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满盘皆输(5)（2 / 2）

见李世民脸色难看，不忍再听，杨妃知趣的冲戴胄摆摆手：“行了，不用说了。多半也是中了巫蛊之术，心智迷失，受人摆布。”陈公公突然发话：“陛下，有一件事婕妤却是清楚知情的。”李世民目中精光一闪：“说！”

陈公公将一只金镯呈上，金镯一掰两半：“陛下还记得当日是如何临幸的婕妤吗？”李世民急问：“怎么，这镯里还有乾坤？”陈公公道：“这镯是那晚韦妃赐给秀女萧蔷的，里面藏有一粒红丸。红丸那日想必……已被陛下服下，请戴胄大人仔细查看，这里面不知道还能剩下些什么。”

戴胄接过金镯，用自己的银针刮下一点红色粉末，凑上去一闻便大惊失色。戴胄凑到李世民耳旁小声道：“陛下，是金风玉露丹，只有西市的柳巷勾栏才有的卖。陛下那日应该是着了她们道了。”

李世民气得一脚将跪在他面前的陈公公踢飞，喝到：“陈通，你跟随韦妃这么多年，为虎作伥，眼见韦妃给朕下药都隐瞒至今，你现在临阵倒戈，休想讨了好去。”

陈公公吓得不停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杨妃扑通跪下：“臣妾恳请陛下饶了陈公公，臣妾愿以性命担保，陈公公并非与韦妃沆瀣一气。”

乾祥宫内一片凌乱，所有的宫娥太监都在宫外的空旷场地上跪着等候发落。玛瑙、裘让、周太医等作为重犯被羽林军侍卫看管。韦妃跪在厅堂前哭嚎道：“陛下啊，求求你见见臣妾，求求你见见臣妾，臣妾有事要禀，几十年夫妻一场，你好狠心啊，连臣妾一面都不见啊！陛下，你不能就这么听他们一面之词，定了臣妾的罪啊。”

羽林军侍卫面无表情，架着枪矛，堵着去路，韦妃的哭喊声逐渐沙哑。这时大理寺的人押着哭哭啼啼的珍珠从大殿出来。珍珠见到韦妃吓得一哆嗦，收住了脚：“娘娘。”韦妃一时气极，呼的一声站起来，冲向珍珠劈头盖脸的打去，完全失了她平日的贵族风范，同一般粗鄙之辈毫无区分，边打边骂：“贱婢，你这个叛徒，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珍珠躲闪不及被撕打得满脸血道，尖叫连连：“娘娘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也是实情禀报。”韦妃兀自骂着打着，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珍珠身上。珍珠一伸手抓住韦妃的头发，步摇散乱一地，衣衫凌乱，两个人如同疯妇一般对骂扭打。众侍卫上前硬是将二人分开：“胡闹！还不停手！”

侍卫将珍珠押解到远处。韦妃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陛下啊，你好（狠心）……”一口气没有上来竟晕厥过去。玛瑙扑了上来：“娘娘，娘娘。”任玛瑙怎么晃韦妃都没有了反应。

“封了!”李世民只说了两个字。大理寺侍卫将各种刑具倒进水牢，又用车撵推来沙石，填了进去。一时间烟尘弥漫，声响巨大。

李世民对着跪在脚边的陈公公道：“念你多年来一直给杨妃娘娘通风报信，也救了几条人命，今日将功补过，就饶了你的性命。虽有韦妃淫威所迫，但你毕竟胆小怕事，否则何必直到今日才向朕托盘而出，一一禀报，实难摆脱见风使舵之嫌。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王德，将其杖责三十，逐出宫门。”

陈公公已磕得满头是血，扑在皇帝脚边哭道：“陛下，求求陛下不要将奴才逐出宫去，只要给口饭吃，留奴才在宫里干什么都行，奴才若出了宫，就是彻底的废人一个啊。”

王德见其说得凄凉，不由联想到自身，上前道：“陛下，不如留他将功赎罪吧。将心比心，老奴深知，天下之大，却没有去势之人容身之处啊。陛下若将他逐出宫去，就是逼他上绝路，反而不如立时将他赐死。”

李世民蔑视地看着脚边之人，“看在王德的面子上就饶你一死，罢去内侍监总管之职！既然你与杨妃有旧，不如你就去她的宫里当差吧。”陈公公跪呼：“谢陛下隆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世民不愿再看一眼，转身便走。陈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颓然倒地。

王德轻声在李世民耳边道：“陛下，武才人还在掖庭大狱关着呢！”李世民脸上一沉，不冷不热的说道：“放了。”王德颠步躬身等了半天下文，看李世民噤口不言，摸不着圣意，只得作罢。片刻之后，李世民停步又道：“此事毕竟因她而起，免了她的才人俸禄，罚她在藏书阁闭门思过。”

杨妃露出不解神色。尘烟弥漫乾祥宫，宫内宫外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