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四章 半妖(1 / 2)
第九集 第四章 半妖
2017-04-20 作者: 周文涛
第九集 第四章 半妖
雷兽率领众多变异的妖怪回到g城。它们这次行动的收获着实不小,不但击溃了k集团军,而且从河塘镇的后方医院里捋走了几十名医生和护士,全部是年轻健康的女性。她们被关押在赵鹏曾经待过的临时监狱里,囚禁在铁栅栏后面,惴惴不安地揣测着未知的命运。
她们永远也想不到命运之神竟会对她们如此残酷!
在之后的几天里,她们被轮流带出监狱,与众多变异的妖怪交媾,直到折磨致死或者出现了明显的妊娠现象为之,两者必居其一。很明显,这不是单纯地发泄兽欲,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繁殖后代。动物的本能促使它们这样做,没有什么比让自己的基因遗传下去更重要了。
怀孕以后,她们受到了比较优越的待遇,有单独的房间休息,饮食也从冷水剩饭变成了牛奶和鱼肉——这些营养品都是从邻近城镇里抢来的——不过它们一向生吞活剥,从来不懂得用火烹饪,这些年轻的人类母亲只好自己动手,四处寻找火柴和木片,艰难地维持生命。
人的求生力量非常巨大,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她们依然苦苦生存下去。
孕期长短不一,最短的二十四个小时,最长的三个星期,平均十天左右,胎儿发育非常迅速,远远超过人类。她们在剧烈的阵痛中产下了无数诡异的后代,幼儿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包着一层坚韧的胎衣。用锋利的剪刀剖开来,一个个外貌千奇百怪的小生命就来到了冰冷的人间。没有啼哭,没有犹豫。用强壮的四肢站立起来,在饥饿的驱使下吃掉自己的孱弱的兄弟,甚至是自己的母亲。
它们不是妖怪,也完全不同于人类,残忍,冷酷,生命力极其旺盛。它们是人类与妖怪产下的混血儿,是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杂种!
就像小鸡刚刚孵出来就能独立生活一样,这些混血儿。不论是雄性还是雌性,都不需要谁来教它们怎样做,杀戮和掳掠的本能已经渗透进血脉里,在短短的几天内。它们就学会了一切战斗的技巧。懂得如何充分发挥身体上的优势,用最简洁的方式夺走敌人的性命。这是无庸置疑的,它们继承了父母血脉中最优秀的部分,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为残忍的战士,变成父辈们手中最得力的武器。
有了这么多绝对忠诚的生力军,雷兽更是如鱼得水,它带领部队向邻近的城镇发动进攻,隔三岔五掳走大量的食物和女人。酿成了无数人间惨剧。在遭受了一连串的挫败后,黄椿寿被迫采取非常措施。坚壁清野,以g城为中心,方圆三百里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无人的真空区,用重型轰炸机和火炮把敌军压制在一个有限的区域内。但是黄椿寿始终拿不定主意,他不敢贸然轰炸g城,因为城里有数百名无辜的人类,全部是女性。他不敢想像究竟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她们身上。
有关g城的消息遭到了最严密的封锁。
雷兽立刻改变了策略,它借用以往的经验,命令部下把食物女人枪械弹药等资源转移到安全的地下,躲避人类的轰炸。结果它们意外地发现了位于第一人民医院下方的地下研究所,还有四通八达的地道和防空洞,雷兽喜出望外,它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一个完善的秘密基地。
人类已经有了足够的警惕,严密防范,加倍难以得手,在这种情况下,雷兽开始把目标转向妖怪族。它们抛弃了自己的同类,无情地把它们遗弃在充满辐射的人类城市里。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雷兽在经过精心准备后,率领部队长途跋涉,袭击了驻留在凤凰山区的一个妖怪族小分队。它们杀死了所有的胆敢反抗的妖怪,掳走补给和弹药,押着十来个顺从听话的俘虏回到g城。频繁的交媾和繁殖进一步为它们引入了新鲜的血液,妖怪族的,没有经过变异的,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g城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兴旺起来。群交,**,杂交……那是一段非常混乱的时期,大量的混血儿呱呱坠地,以几何级数增长,没有人说得清自己的血脉来源,它们优胜劣汰,在短时间内发育成熟,四处杀戮掳掠,然后成为新一代的父亲和母亲,把自己的基因遗传下去。短短的几个月里,g城的常驻兵力就超过了五万,发展壮大成为一支极具破坏力、不可忽略的新兴力量。
就如同人类社会的发展一样,随之而来就出现了私有制和社会阶层的分化。受到射线干扰发生变异的妖怪不再参与到烧杀掳掠之类的“粗活”中,它们盘踞在地下,拥有自己的私人部属,享有优先挑选战利品的权力,不劳而获,过着舒适的生活;它们的直接或者间接的后代承担其保卫这座城市的责任,像工蜂一样终日忙碌,洗劫周围的城镇,向人类和妖怪族发动进攻,四处掳掠,把食物奴隶以及各种奢侈品搬回g城。
