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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午饭

2017-04-04 作者： 波波斯维奇

七、午饭

“哎，搞起了，帅哥你上不上厕所啊？”张衡笑眯眯地问陈波。陈波站在墙角，一只手始终被王聪铭紧紧地抓着，另一只手捂着肚子，说:“能不能让我去上个大号啊？肚子有点不舒服。”张衡站在门口，说:“行，我给你问问。”说完，张衡走了出去，关上了门。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张衡探进头来，说:“带帅哥上大号。”王聪铭拉着陈波，马涛跟在陈波后面，三个人走出了这间屋子。他们三个走到了客厅，陈波看到刘老板站在那里，冷冰冰地看着他们。王聪铭低着头，小声地对陈波说:“帅哥，发什么呆呀，向刘老板问好呀！”陈波只好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刘老板早上好辛苦了。”王老板和马老板也紧接着说:“刘老板早上好辛苦了。”刘老板不置可否，点了下头。王聪铭拉着陈波的手向卫生间走去，马涛紧紧地跟在陈波后面。这时陈波看到卫生间旁边几个有门的地方全部站着人，他们就像军训时跨立那样站着，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波，好像生怕陈波一时冲动夺门而出。陈波他们三个走到卫生间门口，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那个人给打开了门，王聪铭在前，陈波在中间，马涛在后面，三个人走进了那个小小的卫生间，使得本来就很狭小的卫生间更加的狭小了。马涛对陈波说:“帅哥，大号不要花太长时间，给你五分钟，痛快点儿。”说完马涛就走了出去，关上了门。王聪铭站在马桶的旁边，好像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陈波很尴尬地看着王聪铭，说:“你……不出去啊？”王聪铭说:“我就站在这里，你赶快解决吧。”陈波听了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很尴尬地脱下裤子坐在马桶上方便。由于陈波在一个人的监视下方便，再加上吃的饭没什么营养，还有就是已经一上午没有上大号了，陈波觉得什么也拉不出来，只好坐在马桶上发呆。陈波看到王聪铭直直地站在马桶旁边，背着双手，抬着头，两眼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想着什么。在这间卫生间角落，是一个简陋的洗澡的喷头。喷头的下面是这些人公用的那几个洗脸洗脚的盆，那个洗脚的盆里装满了他们今天早上洗漱用完的污水。马桶的另一边的角落里堆放着一堆脏兮兮的衣服，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衣服的另一旁是个破篓子，里面用完的卫生纸上面仿佛还有些斑斑血迹。马桶的对面有一个挂满毛巾的架子，那些五颜六色的毛巾挂的很整齐，似乎遵循着某种排列规则。陈波坐在马桶上坐的有些累了，什么也拉不出来，似乎有点便秘。他只好对王聪铭说:“王老板，我什么也拉不出来，不拉了。”王聪铭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三张，递给陈波，说:“不够的话再和我要。”陈波解决完，提上裤子，站在一旁。王聪铭弓着腰，抱起那个洗脚的大盆，将里面的污水倒进了马桶里。接着王聪铭小心翼翼地把盆放在地上，拉着陈波的手，走出来卫生间。马涛紧紧地跟在陈波的身后。他们三个又走到刘老板面前问好，问完后王聪铭将陈波带回了刚才讲课的地方。这时陈波发现就在他上厕所的一会儿功夫，屋里剩下的人就把矮板凳摆成了上午吃饭那个样子，屋里的人都坐在了小板凳上，两脚之间都放在一包开了封的纸巾。他们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陈波。那种眼光不是友善的，也不是很仇视，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群众看猴子的那种表情。陈波被这种目光看的很不舒服，于是就躲着这些目光，低着头。王聪铭拉着陈波，又让陈波坐到了之前一直坐的那个靠近桌子的那个位置，他坐在了陈波的旁边。现在虽然才是五月初，但是陈波却是满头的汗水，王聪铭扭过头来看了看陈波，看见陈波头上满头的汗，于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了一张，很认真地给陈波擦起了汗。王聪铭一边帮陈波擦汗一边说:“帅哥，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啊？想什么呐，满头的汗？有什么和我说说呀。”陈波苦笑着说:“感谢，我就是觉得坐这个板凳坐的难受，还老得直着腰，有点坐不住啊。”王聪铭笑着说:“帅哥，习惯习惯就好了，你看各位老板哪个不是坐的直直的，你一个年轻小伙子这点苦都受不了啊？”陈波说:“受了是受得了，就怕我考察的时间太长，回不了公司，公司会追究我的责任。”王聪铭笑了笑说:“你如果是为了早早出去而考察的话，你考查多长时间你都考察不清楚，不是和你说了要跟着我的脚步走嘛，你跟着我的脚步走会很快的。不是都和你说过了，你考察不清楚考察不明白，你家死了人你都出不去。”陈波听了，瞬间沉默了，王聪铭又接着说:“没啥事，无非是考察一个行业嘛，考察清楚考察明白了，想留就留下来，想走就高高兴兴地来，平平安安地回去嘛。”陈波点了点头，王聪铭说:“帅哥，没事，来来，做游戏，上午教你的游戏还记不记得啊？一到二十九游戏。”“记得！”陈波回答到。“那开始吧，还记得怎么说吧？”王聪铭说。“记得，一到二十九游戏由我开始。一二。”陈波说。“三！”“四五！”……“二十七！”“二十……八！”王聪铭笑嘻嘻地说。“好吧，我来一首吧！”陈波无奈地说到。“帅哥又中奖了，来一首！”众人应和到。陈波无奈，只好跟着众人拍着手说到:“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河北张家口，名叫陈波。”“记不住，拍手，唱首！”众人应和到。陈波只好接着开始唱歌:“寻寻觅觅，在无声无息中消失，总是找不到回忆，找不到曾被遗忘的真实……”陈波正唱着歌，忽然门被打开了，一个脑袋钻了进来，一只手指着王聪铭说:“王老板献爱心。”王聪铭站了起来，对坐在他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便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旁边的一个人见王聪铭站了起来，立即坐到了陈波旁边，笑嘻嘻地看着陈波。他对陈波说:“帅哥，来继续玩游戏！”陈波看了看他，接着和他们玩起了这种无聊的游戏。

