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面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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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难不成还枪他们的?”

“好主意。”

“我开玩笑的!”

“我不开玩笑。”

罗明妍带着他到另一头,一阵扫射后,两人上了快艇。

天宇开着快艇离开时,船上的人连朝他们开了几枪都没打中,确切的说,是他没被打中。除了杂乱的枪声,还听见罗明妍叫他不要回头。

罗明妍一枪打到漏油的救生艇上,立马翻身将天宇扑倒在地。顿时,海上一片火光~~~~~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了一个小度假村旁沈天宇的私人公寓里。罗明妍在护着天宇时,被爆炸了的碎片刮伤了肩部,有防弹衣的保护,天宇没有事。

到了公寓后,罗明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坚决不去医院:“我讨厌那种味道。”这就是她的理由。两人看来似乎有话要说,有很多的疑问。天宇拿了几罐啤酒,和她坐在阳台上。而她一直看向外面。

“你是杀手?”

“是。”

“什么时候的事?”

“8、9岁吧。”

面对如此直白的回答,天宇一时语塞。罗明妍的衣服破了,穿着天宇的衬衫,那些衬衫对天宇而言很合适,在她身上就显得肥大的多,柔柔长发迎飘舞,若隐若现那张苍白的脸。天宇心中莫名产生了要抱紧她的冲动。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她没有回头。

“今天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吗?”

“你是指我在船上的行为吗?”

“算是吧。”

“怎么,看到这样的我,感到害怕了?”罗明妍喝了口啤酒,“你现在知道危险了吧?不晚。”

“我不否认,我是被你今天的一切给吓着了。但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胆识和勇气,这是一般女孩子做不到的。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你不需要谢我,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干杯。

“你今天说,自己曾一度生活在黑安里,是什么意思?”

“小时侯受训时,就是在黑屋子里,体验突如其来的袭击。要学会打人,就要先学会挨打。这是一成不变的道理。长大后,有一次视觉中枢受损,作了一段时间的瞎子。”

“那你今天追的那个人,也是杀手吗?”

她点头。

天宇看着她,说:“我们是朋友。”

罗明妍转过头。

“朋友是不应该有太多的隐瞒。”

罗明妍笑了。

“你可终于笑了!”

“好吧,我告诉你。”罗明妍一口气干了所有的啤酒,“6岁,我的养父母被杀,我就到了孤儿院。哼!在那个地方有的只是更多的痛苦和恨。两年后,我伤了一个孩子,从里面逃了出来,流浪了一段时间后,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我,要想不让人欺负,不会挨饿,就要让自己变的比别人强。他还答应帮我报仇,但是我必须归顺他,做他的手下。我答应了。他做到了,我就也要兑现诺言。”

“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受过多少次伤了。只知道每次回到房间,总是有新伤,但是实在太累了,没有时间处理。慢慢的,新伤不断,旧伤不去,最后进了医院。”

“不是你去的吧?”

“是蝶~~”罗明妍顿了顿,“就是我今天追的那个人,她和另一个女子,叫徐漾如。她们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忙送我去治疗,好在即使发现,不然我就死了。”

天宇拉开另一罐:“后来你们成了朋友?”

“恩。漾如还有一个男朋友,叫言世哲,他是个很严厉的长辈。大家在一块儿时,有说有笑的,像个大家子。我也慢慢的开始接触外面了。”

“那么,现在呢?”

罗明妍的眼中,闪着一丝伤悲:“漾如死了。”

“什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是在她死后,一切都回不去了。”她闭上眼睛回想着,“言师兄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笑了,我跟随着蝶开始打拼自己的天下。后来,我到了这里,师兄也来了,可是他不是来看我的,是来执行杀蝶的任务的,蝶选择了背叛。一夕之间,所有人四分五裂,聚散离别,似乎都变的不重要了,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质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大家都怎么了?”

“人,总有很的无奈。”天宇走到她身边:“天色不早了,睡了吧。”

“我想再坐一会。”

天宇明白,她需要冷静。就一个人回到房间,在里面喝闷酒。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出去看时,罗明妍已经趴在那睡着了。

天宇轻轻抱起她,像在抱一件易碎的艺术品将她软软的身子安放在床上,自己躺在她的身边,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细细地观摩这尊美丽的艺术品。近乎完美的五官,使她的侧面看上去如雕像般。细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就像鲜红的jin果,在诱惑着天宇。

罗明妍的眼角挂着一滴泪珠,纯如水,净如心,这让她显得更加离尘脱俗。她的模样就像是位天上仙子,不过,她的破绽是手,天宇握着她的手,并非想象中的那般柔滑,有些粗糙,好像还长了茧子,是啊,再尊贵的仙子,下到凡间都是来吃苦的。让这样一位仙子再自己的怀里入睡,天宇不敢有任何歪念头,只知道什么是神圣,什么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轻轻地吻干她眼角的泪水,她的眼睛动了一下。允入口中的泪水,冰冷、苦涩还有无奈,如她,亦如他。

“晚安,仙子。”天宇说道,下了床到沙发上去睡了。

当阳光再次洒在自己身上时,天宇惊奇的发现,自己睡在床上,难道————他马上掀开被子——衣服好好的,罗明妍不在。

“你醒了?”罗明妍从厨房里端出早点。

“我怎么会在床上?晚上不是你在这里吗?”他问。

罗明妍转了转眼珠:“那就要问你了,怎么会跑到我床上来?”

