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舒明羽!”叶子生气的叫道。www.Pinwenba.com他这哪里是后悔,分明是在炫耀,不仅没有答应以后不打架,分明是在说,以后还要下手重些。
“树叶,我饿了,那个柜子里有好多好吃的,快拆给我吃!”舒明羽的眼睛斜在一边,好像没有看到她生气,径自说着。
叶子瞪了他一眼,他分明摆着我是病人,你就要听我的话的神情。叶子打开柜子,里面全是薯片,饼干,面包,蛋糕,蛋卷,牛奶都是以前他爱吃的,也是他常拿给她吃的。
“那个蛋糕拆了给我吃!”
叶子拆开袋子,喂他,他又说:“你先尝一下是什么味道?”
叶子无奈,掰了一小块吃了一下,说:“这个是草莓味的!”
“我不吃草莓味的!你先吃了,我要吃薯片!”舒明羽又抗议。
叶子的肚子也饿了,这是她最爱吃的味道,于是一边吃,一边拆薯片。
“薯片脆不脆?”
“脆!”
“你没尝怎么知道?”
叶子怔了一下,奇怪地望着她,拿了一片放在嘴里,故意弄得喀吱喀吱响,“看,这薯片可脆了,很好吃!张开嘴,吃一片!”叶子拿一片放在他的嘴边。
他轻轻的咬了一下,又说:“太干了,我不想吃!”
“吃!不吃为什么让我拆啊!”叶子嘟着嘴生气。
舒明羽望着她不说话,眼底尽是柔和的笑意。
这时,护士进来换药,看到叶子在喂舒明羽吃薯片,便说:“小朋友,你不能喂他吃干的东西,他这几天只能吃流质的东西!”
叶子尴尬的抽回手,狠狠的瞪了舒明羽一眼,他是故意的。
“你把这些全吃了吧?我又不能吃,放久了又不脆不好吃了!”舒明羽的眼睛倒映着她清晰的面容。
叶子把舒明羽吃了一半的薯片,塞进自已嘴里,早已热泪盈框。
这次打架的事情,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反正舒明羽最后又成了自卫,不仅不用负责任,反而要别人来替他承担医药费。因为有目击证人看到,他们十个小男孩围着舒明羽一个人打的。
舒明羽在床上一躺就是三个月。
后来,他成了学样的风云人物,许多调皮的学生心甘情愿的叫“大哥”,并听他随意调遣,无论到哪里都会围着一群人,很多男生,还以他为榜样,包括他打伤的几个人,也心甘情愿做了他的手下。
自那次后,学样再也没有人欺负叶子,更没有人敢骂她。包括她母亲与村长之间的流言,都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过,所以,在别人都知道后,她还不知道,只是她自己似是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才去问她母亲的。
叶子正在写作业,舒明羽又从后窗翻了过来。
“树叶,你要考哪个学样?”舒明羽总是笑嘻嘻的,有点吊儿浪当的样子。
“我想考一中!”叶子低着头,她只想离家远一点,一中要寄宿在校,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在她觉得,能离家远就远点,对于村长经常来她家的这件事,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离家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一中吗?太好了,我家在那里买了房的,离我家很近的。”舒明羽拍着手,愉悦的笑容挂在脸上。
其实,发生那次群殴事件后,舒明羽的父母就一直要求搬家,可是,舒明羽却不愿意,并且约定,要是他能考第一,他家就先不搬走,而舒明羽做到了,他的父母也就妥协了。
在叶子的眼里,舒明羽很聪明,他可以落下几个月的课,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成绩。
舒明羽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望了谷硕一眼,又在潘局身上打量着。
叶子有些害怕他那样的眼神,她记得,那种眼神如同地狱修罗,她只见过一次,就是舒明羽那次在操场外墙边踩着那个学生的头。
谷硕似是没有想到叶子会与舒明羽相识,眉心皱的能夹个鸡蛋,来回望着三个人,似是还没弄清自己究竟该处在什么位置。
叶子的身体有些发颤,踩着高跟鞋往后退了两步,掉在地上的女性香烟,还冒着轻烟,如同那恼人的无法控制的情绪。她必须走掉,她无颜来面对舒明羽,自己最肮脏的一面却被他看见了。
叶子总觉得,自己遇到舒明羽就如一条离开水的鱼,她无法再虚伪,再也没有办法装作丝毫不在意。他总能抽丝剥茧,把她暴露在阳光下。
叶子转过身就想跑,可是她穿了九公分的高跟鞋,一着急,一脚踩空,扭伤了脚。