在陈波看来，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正常。这些人都是二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都是正当该奋斗的年纪，一天天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们天天在这屋子里做什么。他们晚上是睡在旁边的那个屋子的地铺上，那么小的一间屋子，足足挤了十个人，而且那个被子明显是好多人睡过的，被子散发着一股夹杂着发霉和脚汗的味道，晚上睡觉的时候熏得陈波直反胃。早上吃饭也就是一碗白米稀饭，吃的时候还得听笑话，但是根本听不清那个人再说什么。现在真是零距离接触了传销了，好像比他以前听说的还可怕。陈波很早就听说过传销了，那会儿他还很小，好像还在上小学，就曾经看到过电视新闻里说过传销。电视里的新闻一般都是说传销把人骗到一个地方关起来，吃的很差，住的很差，成天给骗来的人讲课，还让被骗来的人交钱加入，再继续让骗来的人继续骗人，一层骗一层，说的这些搞传销的就跟绑票的一样，搞人搞钱。陈波还记得自己的一个小学同学的弟弟曾经被骗进传销组织，家里给打了几万块之后还去当地报警才将他的弟弟解救出来。真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传销在中国大陆上还是这么猖獗，甚至愈演愈烈。自己这么精明的人，竟然着了传销的道。陈波感觉自己都悔死了，只因为一时的冲动，丧失了自己应有的理智，为了一个女人，不爱自己的女人，竟然使自己万劫不复。陈波压根是不相信网上的什么相亲的，他也知道网络是虚拟的世界，网上有各种形形色色的骗子，他上次去见网友还碰到一个茶托，本来都被人领到一个茶馆叫东西喝了，陈波一看菜单，点这么点茶水，就这么贵，摆明就是茶托嘛，陈波借口没带钱就走了。本来这次来黄山他就觉得和他见面那两个女孩子怪怪的，尤其是那个所谓的女朋友，陈波现在想想确实和照片上根本就是两个人。自己真是太天真了，他之前也知道社会很险恶，跟自己以前想的不一样。正是自己的天真，葬送了自己……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王聪铭走了进来，关上了门，示意刚才那个“替补队员”回到自己的座位，王聪铭又坐到了陈波的旁边，笑嘻嘻地对陈波说:“哎呀，帅哥，我看你真应该买彩票去，我刚回来你又中奖了。”刚才那个人说:“加量不加价，王老板，你是包庇。”王聪铭好像很诧异，说:“哎呀，你们……好吧，我来一首，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河北邢台，名叫王聪铭。”陈波和众人一边拍手一边应和:“记不住，拍手，唱首。”“日子太啰嗦，不分对和错，像我这样的老百姓有谁在乎我？有钱的当老大，没钱的难过活……”王聪铭一边拍着手一边唱着。陈波一边拍着手，一边悄悄地用余光瞄着王聪铭。陈波通过这个王聪铭的言谈举止，认定这个王聪铭确实是个大学生。他虽然每次和自己说话都面带笑容，可是陈波却能从王聪铭的眼神中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令陈波觉得不寒而栗。陈波感觉这个王聪铭天天跟着自己绝对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什么为了自己安全，怕自己做傻事，这摆明了就是监视自己，怕自己往出跑。陈波现在很纳闷，这些人到底是自己心甘情愿留在这里还是受人胁迫呐？如果都是受人胁迫，他们完全可以组织起来把管事的打趴下，一起逃出去。如果说是被洗脑的话也不能都被洗脑了，像王聪铭这种大学生怎么会被洗脑呐？这些人怎么没有自己的一点主见，书读到什么地方去了？陈波想着，默默地拿起了脚底的塑料杯子，喝了一口。他杯子还没放下，“吱呀”一声，门忽然被打开了，是马涛突然打开了门，他冷冷地说了句:“刘老板到！”陈波被吓了一跳，水杯差点掉在地上，这时所有的人“唰”的一下都站起来了，陈波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虽然王聪铭依然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刘老板冷漠地看了陈波一眼，轻蔑地笑了一下，径直走向了自己位于桌子正对面的那个座位，他面对着桌子，环视了一下四周，摊开一只手说:“帅哥，各位老板请坐！”“刘老板请坐！”众人也伸出一只手，说道。刘老板说完，坐在了小板凳上，众人也坐在了自己的小板凳上，陈波看的目瞪口呆，王老板拉着陈波的手，示意陈波坐下，陈波这才反应过来，坐在了矮板凳上。众人都不说话了，这时，马涛忽然说:“饭菜已好，请问刘老板可以开饭吗？”刘老板冷冷的回了一句:“开饭！”刘老板的话音刚落，就从陈波的对面站起来三个人，开了门走了出去，最后一个人又把门关上了。“继续我的脑筋急转弯，四季如春，打一个城市的名字。”王聪铭忽然笑嘻嘻地说道。“福州！”有人回答。“恭喜洪老板不中奖！”王聪铭说道。“合肥！”又有人回答。“恭喜韩老板不中奖！”王聪铭又紧接着说。陈波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这群发了疯的人，一脸的茫然。忽然，马涛恶狠狠地对着陈波说:“帅哥，你他妈哑巴了，不会说话是不是？再不说话你舌头别想要了！”王聪铭也赶紧小声地对陈波说:“帅哥，猜猜脑筋急转弯嘛，随便猜，猜错了没事。”陈波感到从未有过的屈辱，无奈身陷囫囵，只好说到:“邯郸！”王聪铭又立马说到:“恭喜帅哥不中奖！恭喜郑老板不中奖，恭喜张老板不中奖……”