一个全新的种族就这样兴旺起来,逐渐形成了具有自身鲜明特点的社会。
后世的史书是这样记载这个新兴种族的由来的:
……
人类并不是地球上唯一拥有智慧的生物。
早在古猿还没有进化成人类的洪荒时期,妖怪族一度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它们拥有强壮的身躯和高深的法术,会思考,会学习,有丰富的感情。它们虽然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却努力与周围的环境保持一种和谐。
妖怪族也分很多派系,其中最神秘的要数林泉派,它们的首领是一头法力高强的麒麟兽,也是群妖中的王者。它们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吸取日月精华,洁身自好,绝不涉足世间的纷争。除了林泉派外。以终南山白虎精为首的少壮派也是群妖中势力较大的一支,它们热衷于修炼和较量,苍茫大地就是它们的演武场。另外还有蓐收神统治下的水妖族,控制着江河湖泊,是水里的霸主,榕树神统治下的树妖族,繁衍生息。遍布整个大陆。
不过说到底,妖怪族终究是一个松散的集体,它们从不干涉彼此的生活方式。林泉派也好,少壮派也好,水妖族也好,树妖族也好。谁都没有野心把妖怪族统一起来。换句话说。它们尊重彼此的存在。
但是人类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在妖怪看来,这个种族贪婪、自私、短视,就像一颗毒瘤,毁灭了森林河流草原湖泊,把它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变成了废墟和地狱。人类是不能被饶恕的,他们不配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存下去!终于有一天,普天下所有的妖怪联合起来,向人类发动了一场战争!
为了生存和发展。两个种族义无反顾在涿鹿展开了三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彼此死伤无数。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第十九代天师张瑞午有感于道消魔长。人心不古,不惜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施法立下了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将所有法力高强的妖魔鬼怪封印在黄泉之下,为人类赢得了整整一千年的安宁。
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人类设计,造物主对所有的生命都是公平的。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逆天而行,困在黄泉下的妖怪迟早会逃脱出来,并且时间拖得越久灾难就越大。一千年后,群妖终于挣脱了强加在身上的羁梏,冲破了一切阻碍,重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它们再次向人类发动了一场延续的战争,要夺回失去已久、千疮百孔的家园。
争夺的焦点集中在g城,那里是江南龙穴所在的地方。对于妖怪族来说,只要占领了g城,那就意味着人类的末日已经不远了,而对于人类来说,他们愿意用血和生命来守卫这座历史悠久的美丽古城。
双方在g城以北的广大区域展开了一场艰难的拉据战。
在若干次短兵相接后,妖怪族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经过整整一千年的发展和进步,人类已经不再是唾手可得的食物了,他们团结、坚强,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在这些武器面前,力量、速度、强横的身躯、高深的法术……这些妖怪族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已经落伍了。它们落后了一千年!
于是,在飞鼠郑蔚和开明兽的大力倡导下,妖怪族渐渐扭转了陈旧的思维,停止盲目的进攻,开始学习人类的科技和文化,以一种异乎寻常的速度进化。抛弃旧观念,接受新事物,尽管这很艰难,但即使是最低级最愚笨的山精鬼怪也在努力,它们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进步,那么等待它们的命运就将是被淘汰。妖怪族的词典上是没有“弱者”和“怜悯”这两个字眼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和妖怪之间的这场战争渐渐演变成局部地区的常规战。整个江南地区都被战火席卷,发展了几千年的物质文明毁于一旦,然后,在钢筋和混凝土的废墟里,人类又顽强地着手重建自己的家园……
为了把妖怪族一举歼灭,人类秘密拟定了一个愚蠢的木马计划,结果在飞鼠郑蔚和开明兽的巧妙安排下,妖怪族将计就计,分散敌军的兵力,从汤山镇出发,像利箭一样直扑g城。
在一个寒冷的黎明,g城终于沦陷了。
这是妖怪族的胜利!雷兽率领着水妖族最先踏上了g城的土地,接着是山精鬼怪之类法力有限的妖怪,它们在这座城市里奔跑欢呼,嗷嗷大叫着庆祝来之不易的胜利。但是,它们全都不可避免地遭受到人类留下的最后打击!