舒明羽如离弦的箭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环住她,“还想跑哪里?”口气里有宠溺,也有无奈。饱含期待的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他还是那样的语气,只是整个人变了,比以前深沉多了,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王者的气质,俊逸非凡的容貌,与以前的他完全不同,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不再是一身的汗臭味,手工剪裁利的意大利西装,不再是一套运动装,穿着锃亮的皮鞋,不再是一双半旧的球鞋。
如果他没有叫她一声树叶,也许在这个城市擦身而过,她也认不出他。
舒明羽端详着叶子,嘴唇抿成一线,他的声音很低沉,却极其动听,“别再躲着我!”明明口吻似是商榷,却让人觉得这是一种命令,明明语气很温柔,却让叶子的心拧在一起,扯得生疼,火一般烫人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点燃似的,微微抿起的薄唇,收敛着不经意流露的真情。
舒明羽?潘局看着他,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有着王者风范,他就是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黑K集团的头目……舒明羽,这个人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小小年纪的他,已能在国际上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他冷酷无情,气焰嚣张,无所惮忌,胆略过人,黑白两道的人都畏惧他,早已闻风丧胆。
这个人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所有的人都怕他,都不敢靠近他,甚至连报纸周刊上都不敢登他的名字。
叶子想往后退一步,与他拉开点距离,他的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浑身散发着危险而又冰冷的气息。
“哎哟!”那被扭的脚疼得钻入心底,九公分的高跟鞋并不高,扭伤的脚却不能再走一步。
舒明羽抿紧薄唇,一把抱起她,“怎么总把自己弄伤?”明明是愠怒,却偏偏夹带着疼惜。
“去哪里?”叶子问。
“给你看脚!”
谷硕呆愣愣的望着发生的一切,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
他想阻止明羽把她带走,可是,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是丈夫?他与叶子还没有办结婚证,还未曾踏入婚姻的殿堂。
是男朋友?他现在身上还有任务,要去做潘妍妍的男朋友,并且还要在深恋中。
谷硕用力的握成拳头,产生莫名的无力感,就如同抽去了灵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愰若如梦,却明明清醒。
倘若清醒,为何又却这般无奈。
谷硕心如刀绞,原来,思念真的是会呼吸的痛。
想念,会在无人的夜里盛开寂寞的花朵;想念,会在一个人的孤寂下让眼泪亲吻脸颊;想念,会在咫尺天涯的时候让心痛到无法呼吸,想念,会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依旧努力的留一个微笑给对方想念,是一种会呼吸的痛,是一个蔓延的生命,在心里脑海慢慢的滋生!
“我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谷硕的脑海里回想起叶子曾经冰冷的话语,那是她与他再见面时,说的第一句话。
她那绝望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刺向他的胸膛。
他能感觉到她眼底的恨,他只认为她是在吃醋,心里还是很开心,她吃醋就证明,她在乎他,她的心里还有他的位置,有几次,他都想亲自把她拥入怀里,紧紧抱着她,与她相守一生一世。
可是,就是在刚才,他竟然眼睁睁的看到了,那个自称是她干爹的男人,居然紧紧拥着她,她还要说去开房。
开房?
这不像是气话,好像是在告诉他,她说的是事实,“人尽可夫的婊子!”每当想到这句话,就如同蹂躏他的心脏,渗心入肺的疼,如失散在荒漠的无助与孤独,侵袭着他。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与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敢往下想,那种无形的恐惧,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密密的把他罩在中央。
半年前,转入那张银行卡的钱她没收到吗?那十万钱她真的没收到,还是。
还是他留的钱根本不够用到半年?
