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突发疫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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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突发疫病

2016-02-15 作者: 水玉玄丘

第八十五章 突发疫病

白萱坐在容宸对面,手肘抵在桌面,双手捧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正站在案前作画的他。容宸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冷峻的眉眼,有着道不尽的清姿雅韵。如雪的白衣,衣角随着动作轻轻摇曳,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画笔,在宣纸上细致描绘着。

淡淡的墨香与他指尖的温度仿佛融在一起了,手中的画笔灵活随性,恣意洒脱。工笔、写意,时而兼工带写,丹青妙笔彷佛在奔赴一场华美的相约。

由浅入深,细腻勾画,不消一会儿,少女美丽的脸庞渐渐浮现在纸上。

白萱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傻笑地看着他。

净明殿处在清幽静美的丛林深处,半掩的窗户,窗外绿意葱茏。风过,桃花飘落,纷繁迷人。离窗外不远处,筒车缓缓旋转着,润物无声地灌溉着那半亩茶树。稍远一点的地方,倒挂着的瀑布,飞溅的水珠勾勒着彩虹的模样。好一处山清水秀,风光旖旎!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屋内仍旧静悄悄的,容宸想着白萱大概又睡着了,抿着唇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瞥了她一眼,却见到她用那副傻傻的样子看着自己,忍俊不禁,没有抬头,依旧专注于手中的画笔,打趣着问道:“我脸上有字?”

“啊?”听到那泠泠如清泉般的声音,白萱才从花痴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发现胳膊竟然麻了。“画好了吗?”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探头看去,宣纸上少女眉眼含笑,俏皮可爱,惊叹不已,指着自己,问道:“这么漂亮,真的是我?”

容宸停笔,看她,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你是说我画的不像?”

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咬着唇瓣点了点头,皱着眉有些嗔怪的语气说道:“明明说好了要给我画像,可你一直都没抬头看我一眼!”

浅浅的笑意漫上唇边,容宸有些无奈,将笔搁在一旁。她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他早就烙印在了心底,一幅画不过信手拈来。

白萱不解,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不画了?”

“你不是不满意吗?”

“嗯?”连忙起身跑了过去,一脸的慌张,“我没有!真的!”扯着容宸的衣袖,仰着头,有些无辜地看着他,“你生气了?”

“没有生气,只是没想好衣着该用何种颜料?”揉了揉她的发,又转头看了眼宣纸上的几乎快要完成的画,微微蹙着眉头,无论怎样精妙的画工也无法完美诠释她的灵气。

白萱低头看了看自己素洁的白衣,“我这样不好吗?”

“它不适合你。”

“可是你不喜欢白色吗?”

她的语气那般理所当然,好像因为他喜欢着白衣她也喜欢是一件多么天经地义的事一般。容宸一顿,有些晃神儿,那丝浅笑凝在唇边渐渐收敛,莫名的感伤情绪袭上心头。她诸事皆以他的喜好为准,而他也基本成了她生活的全部,若是他不在了……她要如何才能适应?因为他的自私,贪恋她的温暖,到头来却要她来承受这么多!

收敛那几不可察的情绪,容宸浅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小萱,喜欢什么样子的?”他一直在安排着她的一切,可这样简单的话,他却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她。

眨了眨眼睛,不假思索道:“红色!”

“红衣?”

白萱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凡间女子成亲的时候不都要穿大红的嫁衣吗?”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容宸眉头渐渐蹙起,只觉得心狠狠一抽。云涯仙人说,白萱性子过于执拗,要想渡过情劫必受情伤,只有真正痛过才会堪悟放下,难道真要他狠下心去伤害她?早知如此,当初为何要去接近她?

“我要娶你!”她仰着头,明亮的眸子灿若星子,看着若有所思的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她大胆的话语打乱了他的思绪,容宸一顿,慢慢从白萱手中抽回衣袖,避开她灼热的视线,耳廓有些微微泛红,冷着脸掩饰着他的几分尴尬,“胡闹!哪里有女子娶男子的道理。”

“那……”白萱想了想,“你娶我也好啊!”

容宸只是蹙着眉,没有说话。

见他那般样子,白萱眼底有些落寞,嘴角的笑意僵住。虽然不明白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但他们一路走来,经历过那么多,她不会再去质疑他对她的爱。趁着容宸不备之际,白萱狡黠地一笑,猛然踮起脚尖,手臂轻轻环过他的脖子,迫着他低头看她,而后迅速地在他有些凉意的薄唇上落下一吻,而容宸刚要说出口的话被她封住。

他平静无波的面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异样,不再那么云淡风轻,有些错愕地看着笑得活脱脱像只狡猾小狐狸的白萱,她那副期待中透着几分羞涩的样子,想要拒绝伤害她的话他是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环着他的脖颈不放手,白萱直视着容宸那仿似深潭般的眸子,想在他如月华清辉的面容上看到如同她一样的喜悦,可是他仍旧面色无波,难道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娶她吗?

抿了抿唇,此时也是红透了脸,缓缓收回手,眼睛看向别处有些不知所措。“庄嬷嬷说,身为女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嫁给自己爱的男人,不,不是吗?”

些许沉默,白萱只是一直低着头不知看向哪里,那短暂的一刻彷佛漫长的没有边际,她紧张得不能自己,只觉得心都快跳了出来,终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问,“小萱,不会后悔?”

