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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之后，韩絮发现自己住的出租房里闹鬼。

当时租这个房子的时候，因为房东急于将房子租出去，租金又不高，韩絮便怀疑过这房子不干净。只是租金都付了，便硬着头皮搬进去，好在也没碰到过什么怪事。

倒是从最近开始，韩絮回家之后，总感觉自己房间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了。她有强迫症，杯子之类的物件的摆放都是有规矩的，因此能明显地发现这些东西不在原位上。

韦婉不会进她的屋子，那会是谁呢？

韩絮站在屋子正中央，闭上眼睛，仔细地闻着。空气温柔地拥抱着她，在其中浮动着一丝很淡的香味，淡得韩絮无法确认究竟这抹香气真的存在过，或者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太熟悉那香味了。直到此时此刻，韩絮才开始诧异，她以为自己并不喜欢闻人兰的，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闻人兰身上的香味如此熟悉而亲切。

闻人兰依旧在给她买东西，有的时候上班，就将一袋什么东西直接扔到自己的办公桌上，里面大多数是衣物，牌子有的韩絮认识，有的不认识，但全部都价格不菲。韩絮心想，所以自己这算欠闻人兰的越来越多了吗。

那时候，室友韦婉终于告诉她，原来韦婉已经有了女朋友了。她和那个女朋友认识的时间也许更早，早过自己和闻人兰。韩絮并没有说什么，她只剩下心里的叹息，有些东西终究会改变，不仅是别人的改变，还有她的改变。

大概，一开始，是有那么一点喜欢闻人兰的。被闻人兰吸引，后来逐渐的，就习惯了被闻人兰所吸引，目光凝到了她的身上，便挪也挪不开。

韩絮买了烤箱开始在家里烤曲奇和蛋挞，烤好的小饼干一块块垒在盘子里，每次回家时，这些小点心总会少一点。韩絮哑然失笑，闻人兰每次都是饿着肚子上门的吗。

家里闹鬼闹得越来越凶，连室友韦婉都察觉出了一些端倪。韩絮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跟闻人兰说，不要再悄悄用配来的钥匙开门然后进屋里东转西转了，会吓到韦婉，而且说不定还会被警察蜀黍抓走。

然而第二天，韩絮去上班的时候，没有见到闻人兰。整个公司弥漫着一种非常奇怪而又凝重的气氛，没有人在工作，倒是有很多穿着警服的陌生人在走廊里匆忙地走来走去，从窗户往下看，楼下还停了好几辆警车。有个戴着手套，拿着巨大无比的相机的人很无礼地把韩絮推到一边，走进财务室里咔嚓咔嚓拍照。韩絮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

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中年警察走向韩絮：“姑娘，你是这里的员工吗？”

“啊……是的。这是怎么了？”

“你们老板涉险非法集资和诈骗，现在正在接受调查，既然您是这里的员工，先不要离开，我们调查一点事情。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韩絮糊里糊涂地就上了警车。这是她第一次坐警车，也不是为了什么光荣的事。总之她坐在车上时脑袋就在想一件事情，老板被抓了，工资是每个季度结一次，这个季度还没到开工资的时间，所以之前的几个月自己都白干了……吗……

虽然她也的确没干什么活。

韩絮在附近的公安分局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冷板凳，直到下午天都快黑了，才有一个人过来问了她几个问题。鉴于韩絮只是个工作几个月的应届毕业生，加上她没有业绩，没有拉客户，对公司内部的运作也一无所知，警察蜀黍只是核实了一下她的身份信息，简单地问了几句话，让她在一份没什么营养的笔录上按了个手印，就把她轰走了。

韩絮摇摇晃晃走在马路上，阳光很明媚，却没有什么暖意。她满脸晦气，活像是自己的公司破产了一样。现在老板被抓了，工资也没了，还要重新找工作，闻人兰也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