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重回黑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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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你醒醒啊!”

耳边是承光带着哭腔的喊声。阮清歌缓缓睁开眼睛,以前一片黑漆漆的。她望了下四周,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承光,去把灯打开。”

承光疑惑地望着头顶的白炽灯,颤抖着把手伸过去,在阮清歌眼前挥了挥。

“爸爸,怎么办?妈妈她又看不见了!”他扑在阮清歌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严芸忙去安慰承光。温弘跑去叫医生。温锦言拉起阮清歌的手,又是担心又是愧疚:“清歌,对不起。”

阮清歌像过了电似的,飞快地抽出了手,“滚!”她的声音清晰又决绝,背过身,不想理睬。

温锦言绕到另一边,柔声又说:“清歌,你听我解释——”

“我不是让你滚了吗?你没听见吗?好,你不滚我滚!”阮清歌完全失控,摸到手背上的针头,作势往外拔。

“别!”眼见尖细的针头划破皮肤,涌出细小的血珠,温锦言立刻上前按住那只宣示主人强硬态度的手,“好,我滚。清歌,你先冷静下。”

阮清歌抬手摸向自己的眼睛,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阳光明媚,怎么会突然又回到地狱般的黑暗中?她想起了那噩梦般的一晚,想起那个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还有那些几乎要压垮她的流言蜚语。

那些不堪的回忆张牙舞爪般扑来,扼紧她的喉咙,硬生生逼得她将所有的苦痛咽回肚里,只得把心憋得越来越痛。

“妈妈,怎么呢?爸爸做错了什么吗?”承光被吓得不轻,小心翼翼地把身体挪向她,“我替爸爸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别生气,好吗?”

阮清歌睁着眼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这里很亮,是吧?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不想看。

天塌了是什么感觉,她又一次体会到了。好像被一盆冰水灌顶,从头到脚都冻住了,全身什么知觉都没了。

没多久,张弛匆匆过来,带阮清歌去做检查。问她问题,她只会呆滞地摇头,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魂。

阮清歌被承光搀扶着离开后,温锦言食指交叉,焦急地询问张弛有关他妻子的情况。

张弛看了下检查报告,回道:“她眼睛的功能完全没有问题。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精神上的重创,导致患者本身拒绝看到东西。清歌有心理障碍,她需要心理治疗。”

温锦言站了起来,眼里是深深的焦虑,“心理治疗就可以好吗?”

张弛看着那个突然苍老了好几岁的温公子,有点无奈地说:“除非她自己愿意走出来,否则没用。”

**

温承光挖了一勺饭,沙哑着声音说:“妈妈,啊,张开嘴巴。”

阮清歌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对儿子的话置若罔闻。

“妈妈,你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吃点吧。”承光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出声。

阮清歌伸出手,摸索到儿子的小脸,擦去他的眼泪,想了想,问:“承光,如果妈妈想离开这里,你愿意跟妈妈走吗?”

承光生性敏感,一听这话,哭得越发伤心了。“妈妈,你和爸爸到底怎么呢?我不要你们分开!”他扑在阮清歌怀中,再次放声大哭。

阮清歌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着。儿子是她的命,除了他,阮清歌什么都可以舍弃。“我们走吧。”阮清歌拔掉针头,爬下了床。

严芸拿着换洗衣物进来,就见儿媳带着孙子想要离开。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把承光抢到自己怀中,“清歌,我知道锦言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替他跟你道歉。承光是我的心肝宝贝,你不要带走他。”

阮清歌把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积压的火气突然爆炸了,愤愤然地叫道:“原来你们全部都知道承光是锦言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这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过去的事情吗?”

严芸紧紧地抱着承光,放柔了声音继续劝道:“清歌,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我们是一家人。有事先回家好好商量,好吗?你怎么打锦言怎么骂锦言,我都不拦你。”

阮清歌静默了下,脱掉无名指上的戒指,扔到床上,“你去跟温锦言说,我要和他离婚。”

严芸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会闹到这个地步,她的脑袋有点混乱,手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把承光越圈越紧。“清歌,承光是温家的命根子,你不能带走他!”严芸看着她冷肃的神情,直接哭了出来。

阮清歌板起脸,厉声道:“承光,过来!你还不过来吗?”

承光抽抽噎噎地看了严芸一眼,在严芸极度的不舍下,走了过去。他知道妈妈现在非常生气,所以他不敢说话,只好领着她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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