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恶心人(2 / 2)
萧衍终于笑了。可是沈如意离的他近,却看得清他那眼里可没丝毫的笑意,面上虽笑,可是却冷的人入骨。
她心道。幸亏皇帝没用这眼神打量过她,不然她吓也吓死了。直接自己撞墙了此残生了。
特么的,太渗人了。
“舅舅太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哪里有开恩这一说。”
萧衍微微沉吟:“表兄当街与五城兵马副指挥大打出手。朕免了他锦衣卫千户的职位,也是给他个经验教训。等他日后反省了,还是照样可以为大晋所用的……坐在此处的不是朕的亲人。就是朕的心腹,朕说话开诚布公。请诸位也都不要妄自揣测了。朕与永昌侯,与太后,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有隔夜仇,请大家还是不要被某些诛心的言论所煽动,妄加揣测了。”
众人表示,明明皇帝不是和刘家没半点儿血缘关系吗,哪里打断骨头连着筋?
永昌侯也让皇帝弄的云山雾罩,这是在威胁,还是示好,他咋看不明白?
是他脑筋真像太后妹子说的不够用,还是小皇帝段位太高,把话说的模棱两可,绕晕的不止他一个?
呕!
不是沈如意存心让皇帝下不来台,实在是菜放的越久,那股中药味儿越来越浓,她想忍也忍不住。还是她心急手快一把捂住了嘴,用宽袍大袖一挡,才没当场吐在金殿之上。
沈如意和皇帝坐在高台之上,本来一举一动就倍受人关注,她这么大的动作自然受到各方注目,顿时各种小眼神就开始四下游移。
没有人会以为这位当年一心抱大腿进宫,结果被皇帝撵出宫去,经历了被骗婚、和离等一系列悲催事后,再行进宫侍君的沈二姑娘有心有胆给皇帝找不自在,绝大部分人的想法还是积极向上的——
只道皇帝身体力行,总算为大晋添砖加瓦,历经六年皇宫总算又要有皇嗣要出生,都当她是孕吐反应。
“身体不适?”萧衍微微偏头,轻声问道,在桌下的手轻轻抚上了沈如意手背。
众人表示晃瞎了他们一双狗眼。
高台虽高,不过是长形桌案,下边儿没挡帘,明晃晃的看得非常清楚的好么?
沈如意胃里翻江倒海,没功夫观察下面的反应,甚至连回皇帝的话都不想,生怕一个忍不住就喷皇帝一脸。
她只轻轻‘嗯’了一声。
萧衍早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把整个太医院的御医腿都给溜直了,就没有一次听到他心中的答案,知道她这是不知怎么又反胃了,然后暗暗检讨或者该是停药的时候了。
别说这本就不是她的身子,就是生来胎带的这么吐,他都怕她把魂儿都给吐出来。
“再等一会儿,我扶你下去休息。”然后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咱不吃药了,今天就停了,好不好?”
沈如意幽怨地瞥了他一眼,早该停。要不是怕他多心,她才不要每天想起来就泛恶心,捧到跟前还要装作无比虔诚的样子喝下去呢。
“陛、陛下……”
永昌侯没眼看皇帝与新任还没克死的宠妃眉来眼去秀恩爱,反正迟早还是要克死的,特么皇帝也不嫌浪费感情,每次都来这么一回,自愈能力也是杠杠的。
“我家夫人——”
“舅舅别急,朕这不正在安排吗?”萧衍笑若春风,回头看了一眼腰杆溜直的陈槐:“陈槐,你亲自去送永昌侯夫人到仁寿宫,然后看看太后病体如何,朕傍晚会再去探望母后,请她安心休养。”
陈槐目光微沉,领会了皇帝的意图。
“小的遵旨。”
于是转身下了台阶,亲自去请永昌侯夫人同去。
陈槐在皇帝面前是被支使的溜溜的太监奴才,可在旁人眼里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礼监大太监,宫里一把罩,宫外也罩一把,他站着,周边的人就没有人敢坐着的,就是内阁除了首辅位高权重又是帝师,次辅性格耿直,看不惯太监行事,其他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人敢轻忽陈槐的。
永昌侯拎不清,他家夫人还算多少有些头脑,只不过当不了家,一切只能听永昌侯指挥,和陈槐一边走,一边不着痕迹地错后了半步。
要知道永昌侯原本还表面风光,现在连表面风光都不再了,皇帝和整个刘家势成水火,要不是碍于与太后的母子情份,恨不得都要把他们当成鸭子架起来烤。
永昌侯看不清形式,还死死想巴着太后那根小细腿,永昌侯夫人只能无奈地去抱。
只是,瞧皇帝君威日重,当着众臣和皇亲国戚的面还给永昌侯府两分薄面,也不过是为了亲戚的名声,她只怕他这么继续作下去,整个侯府都要彻底葬送了。
陈槐带着永昌侯夫人走了一路,就听她叹了一路的气,到最后好悬没把他弄出幻听来,总觉得身边有人叹气。
这要是大晚上的,能吓死他!
到了仁寿宫,陈槐请人通传了话,结果不到片刻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便亲自出来回话,只道:“太后昨晚一夜没睡,到天亮才合眼,现下睡的正觉,做奴婢的不敢打扰。”
“可是,永昌侯夫人亲自来看望太后,你看是不是……试试?”陈槐轻声问。
大宫女微微摇头,“太后身子不爽,脾气越发大了,奴婢实在是不敢,要不公公您去试试?”
陈槐看了看永昌侯夫人,永昌侯夫人当即苦笑,这还有什么不懂的。皇帝漂亮话说的好,让身边心腹总管送她过来以示恩宠,实则阎王好见小鬼难挡,姑且不说太后是不是真的睡着,她根本连太后的面儿都见不到。
她就是豁出去嚎一嗓子,都不知道太后是不是就住在这间屋子里。
“那我,再等等吧。”永昌侯夫人就这一句话,就从午时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到了未时末。
其实她心里明白,只要皇帝不想让他们见到太后,哪怕坐到明年这个时候她也还是见不到,她这么坐等不过就是为了回侯府好说话。
她心态也放的好,正和陈槐闲话家常,便听外面一阵吵杂,喊打喊杀的声音传来,太后那震天高的大嗓门叫骂声简直突破天际:“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凭你们也敢拦住哀家,谁再上前,哀家先扒了他的皮!”
陈槐和永昌侯夫人面面相觑,同时暗叫一声‘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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