正在这群人在做这种无聊游戏的时候，门开了，刚才出去的那三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端了一个电饭锅，一个人端了一个大盆子，还有一个人拿了一把筷子和一碟铁碗。端着饭菜的那两个人，慢慢地蹲了下来，并且把电饭锅和大盆子放在了地上。拿着碗筷的那个人把碗递到了那个打饭的人手里，低声地说了一句“直达送货！”然后就走到了桌子旁边，这时坐在王聪明另一边的人站了起来，走到了桌子的另一边，那个拿着筷子的人将自己的筷子分出一半，递给了另一个人。这时那个蹲在地上打饭的人抬起头来，对刘老板说:“饭菜已好，请问刘老板可以打饭吗？”“打饭！”刘老板冷冷的回答到。“再继续我的脑筋急转弯，两个胖女人抱在一起，打一个城市的名字。”王聪铭笑眯眯地说。“邢台！”有一个人说。“恭喜洪老板不中奖。”王聪铭又说。“邯郸！”“恭喜郑老板不中奖！”“连云港！”那个打饭的人一边打饭一边说。“合肥！”陈波试探地说了一句。“哎呀，恭喜帅哥中奖了，就是合肥嘛！帅哥真是太聪明了！”王聪铭喜上眉梢，又接着说:“刚才那个脑筋急转弯太简单了，我给帅哥各位老板出一个简单的，牵着羊上法庭，打一城市的名字。”“邯郸！”有人说。“恭喜郑老板不中奖！”王聪铭说。“南京！”“恭喜韩老板不中奖！"“……”

