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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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马尔摆摆手让我继续说下去。

“先囚禁萨菲雅,等到灭了楼兰的时候,让她自己选择,是追随自己的父王而去,还是甘心做你奥马尔的娇妻美妾。”

“她会选择死吧?”

“那是以后的事,也是她的事了。让他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我倒觉得这才是对她的尊重。”

有多少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呢?所有人。因为在弥留之际没有人想要赴死,这就是人,不管此前如何浪费着自己的性命,到死的那一天还是想活的,有的人甚至想体面的活,不愿为了活命而残害自己的*皮囊。可笑啊,真是可笑啊。

奥马尔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提议。可转瞬又抬起头问我:“那哈米斯怎么办?”

“他长大了。不是一个需要躲藏在母亲怀抱里撒娇的孩子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我要达成我的目的,必然会损害到其他人的利益。哈米斯,此时此刻我希望你不要恨我,因为我再想尽办法留给你一个太平日子。“攻打楼兰的时候,我希望跟随。”

“好吧。兄弟足智多谋,想必行军布阵也很在行,就麻烦兄弟陪着我了。”其实奥马尔并没有真正单独指挥过战争,可他明白只知道冲锋的军队无论如何的骁勇到头来也只是一群会动的靶子。我相信这是赵誉当年教给他的,学费嘛,高得离谱。

不过我也没指挥过。我知道的行兵布阵都是兵书上写的。可真到了实际之中是否能用呢?呵呵,那谁知道。

“我还有个要求。”

“兄弟说吧。”

“我要带上三个人。”我笑了笑。

“是谁?”

“哈米斯王子,艾力。和马尔丹。”

奥马尔疑惑地看着我。

“不明白吗?一个是莫罗国日后的王,一个是莫罗国日后的将军,一个是莫罗国日后的勇士。”

离开皇宫,我分别找到艾力和马尔丹,告诉他们做好随军出征的准备。

艾力听到这个消息没有犹豫,郑重地答应下来,倒是他的父亲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带着这么一个瘦弱的孩子。在他眼里这个艾力就是个不堪重用的人。可我知道。早晚有一天,艾力会给这些并不看好他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因为现在的人。尤其是那些占据着较高的社会地位和权利的人都还天真固守着之前那一套已经老旧掉渣了的规则——他们要求每个人都从最底层干起,他们认为不适合最底层的人就一定不会胜任高层的职务。多么可笑!难道一个没吃过馒头的人就不能享受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嘛吗?所谓物尽其才人尽其用,这种浅显的道理却没人遵守,难怪礼崩乐坏。

艾力就是这样的人。以他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当一个好的士兵。我觉得他连那一身盔甲武器都穿戴不动。但是他却是个难得的将才,对于行兵布阵有着天生的热情,对于时局变化有着精准的感觉。当然,这都是后话。训练他,不需要让他亲身站在战场上感受敌我的厮杀或是血流成河的悲壮,而是给他一个视野开阔统揽全局的地方让他看着,这就够了。

马尔丹就不同了。他是要上战场的人。可是他居然犹豫了。平时那么火爆的一个人居然犹豫了。反而是他的父母更支持我,想能把这个“不争气”的坏脾气儿子带到战场上去。天知道这对父母是希望战场的硝烟磨砂掉马尔丹的尖锐还是希望他成长为我所希望的莫罗国的勇士。好说歹说,总算是逼迫马尔丹同意了。

至于哈米斯。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要去找他。也许真是因为年岁大了,居然对哈米斯产生了一种愧疚。如果不是我,他们这一家子还可以快乐的在一起生活。到底是我搅了他们的平安喜乐。

转过天来。等课上完了,其他人都走了,哈米斯却坐在位子上赖着不走。

一切都有个了结。我长出了口气走到哈米斯面前的椅子边坐下。“我的王子,怎么了?”

哈米斯抬眼看着我,眼睛中充满了泪光和乞求。

“我未来的国王陛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一定尽力。”我把他脸颊上低落的泪水抹掉。此刻的我,似乎被一种感情所拘束。是父爱吗?

“东方先生。求您了,再救救我的母亲吧!”哈米斯突然拍案而起,一张窘红的小脸几乎贴在了我的脸上。

“哈米斯,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这个状况,不是我能帮的了王妃的了。”

“上一次您能让父王放了母亲,这一次也一定可以!”哈米斯的身体激动地颤抖起来。

“这次不一样。如果日后你的女人想要杀了你,你会原谅她吗?”虽然不忍心拒绝,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相信我的女人不会杀我。”哈米斯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光芒如此耀眼。依然超脱了他的弱小的躯体和年龄。

“我向你父王建议,等到打败楼兰王时,让王妃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死。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如果她还能看在王子你还年幼的面子上留下自己的性命,那自然再好不过。可如果她还是一心赴死,我们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我觉得母亲一定会跟着楼兰一起离开的。”哈米斯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不管是中原还是西域,抑或是其他什么地方的孩子,在哈米斯这个岁数里都不应该经受着许多的磨难。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未免太过沉重了。

可是哈米斯啊。这就是皇族,这就是国家,这就是政治。这就是无可奈何。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保全你的小小的梦想,保全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保全你的快乐的生活。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的处境。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的选择。我不知道你是否体谅我的无奈。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可我知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大限度保护你的方法。我不敢奢求你作为孩子的原谅,因为我也是父亲,但当您身为一个国君之时,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哈米斯。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战场。”我生硬地岔开了话题。“身为日后的国君,你要明白战争的意义和残酷。”

“既然残酷。难道不能不战吗?”哈米斯并不看我。或许是把母亲的事归咎于国家间的战争了吧,他的语气中带着极端的怨憎。

“记得我教过你的吗?中原的墨家?”

“兼爱,非攻。”

“可是墨家对于‘非攻’的处理方法是杀伐。”我是最看不上墨家的人,太极端了。“再想想法家,我教过你的。以战止战,以刑止刑。”我喜欢法家,虽然他和墨家都算不上什么宽仁大度的善类,可他比墨家更约束,他的法是适用于所有人的,包括法的制立者。

“这样真的好吗?”

“之所以会有战争,是因为国家间的利益分配不均,当这种矛盾激化是。动动嘴皮子是不解决问题的,只能通过战争这种最低端最简便的方式解决。可是只要是分裂的不同的国家,利益一定不均。所以战争是一定的。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除非。都成为了统一的一个国家。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懂吗?”我庆幸着,虽然生硬,但还是把问题赚到了看似和萨菲雅王妃无关的事情上。

“我能统一吗?”哈米斯变了个人似的看着我,小小年纪。英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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