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身世浮沉（1 / 2）

故事在舞衣的略带沙哑的叙述声中展开……

“那年，我是大夏首屈一指的舞姬，多少达官贵人，千金一掷只为看我一舞。凡是我所到之处，那收留我的花楼必定名声大震。但是后来，我遇了秦绡，也就是后来的舞翩跹。她本是作为这花月楼的清倌而培养，但是既然身在这烟花之地，怎么可能出于污泥而不染？不过她对跳舞很兴趣，既是兴趣所在，也不愿意伺候那些臭男人，于是她专心研究舞衣。那年，母亲去世后，我便到处寻找我的妹妹，我一直游历天下，直到我来到这近水花月楼，见到她虽然舞艺拔尖，但是始终没有自己的风格，但是一见她的容颜，我便愣住了，那张与我母亲相差无几的脸让本来打算去另一家怡红楼的我，当时就找了这边的嬷嬷留在了花月楼。在花月楼站住脚跟后，我便花了点钱，打听了这个舞翩跹的事，知道她是有一天被遗弃在这花月楼前的女婴，也从嬷嬷那里拿到了这女婴当时身上所留的玉镯，于是确定这就是她寻找许久的妹妹。但是两姐妹都身处红尘，况且就凭借一个镯子，我也不确定妹妹会不会认自己，于是我假意被舞翩跹的勤学苦练所感动，经常指点一二，在我的帮助下，舞翩跹的舞技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两姐妹同台登场，几乎不相上下，一时之间，舞翩跹与舞衣两个名字在近水人的口中相传盛广。然而，人总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花楼，于是有一天，我假装拉住妹妹以谈心为名，告诉她自己有一天会离开这个花楼，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原以为，妹妹会说离开这花楼，只要她一提出这个，我二话不说就帮她离开，谁知，她却告诉我，她已经将一生奉献给了舞艺。她这一身，为舞生，为舞死。听到她说的话后，我原本拿着银票准备给她赎身的手便收了回去，离开花楼，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女人固然是在我看来对她来说最好的归宿，但是在她看来，却没法帮助她实现愿望，于是我便不遗余力地教授她所有我能教的一切，终于，她的舞技越来越好，虽然我原本的客人现在几乎都冲着她而去，但是我心中却还是很高兴，因为，妹妹正在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愿望。

妹妹十四岁那边，又是沧州一年一度的灯花节举行之时，所有人都在努力准备，因为这灯花节不仅是与民同乐的日子。更是花楼选举一年一度花魁的日子，自从我来了近水之后，这花魁之名便年年在我名下，然而那年我却找了个借口放弃了。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不参加，妹妹舞翩跹，定是今年沧州灯花节选出的花魁。

当然，妹妹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十四岁的她在沧州一年一度的灯花节上以一支“花神舞”名动大夏，夺得沧州当年花魁，也得到了“大夏第一舞姬”的称号。为她一掷千金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其中对她有些真情的人亦不在少数，但是她却是专心舞蹈，不论当时的嬷嬷如何劝她，她还是只答应跳舞。嬷嬷对她那是又爱又恨，却又奈何她不得。

我既为妹妹高兴，也为她担忧，身处花楼，便是这般不好，即使你名声在外，但是身不由己的事情总是会越来越多。那年，有一个高官来到沧州，指名要舞翩跹侍寝，妹妹自然是不会同意，嬷嬷为了不得罪高官便偷偷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将她送去高官处，途中却被我撞破，我救下了舞翩跹，但是嬷嬷对她也恩重如山，我只得自己装成舞翩跹前去交差，却不料才一抬头便被识破，结局，自然是不会好到哪里去。那高官将我送于侍卫玩弄，若不是我命大，只怕那时我已经死了。但是，这一切都不要紧，只要我的妹妹能过上好日子就行了，可是显然，老天并不会让我如愿，我自然是再不能回去花月楼，于是取出平日里放在别处的一些积蓄买了座靠近近水的院子住下。这样，我能最近距离看着妹妹，照顾妹妹。我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成熟，一天比一天美艳，她的名声也在大夏渐渐打响，越来越多的官员慕名前来观看她的舞蹈，而曾经的，“大夏第一舞姬”的我，早已经被人们遗忘。

我本来以为，我的日子，大概就是这般过了。但是没想到，却让我知道了一些事。

你知道吗，呵呵，为什么我能撞破嬷嬷的秘密形事？她这样在风尘里打滚了几十年的人，我怎么可能是她对手？我撞破，那是他们早就设好的局，我的年龄已经渐渐大了起来，再过一两年，容颜老去的我便不会再是他们花月楼的摇钱树。所以，他们要趁着我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让我轻信她，将自己一身技艺传授于他们安排的假冒的我的“妹妹”。我自然是如他们所愿上了当，为了救我的好“妹妹”，我九死一生，哈哈……枉我舞衣自诩不凡，却也中了这样的全套，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舞衣说道最后，几近疯狂。

“舞翩跹就是秦绡，秦绡就是舞翩跹……”司溟低声念叨了一下，“那么，你杀秦绡，是为了给自己报仇？”

“哼。”舞衣冷哼了一下。

“我可以理解你对舞翩跹的恨，那么，你杀她一人足够，为何叶子与墨枫都难逃你毒手？”司溟道。

“叶子？墨枫？哈？我怎么可能杀叶子？叶子是被我误伤，不过，那个叫墨枫的小子，我什么都没对他做过。”舞衣否定道。

“但是，除了你，还有谁能对隐姓埋名多年的他们这么了解，这么仇恨？”司溟问道。

“呵，我怎么知道？我知道的这些都告诉你了。”舞衣转过身，便是不再愿意多说什么。

“墨枫不是你杀的？”舞衣的否认，让司溟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我舞衣敢作敢当，我没杀，就是没杀。”司溟从舞衣的表情中的确看不出什么。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舞衣低声又快速地念叨。

“那么舞衣，这次行动，是你个人所为，还是七杀楼安排你的？”司溟终于是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