猛然抬起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面色凝重的容宸,白萱有些摸不着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后悔?”

沉默了须臾,终是抬起手臂,修长如玉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好,我们成亲。”

能嫁给他,不是她一直希望的吗?明明该高兴,可是看着容宸微微蹙起的眉头,清冷深邃的眸子里那一丝无奈,白萱有些失神,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口巨石,闷闷的,透不过气。

容宸浅浅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他太自私,本来已是将死之人又何苦去拖累她!从未得到过,虽有遗憾,但总好过于饱尝得到了再失去的痛苦。他自负地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可千算万算还是败在了‘情’之一字上。将她揽过,紧紧拥在怀里,“小萱,我终究还是害了你。”

他的一生经历过许多,从未有过悔恨,唯独在白萱这里,他后悔将她留在身边,但爱上她,他却从不曾悔过。

…………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师父……”凝霜一直在紫宸殿门外候着,从大敞的门中看到云涯仙人正盘膝静坐,凝目养神,便不敢打扰,如今听到云涯仙人唤她,才恭恭敬敬地进了殿中。

云涯仙人缓缓收了运行周身的仙气,炯炯有神的眸子打量了一番神思飘忽的凝霜,叹了口气,摸了摸雪白的长髯,“凝霜丫头,刚回山时还好端端的,这不过才两日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徒儿的心思哪里能瞒得过师父,师父又何苦取笑!”躬身向云涯仙人行了个大礼,凝霜勉强笑了笑,“徒儿特来向师父辞行。”

“也好,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

“当真想好了?不再执着?”

凝霜扯动着嘴角,又是苦涩地一笑,“执着又能怎样?他眼里从来就没有我。”紧紧攥着拳,美眸中写着倔强不甘。“可是师父,徒儿不甘心啊!我哪里不如那小花妖,凭什么她能得到的我却不能!”

看着凝霜痛苦的样子,云涯仙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凝霜啊,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便随他去吧!不是说倾尘他不喜欢你,就是你不好,只是你们无缘,不适合而已。”

“不适合?”云涯仙人的话凝霜倒是只有这一句听得清楚分明,重复了一遍后,深深吸了口气,“师父,凝霜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倾尘师兄我们不适合?我们明明才是最适合的!御渊两国若是能联姻,那便有了一统六国的实力,我能给他那个小花妖根本给不了的东西啊!”

看着凝霜深陷其中偏执的样子,听着她愤愤不平的语气,云涯仙人淡淡一笑,“一统六国?凝霜丫头,你觉得倾尘他会在意这些?”

“这……”凝霜一愣,低头苦笑,“是啊,他不在乎这些。”沉默了片刻,眼神坚定地看向云涯仙人,“师父,您说我执迷不悟也好,可就这样认输了,我不甘心啊!”美眸半含春水却有道不尽的倔强不屈,圆润光泽的指甲狠狠地嵌进手心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我要嫁到御国成为他的妻子,就算倾尘师兄他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他以后也不会。不接近他,不去争取,我就永远没有机会。”

云涯仙人抚摸着长髯,叹了口气,熠熠生辉的眸子过于深邃,无人能看得清其中流淌些什么。“凝霜,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为师劝不得你,只是以后莫要后悔今时今日的选择。”

“不会的。”

“为师希望你明白,不是任何事情努力就一定会有所回报,顺其自然便好。”拂了拂袖子,接着道:“没有回报也就罢了,可怕的是方向错了却不自知,依旧执着下去,终究会伤人伤己。”

“师父,道理我都明白”凝霜紧紧攥着拳,黛眉紧锁,“可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方向一定是错的?”

“你与倾尘不过就是几面之缘而已,你当真了解他吗?放不下的究竟是他还是你的不甘心?”云涯仙人摇了摇头,喟叹,“痴儿啊!”

“是他没给我了解他的机会……”凝霜低着头立在一旁,笑容苦涩,“师父,徒儿从来没有这么卑微地爱着一个人。我可以为了他不顾众人非议,可以抛却一国公主的骄傲,甚至可以为了他只身远嫁。我不在乎他的身份,我也不介意他身患顽疾,我只求能陪他一起走以后的路,就算是几年几日,我也满心知足。”

云涯仙人摇了摇头,“既然可以做这么多,那为何还要苦苦纠缠,不愿意放手成全?”

凝霜一愣,美眸中隐隐含着泪花,嘴唇嗡动着,没有说出话来。

“凝霜丫头,你之所求未必是倾尘之所求。对一个人,心中只是想着占有而不是成全,那只是**而不是爱。”拂了拂宽大的衣袖,摸着长长的白髯,浅叹了口气,“倾尘他阳寿即尽,未见得能渡过本月,为师希望你处事能三思而后行。”

…………

容宸刚刚看完天同送来的书函,豫东地区连日暴雨,引发疫病,如今大波难民涌向王城,凌轩刚刚接掌御国之事,面对如此突发状况也是措手不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无奈之下才嘱托天同将消息送到了灵风山来。

眉头微微蹙着,修长冰白的手指合上书函放在书案上,负手而立,容宸看着窗外静静转动的筒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后转身出门,却撞上了刚要进门的白萱。

白萱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脚步没落稳,险些跌倒,幸好容宸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护在怀里。

看着白萱慌张的样子,容宸有些无奈,浅浅一笑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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