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再度归来(2 / 2)
“罗切斯特一定还在找我,在没找到我的尸体前,他不会相信我死了,”普尔曼笑得阴沉,“而且,我还要找摩尔卡算总账。”
玛格丽特端着沙拉过来,丝楠和普尔曼两人沉默的吃东西。这时,普尔曼搁下刀叉,摘下右手指上的一枚金戒指,交给她,说,“请你帮个忙,去对面首饰店把它卖了。应该足够换一辆舒适的马车,和两匹好马。”
玛格丽特看了一眼戒指上精致的图案,她猜是某个大家族的族徽,饶是她是个没文化的乡村妇女,也知道只有那些有历史沉淀的家族才有这种特殊标志。她又看了看普尔曼,忽然觉得自己的小侄女真的痴心妄想。
不过换钱这件小事着实遇到不大不小的麻烦。
玛格丽特拿着戒指来到首饰店,店里的伙计接过戒指一看,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他打量了玛格丽特两眼,“这个我不能做主,我去请老板过来。”
玛格丽特忐忑不安,早知道她就卖丝楠送给她的镯子了。玛格丽特可不懂,那闪瞎人眼的镯子更加引人怀疑。
而玛格丽特倒霉的遇到了一个黑心老板,看她是妇孺,就起了独吞的坏心思。拿枪威胁她不准多嘴多舌,否则就告诉警察她偷了贵族的戒指。玛格丽特慌张的回来,向普尔曼俩人求助。丝楠还有心情笑,她胳臂肘拐了拐普尔曼,“这不是你最擅长的,看你的了。”
玛格丽特直到坐上高档马车离开,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钱有了,马车有了,戒指还在,普尔曼身上居然多了一把手枪。
这两个人,到底是贵族还是土匪啊。跟着丝楠和普尔曼,玛格丽特平淡无奇的人生里头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刺激。
八月中旬是祈福朝圣的日子,拉玛耶赖附近的人们都聚集到城里的教堂广场前,熙熙攘攘的很热闹。今年拉玛耶赖发生的大洪水给不少人心灵都造成了创伤,大家都希望在这一天向上帝祈祷幸福安宁的生活,走出黑暗,走向光明。因此今天教堂内外人格外的多。
时间到了子夜,弥撒才正式开始,人们一波一波的往教堂走,向天主表示完感恩、祈求和赎罪后,再有秩序的离开。两个神父手执圣经站在十字架下,信徒们也都虔诚的不得了。
就在这时,从上方忽然响起噼噼啪啪的响声,声音还越来越大,大家抬头往上看,竟看见十字架上的耶稣像慢慢正裂开,往下掉灰渣,神父的鼻子上都被盖上了一层。
所有人就这样眼睁睁惊恐的看着耶稣像完全炸裂成碎片,十字架也掉在地上。
不知谁叫了一句,“上帝发怒了。”现场顿时乱成一团,心善的人不停的划十字求饶,心恶的人就惊慌的朝外跑。
其中一个年轻的神父像中邪了似的,对众人说,“不该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却还在继续做恶。”
此时此刻,在教堂对面,一栋二楼民居的屋顶阳台,两个人正津津有味的欣赏这场闹剧。丝楠笑道,“你这样拿上帝当靶子不怕受到惩罚吗。”
“惩罚也不会到我身上。”普尔曼揽着她的肩,手轻轻揉她的肩头,丝楠刚回拉玛耶赖第一天睡觉落了枕,肩膀一直不舒服。普尔曼这几天都是她的按摩师。他们和玛格丽特一到拉玛耶赖就分开了。丝楠给了她足够的盘缠,让她拿着自己写的信去巴黎找唐奈。
果然如普尔曼所预料的,罗切斯特没有离开拉玛耶赖,洪水退去后,他派手下一路沿着塞纳河寻找她和普尔曼。摩尔卡也没走,他虽被撤职,但得留下来收拾残局。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低调的进城,普尔曼租了这栋房子,也设计了这场闹剧。那个神父太年轻,心不够虔诚,看见普尔曼亮出来的钱,眼睛都直了,让他说两句鬼话,自然易如反掌。
这场闹剧造成的影响是相当大的,特别对天主教徒来说,加上年轻神父说的话,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认为是上帝对摩尔卡斥责。全国报纸对词大肆报道,成群的愤怒民众到摩尔卡的居所门外抗议。