天宇惊慌失策:“难道说,我对你~~~~~”

“吓吓你的,别紧张。”罗明妍从奶锅里倒出一种淡青色液体,“这么没有警惕心就睡着了,你以为杀手就只是嘴上说说的吗?”

“那~~~~~”

“等你睡了,我就把你转运到床上,总不能让上司睡沙发吧?”

天宇瞪大眼睛:“你说,是你把我弄到床上的?!”

她切了片面包:“不是我还是鬼啊!”

“怎么做的?”

“什么怎么做啊,不就是抱喽。”

“不会吧!你有这么大的力气吗?”天宇不敢相信凭她不过80斤的体重,抱的起120斤的自己。

罗明妍把桌上的东西弄好:“我说过叫你别小看我了。快起来吃早餐了。”

天宇实在是不像喝这么难喝的醒酒汤,但在罗明妍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妥协了。他十分庆幸自己昨天的理智。

“罗明妍。”天宇嚼着面包说,一起共餐竟是如此情景,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讽刺吧。

“怎么了?”

“我可以叫你妍儿吗?”

罗明妍心中一颤:“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有人这样叫过你吗?”

“只有一个人这样叫我,别人不许。”

“那,那个人,是男的吗?”

“不,是女的。”

“哦。”

“吃完我们就回去。”

罗明妍回到家,刚踏进家门,就看见罗兆先和阮月端坐在沙发上,神情焦虑。

罗明妍没有说任何话,就上楼去。

“罗明妍。”罗兆先站起来。

“什么事。”

“你还知道回来吗?!”他突然提高了音量。

阮月拉拉他:“你小声点,别吓着孩子!”

“吓着?吓什么?!她会吗?!啊?”他又是担心又是生气的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个女孩子从昨天下午出去到现在才回来,连个电话也不打!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罗明妍冷眼看着他:“担心?真是好笑!你担心谁?我吗?原来我这么厉害,还让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担心?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担心过我,现在跑出来当好父亲吗?那我是不是要给您跪下谢恩呢?”

罗兆先气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兆阳!你不要再说了!小语又不是孩子,她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别忘了她也————”阮月突然顿了一下,“也是我们的孩子。”她回身看着罗明妍:“你不要怪你爸爸,他也是急坏了,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刚去了医院,才回来的等你的,伊轩还~~~”

“医院?”她皱起眉,“怎么了?”

“爷爷回来了,可是他病了。”

罗明妍手上的衣服滑落坠地如同它主人的心~~~~~

程明森的鼻子上叉着橡皮管,脸色苍白的躺着,干如枯树的手臂上正在输液。病床边上,是伊轩疲惫的身影。

“他怎么了?”

“是老毛病,久治不好。去欧洲那么远的地方,老人家怎么受得了。”

“那现在呢?他会不会死?”

“医生说不会,已经过了危险期,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阮月按着她的肩,“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这样,都是我不好,我为什么不肯跟你们走?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任性,爷爷才会去那么的地方。”罗明妍的眼里都是悔恨,“他为什么还不醒?他应该要醒了。不要再睡了!”她正想走到床边,眼前却已什么也看不见了~~~~~~~~

“妍妍!”

“病人刚受过伤,又有低血糖,再情绪激动,才产生暂时休克。需要好好静养。”医生站在罗明妍的床前对阮月他们说着。

医生走后不久,罗明妍就醒了:“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里?爷爷呢?!”

“孩子,你放心,爷爷没事。”阮月说。

“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去看爷爷。”罗明妍强行撑起自己,可手臂上传来的阵痛却不得不让她重新倒在床上,好强的她仍试着坐起来。

阮月按下她:“你别动,爷爷没事,他在休息,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你现在受了伤,这样用力伤口会裂开的。你安静些,好吗?”

“是啊,妍妍,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再躺一会吧。”伊轩在一旁说着。

罗明妍这才躺下。

夜,再次降临。又会发生什么?她望着窗外,心里想着。

伊轩趴在罗明妍的床边睡着了,敏敏从公司回来,把他转移到沙发上,自己和罗明妍聊着天。

“姐姐,我听说了你昨天晚上的‘英勇事迹’,真厉害啊!”敏敏笑着打趣。

“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新闻都播了!”敏敏说着,凑近她:“你如实招来,昨天晚上你彻夜未归,不会只是逃难吧?”

“你少贫嘴。查过那些人的底细了吗?”

“先生那里有人查了,这你不用担心。”

两人说话间,阮月来了,推醒伊轩让他和敏敏先回家。自己坐在罗明妍的床前,似乎有话却说不出口。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阮月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小语,我想,是该告诉你了。”

“什么?”