打饭的那两个人一般猜着脑筋急转弯，一边往那种铁的碗里盛饭和菜。陈波一边猜着脑筋急转弯，一边悄悄瞟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那些饭和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的电饭锅里装满了米饭，另一个铁盆子里满满的装了一盆子的菜汤，菜汤仿佛和清水差不多，上面孤零零的漂了几片白菜叶子。其中一个人把饭装的一个个铁碗里，然后用勺子压实了，将饭递给那个打菜的人。那个打菜的用勺子盛点汤水，浇到了一个个铁碗的米饭上，然后将一个个铁碗小心翼翼地递给打饭的那两个人手上。那两个人把碗整齐地码在桌子上，将手中的筷子一对一对的垂直地插到碗里，就像是在祭奠死人。打饭菜的两个人将每个碗都打上了饭菜，将电饭锅和菜盆子放到了刘老板的面前的地上，其中一个人将饭勺和汤勺转了个方向，对着刘老板，接着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正当陈波看的发呆的时候，站在桌子两边的那两个人忽然弯下腰，正对着刘老板，嘴里念念有词:“帅哥，各位老板请坐，请问刘老板可以开饭吗？”刘老板依然冷冷地说:“开饭！”桌子两边的那两个人往前挪了一步，身子转向桌子方向，弯下腰，毕恭毕敬地从桌子上各取了一碗饭，然后转过身子，同时给刘老板递饭。刘老板接了其中一碗，冷冷地说了一句:“感谢！”然后一手端着碗，一手拄着筷子，保持筷子和碗垂直。另一个递饭的人走到陈波面前，弯下腰，毕恭毕敬地说:“帅哥请用饭！”陈波赶紧接住，说:“感谢！感谢！”端饭的两个人将桌子上的饭一碗一碗地送到了每个人手上。陈波感觉饭碗太烫了，不知道怎么拿。王聪铭小声地对陈波说:“帅哥，你看各位老板怎么拿饭的，你就怎么拿。”陈波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每个人都和刘老板一样，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拄着筷子，并且保持筷子与碗垂直。陈波为了不使自己的手烫着，只好用手指头端着碗。