人类撤离g城的时候,在地表浅层的土壤里埋下了大量放射性物质,所有接触到辐射的妖怪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它们变得残忍而凶暴,丧失了理智,疯狂地攻击着自己的同类,鲜血浸渍了大地,残缺的肢体散落各处。
还没来得及进入g城的妖怪察觉到异变的发生,立刻退回了茂密的森林。它们在经过犹豫和观察后,终于放弃了占领g城的计划,把变异的同伴遗弃在这个人类的城市里。拒绝再接纳它们。
辐射无处不在,它们的身体变得连自己都无法辨认,愤怒、痛恨、绝望的情绪四处蔓延,但是每一个妖怪都顽强地活了下来,并且变得比以往更强大。它们以g城为根据地,不分敌我疯狂地掠夺着周围的城镇,把人类和妖怪变成它们的奴隶、食物和发泄**的对象。
这些变异的妖怪就像病毒一样拼命地交媾繁殖。大量混血儿在g城呱呱坠地,他们继承了父母血脉中最优秀的部分,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为残忍的战士。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新兴的种族越来越显现出强大的破坏力,他们被统称为半妖人,他们是人类和妖怪族共同的恶梦!
……
记录这段历史的是一个睿智而优秀的半妖人领袖,他的名字叫做迪迪。不过迪迪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史家。出于某种原因。他没有做到客观地实录。他隐没了某些重要的角色,比如说周文,弓中卿,还有陈诗诗。那是笼罩在他心头的一片阴影。
周文和弓中卿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
雷兽从魏斯明手里抢到了七宝琉璃塔,它知道这是一件威力巨大的道门法宝,如果能为自己所用的话,将如虎添翼,极大增加自身的实力。但是辐射和变异给了它特殊的力量。也夺走了许多东西,雷兽体内完全感应不到妖气的存在。它不能使用妖怪族引以为豪的法术,七宝琉璃塔对它来说毫无用处。入宝山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雷兽不愿放弃,日以继夜研究着这件法宝,希望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琉璃铸成的塔身,七彩光芒流转,通体精美绝伦,一尘不染,根本就不像是凡间的物品。雷兽用三四条触手抚摸把玩着,赞叹不已,它一忽而颠来倒去,一忽而随意挥动,但在它手里,七宝琉璃塔就像死物一样,毫无声息,跟普通的古玩没什么两样。
雷兽叹了口气,把它放在茶几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小睡了几个钟头,雷兽突然被一阵心悸惊醒,它急忙睁开眼睛,发现七宝琉璃塔笼罩在一层妖异的红光里——不是血的殷红,不是胭脂的正红,不是宝石的艳红,也不是朱砂的赤红,而是绯红,像浓得化不开的霞光,明媚而刺眼。塔身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挣扎,试图摆脱束缚和囚禁。突然间,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光芒此隐彼现,流转不定,一股浩然正气冲天而起,又从九霄云外倒冲下来,把来自内部的反抗强行压了下去。
雷兽心中一动,究竟是什么东西被困在七宝琉璃塔里?如果能把它收服的话,倒不失为一个得力的部下。它用触手把琉璃塔卷了起来,在特制的钢门上用力敲了几下,“砰砰”巨响,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一个狗头怪好奇地走近来,含含糊糊问了一句:“大人,有什么事吗?”
“没事,别大惊小怪,我在研究东西!”