悔恨如同潮水,起伏着涌来,起起落落冲击着他原本装作坚强的心灵。
“你与叶子究竟是什么关系?”谷硕觉得自己的心脏进入了冷冻库,急剧降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他太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真相。
“你都看到了!”潘局站在一边,理了理自己零乱的发,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她不是你的干女儿?”谷硕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说出的话,声音有些不稳。
“你是我的准女婿,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潘局有些愠怒,迈开步子就走。
“站住!”谷硕冲到潘局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咬着牙,压抑着怒气,隐忍着心里的疼痛,又问了一次:“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虽然猜到了,可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到,他希望是自己多疑,他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告诉你,人前是我是‘干爹’,人后我是‘爹干’,人前宠她是我女儿,人后我抱她上床。”
“啪。”
谷硕的脑子里被悔恨填满,被自责装满,嫉妒带着恨意剥夺了大脑的正常思维。
潘局的话还没有说完,谷硕便不假思索的一把掌打过去,然后,便红了眼,又一拳打过去。
他每打一拳似在减轻自己的悔恨,也似是能减轻内心的疼痛,他太想转移这种压抑的痛苦,他需要发泄,一拳一拳的打过去,一下一下的麻木自己。
那是他的女人!
叶子是谷硕的女人!
谷硕的脑子只记住了这一句话:她是我的女人,我要保护她。
舒明羽的每一步走的都很稳,不急不缓,很从容随意。
这阔别的七年,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有如此大的改变?叶子无从知道。
可是,叶子知道,自己在这七年,经历了很多。
四年的大学生活,平平淡淡,留给她的记忆不多。
毕业这三年,经历了很多,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工作,其中有半年在拍拖。
十个月的时间怀了孩子,一年的时间来养育孩子,这其中,还有几个月过着人尽可夫的生活,靠“卖肉”勉强生存下来。
叶子低垂着头,感受着舒明羽强有力的心跳,每一下,都那么沉稳,每一下,都让她感到心安。
就像在她最艰苦的日子里,他给她送吃的一样,让她感到不那么害怕。
如同儿时,她与他呆在一起的日子,有他在,就有安全感。哪怕,天崩地裂,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变的都不可怕。
他抱着她走进专用电梯,视线穿过明羽的手臂,看到远远的站着几个黑衣男子,训练有素,那是他的保镖吗?
他现在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带保镖?他怎么会出现在S市?他消失这七年又去了哪里?叶子不敢问,只是怕他也来问他,揭开她那虚伪的面具,露出鲜血淋漓般的真容。
舒明羽只是微勾起唇,冷冽的气息变得稍微柔和一些,脱去她的鞋子,眼神变得温柔专注,在她踝关节擦了些药,轻轻搓揉。
浓密的剑眉稍稍上挑,一股英武之气透露在他眉宇之间,长长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闪一闪。
叶子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空气变得有些低沉,气氛有些暧昧,温度也有些上升,明羽抬起头对着她微微一笑,犹如夜空烟花般绚烂,一朵红霞晕染叶子的双颊。
“啊!疼!”叶子还沉浸在这美好的幻觉中,突然觉得脚很疼,还听到骨头的响声。
“好了!”舒明羽轻轻放下她的脚,又脱了叶子另一只高跟鞋,说:“走一下试试!”
叶子这才惊觉,他在帮她治扭伤的脚。
低头。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长毛毯,脚轻轻踩上去,就像踩在了云端,每一步都那么不真实,又像踩在了棉花了,每一脚都那么柔软舒服。
这好像是这个酒店的顶层吧!
叶子记得明羽没有带她出去,只是按了电梯上行,好像还是按了最高的一层。
这是个大卧室,那个床很宽很大,一看就是个特制的大床,这是卧室?可是,足足有三百个平米吧,真够大的!
头顶金色的琉璃吊灯,就足显奢侈与豪华,这里的摆设很简单,但都足以彰显入住都的身份与品味。
叶子试着向前走了几步,脚真的不疼了,一点感觉都没了,好像刚才扭伤的脚,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学医了吗?叶子想问,抬头却对上他灼热欣喜的视线,这多余的问话卡在喉咙,化作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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