那两个人给每个人递完了饭，其中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另一个人蹲在桌子前，拿起了挂在桌子上的一块破布子开始擦桌子。擦完后，又从桌子底拿起那个用烟盒编的烟灰缸，弯着腰，用双手将烟灰缸放在桌子上，嘴里还在说:“尊敬的大领导，请用烟灰缸。”接着他又从下面取出一个用纸编的小烟灰缸，走到刘老板面前，弯着腰，双手将那个烟灰缸放到了刘老板面前的地上，低声说:“刘老板请用烟灰缸！”刘老板依旧冷漠地说了句:“感谢！”那个人接着又从桌子下面拿了一个破易拉罐，弯着腰，用两个手将易拉罐放到了陈波面前的地上，说：“帅哥请用烟灰缸！”。陈波赶紧说:“感谢！”那个人走到了自己的座位那里，端起了自己的饭，坐了下去。

这时，没有人再出脑筋急转弯了，屋子里没有了刚才的嘈杂，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刘老板瞥了一下众人，端起饭碗，说:“帅哥，各位老板请吃饭！”这时陈波看到，众人都端起自己的饭碗，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嘴里还在低声着说着:“哦……”“我给大家加个鱼香肉丝！”这时坐在陈波对面的一个人说。“好吃。”众人说着，开始动筷子吃自己的饭菜。陈波看了看自己碗里几乎只有几片白菜帮子的米饭，皱了皱眉头。坐在他旁边的王聪铭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饭，一边对陈波说:“吃啊，要注意听对面那个人说的什么！”陈波用筷子夹了几粒饭，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从前有一个医院，里面住了三个病人……”坐在陈波对面那个人一手端着饭，一手拄着筷子，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说着些什么。周围的人都在不停地往嘴里扒着饭，还在不停地说着:“嗯！”好像他们听清楚了那个人说了什么。那个人说话很快，声音也很低，陈波想尽力去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可惜无济于事，只好低下头来吃饭。过了一会儿，忽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广告一下”。这时，站起来了四个人两两一组，一组端着电饭锅，一组端着菜盆子，给众人加饭和菜。王聪明一边吃着饭，一边说:“我给帅哥，各位老板出一个简单的脑筋急转弯，说金银铜铁五兄弟，打一城市名字。”“合肥！”有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着。“恭喜王老板不中奖！”……端着饭的人给刘老板加完饭后，端菜的人急忙给刘老板加菜，刘老板加了一点以后说了声感谢，示意不要给他加了。那组端饭的接着走到陈波面前，要给陈波加饭，陈波看着自己碗里还没有吃完的饭，说:“不需要加了，感谢！”接着那组端着菜盆的人走到陈波面前，要给陈波加菜。陈波说:“加点。”端菜的其中一个人给陈波捞了一片菜叶，然后又给陈波倒了好多汤水。陈波看着自己面前这一碗饭，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两组人又接着给别人加饭加菜。期间众人又在出着脑筋急转弯，王聪铭不时地提醒着陈波要多猜脑筋急转弯，陈波无奈，只好一边吃饭一边胡乱说几个城市的名字。给别人加饭菜的那两组人给众人完饭菜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最后一个人一边端着自己的饭，一边说:“哦，我知道，广告之后……”“更精彩！”众人附和到。“广告以后我继续把这个鱼香肉丝给大家加完。”刚才那个讲故事的人又接着说到。“……”众人依然一边吃着饭，一边“嗯，嗯”地附和着。陈波出了很多汗，汗珠顺着陈波的脖子一直往下流，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因为心里害怕。陈波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低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旁边的王聪明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饭，一边“嗯嗯”地附和着旁边讲故事的人，一边小声地对陈波说:“你别光顾地低头吃饭，注意听讲什么了，先别吃完。”陈波听了，不置可否，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人。这时听到对面那个人说:“……从此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这个鱼香肉丝我就给大家讲完了。”“大家看！”旁边的那个人说。“慢着！”刘老板忽然说到。他看了看陈波，继续说:“帅哥，刚才他说了什么？”陈波很害怕，呆呆地看着刘老板。“他刚才说了什么？”刘老板又恶狠狠地说到。“他刚才说了一个故事，讲了一个……我没有听清楚，他……他说的太小声了。”刘老板冷冷地说:“没听清？就知道吃饭是吧？这里的饭好吃是吧？清水白菜好吃是吧？喜欢吃，就在这里吃一辈子！”“对！”众人应和到。陈波额头上的汗更多了，汗水流进了陈波的背上，胸口，几乎把陈波的背心打湿了。“守不好规矩，不好好考察，就在这里吃一辈子的饭。告诉他！”刚才那个人又一手拄着筷子，一手端着碗，继续说到:“小女孩通过一个技巧拯救了老奶奶的生命，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也一样。有些话不能对你直说，通过一个善意的技巧往往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善意的谎言往往是最美丽的，大家说对不对？！”“对！”众人应和到。刘老板狠狠地瞪了陈波一眼，说:“还不好好考察，下次再不好好考察，你懂的。继续。”