已经回到巴黎的波顿教授向总统等高级政府官员包括新闻界报告整个事件起因后果,他首先所做的当然是推脱自己的责任,他说,洪灾本可以避免,他和普尔曼都赞同更改方案,是摩尔卡执意为了自己的利益,一意孤行,让堤坝形同虚设,还造成普尔曼的牺牲,他对此表示强烈的愤慨。所以摩尔卡才被免了职,要不是波顿教授速度快,摩尔卡很可能反过来污蔑他和普尔曼。
而普尔曼的死,最震惊的该是欧罗斯家族。无论普尔曼多叛逆不服管教,他终姓欧罗斯。有传言欧罗斯家主因此病倒了,但彼时的普尔曼还不知道。
再说摩尔卡,一夕之间,他从高高在上的贵族官,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躲在宅子里门都不敢出。宗教的力量是无穷的。急于脱身的他,给远在巴黎的费奈斯将军写信求助,这封信最后落在普尔曼手中。
丝楠和普尔曼一起看了信的内容,内容很少,只有两句话,摩尔卡写,他替费奈斯包庇了瓦吉尔,费奈斯理应帮助他解脱困境。
丝楠疑惑,“这个瓦吉尔到底是谁?”
普尔曼莫名冒出一声,“复仇。”
“什么?”
“你不觉得瓦吉尔这个发音跟复仇很像吗?”
被普尔曼一点拨,丝楠念了一下,惊讶的看着他。普尔曼若有所思,“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是谁是谁?”丝楠连忙问。
普尔曼却放松的往背后的椅子上一靠,勾唇轻佻一笑,“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我们正在说正事。”
丝楠义正言辞,结果遇上普尔曼这样的无赖一点用都没有,他懒懒的说,“这也是正事啊。”
丝楠怒瞪普尔曼,普尔曼一脸无谓的任她看。她无法,只能从椅子上起来走近普尔曼,俯视他的脸,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红润的嘴唇上,“亲哪儿都可以吗?”
普尔曼不言,指指自己的嘴巴。
亲就亲,又不会少一块肉。丝楠这样给自己心理安慰,低下头,大大方方的吻了他,可不是蜻蜓点水的轻啄。丝楠这个人一旦放开了就不会有小家子气的羞涩。普尔曼非常享受她的主动,一手抚着她的腰际,虽然男下女上,却有种自然而然的体贴和霸气。
吻结束,两人都有点喘气。
普尔曼搂紧她的腰,“真想在山上买下一栋大房子,只和你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扰。”
丝楠听不得普尔曼说这种**的话,她脸会发烧。此刻的她可不会认为普尔曼的梦想有一天将成真。
“好了好了,可以告诉我他是谁了吧。”
“当初围捕总督约瑟夫,我父亲让我对所有有牵连的人格杀勿论,我照做了,而且一把火把那栋宅子烧了个精光。没想到有一条漏网之鱼跑了,还跑回法国。按你所告诉我的,这个人甘愿为玛丽莫博森卖命,你觉得世上还有谁这么傻?”
丝楠陷入沉思,她突然想起来出事前一天在堤坝上看到的男人,难怪那么奇怪,难怪那么眼熟,他是亲手绑架她,把她送到高棉人手里的劫匪啊,“巴克莫博森竟然还活着。”“我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他藏身在约瑟夫那老狐狸的府邸里。”这件事是普尔曼一直耿耿于怀的,巴克莫博森是绑架丝楠的主谋者,他却没能抓到人为丝楠报仇。“民间有一句话,做十年殖民地总督,就能富可敌国。但是莫博森和约瑟夫被真正查抄的家产算不上多。我猜,他们早已把财产转移到国内或者别的国家,正巧那几年因为普法战争,法国政府乱成一团,没有人会抽空管殖民地的烂摊子。至于费奈斯邦尼特,他不一定知道所有的内幕,但必定是参与者,看来我和他们没完了。”普尔曼说从容,语气里却有一丝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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