“你一直想明白,也是我们一直保守的秘密。”

“什么秘密?”

“伊轩的身世。”

罗明妍一愣:“他的身世?”

“这要从二十年前说起,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们和那位‘先生’的关系了吧?”

“你们也是~~”

“你父亲是杀手,而我,是飞鹰部的。当年,我随同你父亲离开了组织,如果不离开,他也会杀了我们。”

“怎么了?”

“我们知道了他的秘密,至于那是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会知道的。”她顿了顿,“那时,我刚怀了你,不易走远路,就到了一个教书的朋友家里暂住,你父亲曾经救过她。那个朋友就是伊轩的母亲,她是个可怜的女人,爱上不该爱的人。”

“谁?”

“一个被通缉的死囚。”阮月闭上了眼睛。

“你是说————伊轩的父亲,是死囚!?”罗明妍不敢相信。

“对。她比我早半个月分娩,生了一对龙凤胎。等我生下你后,‘先生’就派了人来,伊轩的母亲和我都在同一间病房,当她得知,那些人的目标是你的时候,悄悄的更换了我俩的手带,所以~~”

“所以,他们带走的,是伊轩真正的妹妹!”

“我亲眼看见,他们摔死了她。让一个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摔死,这是多么残忍痛心的事情。也就是因为她的痛,使你活了下来。原本,我们以为这就是结局,可是,他们仍旧穷追不舍,我们没有办法,只有暂时离开,将你交给她。谁都没想到,他们也会去她的家。为了你的安全,伊轩的母亲在危机时刻把你送走,当我们赶到时,她已经~~~~”话说了一半,阮月的泪已布满眼眶。

“后来呢?”

“之后,我们从那些人手里救回了哇哇哭的伊轩,为了报答他母亲,我们决定让他做我们的儿子。那时侯,我们也以为你过的很好,暂时不去找你,是想等风波过去,可一拖就是十多年,对不起。”

罗明妍的手在颤抖:“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爷爷,我该怎么办?我错了,原来最不能原谅的人,是我自己。您起来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罗明妍彻夜坐在程明森身边,一直憎恨的父母,一直讨厌的哥哥,一直以来抱怨的所有人,此刻却都成了自己亏欠的人。

门开了,进来一个带口罩的护士,给程明森换点滴,正要出去时,被罗明妍先一步在门口拦下:“您是护士?”

“一直都是我在照顾程老先生的。”她说。

“程老先生?”罗明妍走到她面前,“你昨天可不是这么叫的啊。”随即扯下她的口罩,是昨天的那个护士。

“你干什么?”护士有些生气了,要夺回口罩。

“你还会易容?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罗明妍说着把手伸向她的脸,护士忙用手挡住,却感到腰间有东西被抽走,放下手时不见她,回头一看,枪口的黑洞正对着自己。

“你的身手不错。”护士笑说,“你是凭什么得知,我不是那个护士。”

罗明妍看着她的脚:“护士,怎么会穿靴子呢?”

护士宛然一笑,摘下脸上的伪装,露出那张让罗明妍魂牵梦绕的脸。

握着手枪的手,无力垂下。

“妍儿。”蝶微笑着向她展开手臂。

罗明妍慢慢地走过去,抱住她。紧紧的抱住她。

两人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没有多说什么,罗明妍倚在蝶的怀里,蝶按着她的头。

“姐,你的伤没事了吗?”

“早好了。”

“这些日子以来,你过得怎么样?”

“我什么都好。只是有点想你,放不下你。”

罗明妍紧紧地抱着她。

“你过的怎么样?这些日子为了我的事,累坏了吧?家里人对你好吗?”

“好,我很好。”

蝶捧起她的脸,擦去她的泪:“你说谎,如果快乐,为什么要哭?发生了什么?”

“不,我没事的。”

“你不会轻易流泪,到底怎么了?”

“姐,我的事自己能处理,你不用担心了。”

罗明妍的脾气蝶很清楚,也不多问:“你知道你父母的事了吗?”

“他们的过去?”

“和‘先生’林天承的关系。”

罗明妍无奈地点点头。

“我是指林天承和你们程家的关系。”

“我们家?难道这和爷爷也有关系吗?”

“林天承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他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只有想不到的。我正是在走你父母的路,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在这,我只能说和你的爷爷有很大关联。”

“你是说你也发现了他的秘密吗?”

“恩。”蝶站起来,“时间不早,我也要走了。”

“去哪?”

“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我会想办法回来看看你的。”

“不,走了就别再回来。”罗明妍拿出那个令件“如果真让我选择,你的命和我的思念的话,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蝶笑了,也哭了,她再一次抱住她:“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姐姐。”

“小心敏敏。”

“她也是不得已。我相信她。”

“藏好项链,伊轩给你的那条。”

“是你送的,我会好好留着。”

“不止是这样,它是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你把它丢了,所有人的牺牲都得不到回报。你可要好好保管。”她神情严肃的说,“还有,试着去改变自己,你的改变,也许会牵动很多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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