“好，继续我的脑筋急转弯！”王聪铭又继续说，“海上绿洲，打一城市的名字。”“广告一下。”刚才那四个人又站起来就像刚才那样端着电饭锅和菜盆子给众人加饭，只不过这会儿都没什么人加饭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加了，连那盆子白菜煮水都被分的一干二净。他们加完了饭菜，给刘老板递了纸巾，又给陈波递了纸巾。刘老板吃完后，他旁边的人又去弯着腰拿他的碗。接着陈波吃完，王老板又站起来拿了陈波的碗。这样陆陆续续有人拿着碗又走到桌子旁边，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弯着腰，嘴里说着:“哦，我知道我挣了四百，帅哥各位老板请坐，各位老板请慢吃！”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走了上去，用同样的姿势说:“帅哥，各位老板请坐，各位老板请慢吃！”最后剩下两个碗，被放到了刘老板前面的地板上，筷子放在碗上，筷子小头冲着刘老板。刘老板坐在那里，一副怒不自威的表情。众人还在猜着脑筋急转弯，王聪铭又说:“郑老板的脑筋急转弯太简单了，我给大家出一个难的，说大冬天穿棉袄，打一个城市的名字。”“哦，我知道，我给大家留个悬念！”坐在刘老板旁边的马涛忽然说。这时，众人都站了起来，王聪铭也把陈波拉了起来。刘老板将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径直走了出去。王聪铭和马涛将陈波拉到了墙角，一边一个，站在陈波的两旁。其他人有的在收板凳，有的走了出去，有的也围在陈波的旁边。这时，有的人微笑地问陈波:“帅哥，吃饱了吗？”“吃饱了。”陈波回答。又有人问陈波:“帅哥，吃饱了吗？”“吃饱了。”陈波又说。王聪铭看着陈波说:“你看看我们对你多好，对你嘘寒问暖的，你昨天都睡了一晚上了，我们也没怎么对你吧？所以好好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这些老板都留在这里，我还是一本的，学历都比你高……”陈波呆呆地望着王聪铭，心里不住地说，你是一本的，你三十了，你爸妈了？你家里人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吗……

“哎，今天村长说咱家小子王聪铭可有出息了，是咱们村唯一一个一本的大学生啊。”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对着田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说。那个老妇人说:“哎，都三十了，还没有结婚呀，上次说是在安徽找了个对象，我还挺担心他，别让人给骗了，后来打过电话也没事，又回工地去了，老说工作忙，现在挺想儿子的。”“嗯，是有日子没回来了，工作忙也没办法，他在外面做大工程，多攒点钱，咱老两口也给咱儿子多攒点，咱们受点苦没啥，不能让儿子受委屈了。”那个老头接着说。“咱俩中午别回去了，把这点地弄完吧，多给儿子攒点钱。”老妇人又说。“嗯，好的，一想起儿子有对象，干活也有劲啊，哈哈。”说着，两位老人在骄阳的照射下，趴在了地上，用那双龟裂的手，拿着锄头锄着地上的杂草……

给读者的话:

编者寄语：这个社会是冷冰冰的，万恶的传销不知道毁了多少家庭，有多少家庭还在惦念着深陷传销的亲人，希望他们早日迷途知返，可是现实人心是冷漠的，人人都只顾的自己，只顾着自己的小家，而不去关系他人的死活，这种现象值得我们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