,痛苦非常,“那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却也只有你自己清楚。”
容宸理了理衣摆,云淡风轻地端起茶盏,没有再去理会岩风,恣意悠然地看着悦心亭后奔流不止的瀑布。
许久后,才传来岩风平静后,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若是我坚持不回魔界会怎样?”
“魂飞魄散。”清冷如霜雪的声音缓缓道来。本来岩风与魔君本为一体,一损俱损,事关魔族存亡的大事,竟然被他说得那般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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