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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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柳寒夜和程小绕离开,一阵朔风吹来,云雪晴打了个寒战,早春时节气候依然偏寒,她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白狐取暖,心中却是思前想后不得安宁。长老称,与自己同行的那个黑衣男子是天池派的敌人,她不知道纵横江湖数百年的天池派究竟有多少敌人,可眼下唯一清楚的是,那个叫做“小天”的男子对自己没有敌意,并且还三番五次打退了前来捉拿自己的天池派弟子。更何况,他现下重伤一个人留在狩猎的小木屋中,她自认为在长老面前自己没有为了保命而将他供出,已算是并不亏欠他了,可不知为何却还是不忍心就此走个干净,不知不觉中脚步又是向着那小木屋的方向。

留一个生死未卜的人在那里,终究是不好吧,她心中安慰着自己。

轻手轻脚摸回那间狩猎的木屋,悄然推开那掉了一半的木门时,蓦然发现那张因年久失修而倾斜的木床上竟然什么也没有,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那个叫做小天的男子竟然消失不见了!他会去哪里?他的身上还有着伤。

她进屋环视一圈,屋子与自己临走前并没什么两样,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看来他是伤势缓和自行离开的。想到此,她心中不再担忧,反倒有一丝轻松。不论怎样,她在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天池弟子,虽然这个男子曾经出手救了自己,但既然他是天池派的仇人,那么与他同路而行总让她心里不踏实,更何况他还始终摆出一副深不可测的高冷姿态,让她更觉不安。

深深呼了口气,她携起包裹背上月御抱起白狐正准备再次踏上征途、继续往北而行,然而刚刚一回头的刹那,蓦然看到就在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前,赫然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不是小天又是谁!他依旧清冷而立,不动不语,连望着她的目光也如潭水般沉静,就好像刚刚只是出去散了会步一样。

她一个趔趄险些坐倒在那破烂的木床上,心中一万只野兽呼啸而过,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又回来了,真的跟他同路而行简直是吸引仇恨啊!

然而,碍于他高深莫测的功夫以及不知是人是鬼的身份,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把此刻所想暴露出来,于是连忙扯出一个还算是温文尔雅的微笑,轻轻道:“小天,你回来啦?我还担心……”

“师傅,你担心我?”男子脱口而出的话却看上去波澜不惊,然而她却不知,只是他藏得太深。

师傅?……她微微错愕的功夫,男子已然改口,“多谢云姑娘关心,我已无碍,我们上路吧。”

上路……她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面前的男子除了脸色还稍显苍白外,再无受伤的痕迹,只是言语目光间,尽显落寞。此时的她也唯有点头,这个能一出手便收拾了十余名天池弟子的人,她相信也能弹指间收拾了自己。

于是两人依然一前一后地向北而行,男子走得并不快,遇上崎岖的山路还会停下来拉她一把,只是这一路再也无话。她唯有默默跟在后面走着,她一向安静,本不是个喜欢吵闹的人,可这半日下来谁都一言不发的情景让她觉得有种冷飕飕的寒意,自己想要说上几句打破尴尬,却又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对于面前这个男人,她知之甚少,更多的则是防范与戒备,尽管看起来从他身上找不出什么敌意。

她心中一边揣测着,一边跟着这个比掌门师兄冷冽、比柳寒夜深沉、比尹情侠体贴、又不像玄漠神圣得让人自惭形秽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奇怪男人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不远处是长白山北麓的一处谷口,前面的男人不发一言当先走了进去,她迟疑了片刻,才堪堪跟上,看来是注定要在这片山谷过夜了,想到此,她心中不由得略略紧张。若只有她自己,倒还好说,可身边多了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让她心中很不踏实。

踏进谷口,前方的景象让她顿时豁然开朗,不得不感叹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面前是一片素色的湖泊,湖泊上面氤氲着烟雾般的水气,湖畔几枝绿叶生出新芽,浸透在这水雾缭绕中,犹如一片绝美的人间仙境。

她看得呆了,身边的男子却不言,只是径直走上前,将整个山谷边边角角都检查了一番,然后回到近前,“云姑娘,今晚在这里歇息吧,我去谷口守着,明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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