那狗头怪缩了回去,继续倒头大睡,它决定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去理会,惹烦了雷兽大人是绝没有好下场的。
连着好几个礼拜,雷兽歇息的房间里都传出“乒乒乓乓”的异响,有时一会儿就停息了,有时要持续好几个钟头,大伙儿一开始觉得很烦心,渐渐就习惯了,如果在睡梦里听不到特别的动静,反而辗转反侧,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
一无所获,雷兽终于失去了耐心,用非常粗暴的方式对待七宝琉璃塔,砸,敲,扯,拧,扭,啃,用尽全身的解数,还是不能打破它。被困在塔里的生命似乎感应到它的协助,猛烈挣扎着,不到筋疲力尽决不罢休。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力量越来越大,反抗越来越激烈,尽管每次都被七宝琉璃塔压制下去,但是雷兽清楚,这样的情形不会持续很久了。
终于有一天,雷兽在例行公事般敲敲砸砸的时候,七宝琉璃塔发出“咯”的一声轻响,嵌在塔顶的金刚珠裂开了一道细缝,歪歪扭扭迅速往下延伸。一直到琉璃塔的基座。停了片刻,它突然从中裂成了两半,一道绯红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冲出来。两道人影滚落在雷兽的脚下,喘息不定,似乎已经耗尽了毕生的精力。
雷兽顾不上收拾毁坏的七宝琉璃塔,急忙低头看去,只见两个从未见过的妖怪瘫倒在地上,连转动一下手爪都异常困难。一个是身形高大的妖兽,肌肉遒劲。像生铁铸成,棱角分明,遍体披满了鲜红的甲胄。背刺从脊梁一直延伸到三角形的尾巴上,利爪似钢刃,一双眼眸闪烁着绯红的光芒,裂开血喷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另一个是一头淡紫色的兔子,眼珠像一对朱红的宝石,神情显得有些呆滞,似乎还没有从剧烈的震荡中恢复过来。
那是周文和弓中卿,他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从七宝琉璃塔中挣脱出来,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让整个身心接触到厚实的大地。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不愿意再想起,恍若隔世。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
他们一度被困在七宝琉璃塔中,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日以继夜忍受着地水风火的折磨,苦苦保持心底的一点意识,始终没有放弃过抗争——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对命运的反抗,对未来的信心!即使是七宝琉璃塔,也不能困住一颗向往自由的心灵!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新的生活,新的挑战展现在他们面前。
会是怎样的传奇呢?
雷兽并没有认出他们。它只是一个下层的水妖,没有见过吸血獠王的真身,也没有资格进入普云洞,结识引路神弓中卿。它好奇地望着他们,伸出一条滑腻腻的触手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七宝琉璃塔中?”
周文也没有认出雷兽来,不过他心里很快就有了计较,故意压低嗓音说:“我是辟邪兽,她是紫玉兔,我们被囚禁在七宝琉璃塔中已经很久很久了。是歌酃干的!该死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改变嗓音是必要的,毕竟雷兽听过他说话,印象非常深刻,但同时这也是多余的,经过了七宝琉璃塔中的一番磨难,他的声音连自己都辨认不出来,沙哑刺耳,就像啤酒盖在玻璃上刮,让人的牙齿直发酸。
“歌酃?”雷兽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它搜肠刮肚想了一阵,恍然大悟说,“你是说那个长着娃娃脸,永远都笑嘻嘻的修真道人?他早就死了,他的徒子徒孙的徒子徒孙都死光了,现在已经是……差不多三千年以后的世界了!”
“三千年以后?这么久了?”周文似乎有些茫然,随即又自我宽慰道,“能活下来就好,不知有多少大妖怪死在七宝琉璃塔下,我们能侥幸逃脱性命,也算是老天开眼了。你说,对不对?”他推了推弓中卿,示意她说两句,别引起对方的怀疑。
“没错,活下来就好……你又是谁?妖怪族吗?”弓中卿流露出警惕的神色,似乎对雷兽不大信任。她的嗓音同样沙哑而怪异,这让她吓了一大跳,那个曾经圆润如珠玉的声音到哪里去了?她在震惊之余感到伤心。
“我?我……以前有个名字叫雷兽,是水妖族蓐收神麾下一个小小的偏将,至于现在……嘿嘿,我也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妖怪族的一员,妖怪族会有我这种怪模样的吗?”雷兽把十几条触手逐一舒展开来,“不说这些了!总之,欢迎来到我们的城市,希望你们过得愉快——不过这几乎是不大可能的,我们对纯种的妖怪有些不大友好。”
听到它的话周文和弓中卿大吃一惊,他们仔细辨认了半天,也没有从它的身上找到一丝雷兽的影子。不过他们脸上不动声色,仿佛是第一次听说“雷兽”这个字眼,没有任何概念。
“你这是什么意思?”弓中卿瞪着它问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