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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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宫门,里面接等的太监接了手,带着我又是一路小跑,不一会来到了秦紫嫣的宫里。刚进了院子就闻到一股血腥气了,寝殿门口几十个太医模样的白胡子老头跪在那里哆里哆嗦的,有的已经昏死过去了,可也没人管他。这种时候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谁还管得旁人的死活?更何况若是皇帝一气之下给了个凌迟的死法,如今昏死过去想来更加舒适吧。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殿里,扑通一下跪在皇帝脚边:“微臣来迟,微臣死罪!”

“你不是最晚的。”皇帝面沉似水,言语凝重,暗藏杀意。趁他背对我的时候我四下瞧了瞧,只有我和赵誉在,郭晏还没来。床上躺着一个秦紫嫣,**子带着四五个侍女在床前忙活来忙活去,林青崖跪在床前正在施针。

我偷偷摸摸地问跪在旁边的赵誉:“这是怎么了?”

赵誉侧了侧头靠过来,低声说道:“皇后听说有传言说自己失宠了,还说如今**华妃独大,一气之下跑到华妃这里搅闹,结果伤了华妃肚子里的孩子。”

啊哈,正合我意,真么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啊。我装作震惊:“那现在华妃娘娘如何?龙胎可保啊?”

“太医说已有出血,重伤胎气,恐怕龙胎不保,连华妃娘娘都可能就此殒命。”赵誉说着挑着下巴指了指林青崖,“正好他在,皇帝似乎很相信他,让他来诊治。不过他也说了,龙胎不保,但可以救华妃娘娘一命。你来之前皇上还说呢,要尽力保住华妃性命,龙胎可舍。”

“龙胎可舍”?这么说这个孩子对于皇帝来说并不重要。皇帝如今这是怎么了,前日里说起龙胎欣喜若狂的慈父哪里去了?如今竟也可以说出“龙胎可舍”的话?这可是个孩子,不是草木石头,如今还未成形便夭折了,这是多大的怨气。

可不是我伤了你,莫要来纠缠我啊。

“那皇后娘娘呢?”

“被皇帝哄回自己宫里了。”赵誉说着瞟了眼皇帝。说这么半天话了,皇帝居然没搭理我俩,这是真听不见了还是憋着劲准备发火呢?

又很久,林青崖转过身来想要站起来,一眼看见皇帝赶紧又跪下了:“皇帝恕罪,草民不懂规矩。”

“都起来吧,跪了半天了也。”皇帝长叹了口气,“她怎么样。”

“回皇上,华妃娘娘性命已无大碍,只是……”林青崖欲言又止,似乎是怕说了什么触恼了天子的话。

“你是郎中,且据实报来。”皇帝手扶着额头用力按着太阳穴。

“只是娘娘一胎不保,受惊畏惧,加上娘娘本身身子就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林青崖小心拿捏着分寸,不过在我看来这对皇帝而言尺度也大了些啊。

皇帝愣了,眼神空洞,良久才张口:“那不是活死人吗?”

“皇上,娘娘是有可能缓醒过来的。”林青崖赶忙叩头答道。

皇帝攥着拳头,指节嘎嘎作响,额头上也是青筋暴露,看起来总有人难逃一死啊。

“来人。”皇帝唤了一声,一个太监跑过来,“平日里是谁专门照看华妃的身体。”此时的皇帝语气平稳,丝毫听不出愤怒之气。可君王就是这样,越是平静越要出人命。一个掌控着生杀大权骄纵了的人对于此等过失居然平淡对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是太医院掌针,李太医。”

“叫他进来。”皇帝坐在秦紫嫣的床上,双腿岔开手抚膝盖,腰板挺直,面色凝重。嗯,这是要杀人。

不一会几个侍卫搭进来一个老头,正是我来的时候昏死过去那个。

“皇上,此人已经昏死过去了。”太监奏报。

“林青崖,弄醒他。”皇帝指了指。

林青崖过去瞧了瞧,拿了根针对着虎口、人中扎去,可就是不见转醒。林青崖一愣,一手搭脉,突然笑了。

“皇上,此人已经醒了,只不过是惧怕皇帝责罚装晕罢了。”

“哦,是吗?”皇帝站起来走到老头子面前看着他,“既然这么喜欢装死,朕就让你死个痛痛快快。”说着顺手从桌子上抄起茶壶摔在老头脸上,茶壶崩裂,碎片四溅,老头的脸已经是血肉模糊,可老头子就是不醒。这个老家伙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了天子之怒吗?“来人,把这个老家伙拖出去,去掉四肢,泡在酒缸里。”哎呀,这就是历史记载的“酒醉”吧,当年吕雉的手段啊。行,一个喜欢装晕的老头子被做成了人彘,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只不过皇帝这么做,太过分了些吧。

“林青崖,你跟朕说实话,她还能醒过来吗?”皇帝突然颓丧起来,似乎是刚才的事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一样。

“皇上,华妃娘娘不醒,依然不是药石针灸所能解决的了。娘娘伤心欲绝,悲痛畏惧,这是心病。若是娘娘自己不能开解自己,就不会醒过来了。”林青崖收起了银针垂首站在一旁,“皇上,龙体为重,草民观皇上面色颇为不好,草民这有一个好的方子,且让侍从们煎熬好了,请皇帝服下吧。”

“朕没事,不用了。”皇帝坐回床边,手捧着秦紫嫣的手,眼含泪光。

“皇上,华妃娘娘也不希望您龙体有损,为了华妃娘娘,还请保重。”我赶紧跪下说道。赵誉和林青崖也赶紧跪下请求。如今一个不省人事的秦紫嫣正好可以当做我最好的利剑,杀人无形。

真是看在了秦紫嫣的面子,皇帝点点头,林青崖赶紧开了个方子给太监,让他们挑最好的材料熬得浓浓的。

“郭晏呢,还没来吗?”皇帝突然问了一句。

“还没。派去通传的侍卫也没回来。”近侍太监答道。

皇帝沉吟一声坐正了身子,屏退左右。“赵誉,颢渊,你们都是朕的近臣亲信,如今朕心中焦躁,有件事你们得替朕拿个主意。”

“臣不敢左右圣意,也无皇上的才学。”我赶紧说到。

皇帝一摆手:“不用推辞了。”皇帝顿了顿寻思着,思索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开口,“皇后,留还是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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