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前编】禺疆之印(十一)(1 / 2)

加入书签

伍垚竟然死在自己的执房里,就在他要正式被封为公子的前一日,而所谓的执房,也是因伍垚被公主选中的缘故才会单独开辟一间给他,毕竟他的身份跟先前只是巫宗府的一名小小巫官已经完全不同了,但他高兴了还不到半天时间,就已被发现死在执房里,更令人惊恐的是他身上竟有那幅到处出现的古怪图案,也就是公主口中的禺疆神。

此事事关重大,伍垚是巫宗府的人,执房自然设在巫宗府内,巫宗府内出了命案,这在楚国是前所未闻的大事件,原本的喜事一夕之间变成了悲剧,楚王惊怒,又因此事非寻常案件,因而他下令巫宗府尽快查明真相,与此同时,楚王还亲自去长阳殿安抚虞琊公主,谁都没想到好不容易选出来的驸马会在楚国身亡,好在亲事尚未公布,并且伍垚也还没正式被封为公子,现在看来,至少保全了公主的声名,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无论如何,她中意的人忽然之间死去,虽说相识不久,却也是一件令人感到惋惜又悲叹的事。

据说楚王在长阳殿中坐了许久才出来,虽然还不清楚他与公主具体谈了些什么,但听说本有去意的公主后来又重新答应留在楚国,决定等此事水落石出再安排吉日回北禺国。

为了方便调查,卜邑下令不准任何人搬动执房里的尸体,当观言和应皇天赶到现场的时候,已有巫官在里面仔细检查相关的痕迹,可是忙活了许久,除了伍垚身上最明显的图案以外,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这就好像伍垚是突然之间猝死在了执房里的一样,但这一来,他身上的图案就相当令人费解了,究竟是什么时候被画上去的,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被画上去的一概成谜。除此之外,伍垚手上还握有一幅耐人寻味的图,只见图上绘制了一支长戈,戈尖直直对着一只巨大的鹰,鹰嘴里叼着的是一条蛇,这幅图绘制在一块绢帛之上,被伍垚牢牢抓在手里,太多的谜团让调查完全无法展开,当角角落落都一再检查并记录过后,卜邑命人将尸体送入验尸房,在事情的真相未查明之前,暂不能入殓。

卜邑面色凝重,巫宗府内出了如此重大的事,他责无旁贷,眼下线索仅有唯一的一条,那就是再度出现了之前就已在丹阳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怪异图腾,是以卜邑单独找了观言再详细问明了所有的情况,对于自己的师父,观言毫不隐瞒,将虞琊的事也一一汇报清楚,在伍垚之死未发生以前,观言还来不及向卜邑完全提及在周国就遭遇虞琊的事,此刻,为了查明真相,他把遇见虞琊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卜邑听后沉吟好久,最终只问观言道,“这些,你都是跟应公子一起调查出来的?”

“嗯。”观言点头回答道。

卜邑又沉默片刻,对观言道,“既然应公子跟你一起,那我也顺便找他来问一问,关于图腾之事,明日我会再找你,你把应公子找来后,就可以先离开了。”

观言闻言一愣问,“咦?师父是要单独见应公子?”

卜邑点头,“我问的事你都知道,没必要陪着听,除此之外,这次伍垚的事有些疑点为师也想跟应公子探讨一番,他见解不凡,为师想知道他的看法,不过这件事为师不希望你参与进来,这样做会扰乱你的思绪,目前线索只有一条,你继续花时间调查下去,说不定对案件会有帮助,知道了吗?”

见师父这样说,观言自然点头应道,“我知道了,言儿这就去把应公子找来见师父。”

“嗯。”卜邑目送他离开,随后将视线放在伍垚所留下的那幅图上,表情若有所思。

------------------------------------------------------------------------------------

观言虽然很好奇师父与应皇天会谈些什么,应皇天的见解对调查伍垚的案件又有多大的助力这些他都想知道,但他仍然谨遵师父的吩咐,决心先将图腾一事仔细调查下去,等他这边有一些收获时再去找应皇天比较适合,但当他继续调查图腾一事时,又遇到了难题,虽说在招选驸马之前,他已经确认过城墙修缮和集市前那幢建筑物修建的时期,那么兴许可以推测出那两幅画皆是在这段期间完成的,同时他也已确认集市建筑物上的画在前,城墙上的在后,那么现在所要调查的便是建筑物上的画是如何画上去的了。

观言再一次去到现场并仔细检查绘制上去的涂料,无论怎么想,要完成如此巨大的一幅一天是绝对不够的,就算真的只用了一天,那这一天之内也一定会被人发现,但事实上无人看见,然而墙面上也并没有留下什么贴痕,或者其他可以实现这一结果所留下的任何线索,这到底如何做到的有些令人难以想象。

观言盯着那整面墙就是一整天,他觉得除非有一种颜料能够变得半透明状,让画的人可以大致看出轮廓,而附近来去的人却觉察不到,但问题在于那样的颜料又要在规定的时间内一下子变成黑色的才行,观言不确定世上有没有这种奇妙的颜料,更不确定他现在的方向正确与否,他觉得自己像是走在杳无人迹的荒漠上迷了路,想来想去,他决定先将颜料的事放在一边,调转方向,转向调查画在婴儿和成人身上的图案,来佐证应皇天的推测,就在这时,王宫里再度传来惊人之事:

七鸢被害。

短短三天,巫宗府内连出两宗命案,令整个楚国耸然动容。

如伍垚一样,七鸢的身上亦被画上了禺疆神的图案,而在他的手里,也攥着一幅图,只是图的内容不一样了,虽然那上面也画有一只鸟,却是初生的雏鸟,连羽毛都还没长出来。观言赶回巫宗府时,巫宗府的人个个严阵以待,他一到就去见自己的师父,卜邑在短短三日内,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他见到观言就道,“下一个必然是子羽,为师已经派人去保护他了,不过言儿,你也要小心,因你也是参与招选驸马的人选之一。”

“啊?”观言看见自己师父手中握着的图,想到伍垚手上握的那幅,不禁恍悟道,“原来如此,鸢即是鹰,而拆开又是戈与鸟……”这时再看那幅雏鸟图,当时巫宗府参与招选驸马的人里面只有“子羽”的名字符合这幅图的意思,像这种若是单独出现未必能联系在一起的图如果一幅一幅接连出现,那么反而成了线索,虽然现在仅出现了第二幅,但也已是第二条人命了,已足够能让这一切都关联到一起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