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主(已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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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五十亩土地以上者,皆为地主,地主者,周扒皮也。

而如今被徐钟送过来的地契,是足有一百亩的,现在土地不难买,因有更多的荒地和无饭可吃的农民。他们要被地主们敲诈勒索,还要交出一大部分的苛捐杂税。他们过的艰难,多少人背井离乡去城里做工挣口饭吃。

因此只要减免佃租,多的是农民自己找上门。

而龚钦一行则是被送到了一所青砖绿瓦的大宅子里——说是大宅子,不过是一所院子,不过一个主房,一个客房,一个耳房,一个厨房。外加有喂养牲畜的棚子,然而即便是这样简陋的房子,也不是寻常人能够住得起的。

这个时候天下衰败,皇帝是个幼龄小儿,太后又是个自比武则天的蠢材。摄政王空有勃勃野心,却只会带兵打仗,于国事上一概不知。而又本事的言官和丞相大臣们,死的死关的关。这正是一个风雨突起,天下骤变的时代。

马车停在门口,龚钦下车后将徐氏扶下来,另一辆马车的人也都下来了,呼胡儿面带菜色,张口就是抱怨:“说了别让我坐车,我宁愿骑马。”

一路毕竟是颠簸,官道如今也没什么人管,沿路的几个驿站都荒废了。几乎没有停歇,除了吃喝拉撒,一行人就没下过车。这是龚钦的吩咐,因为他知道,此时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

一百亩土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好的土地没有虫害的,一年能得把五百斤左右。这些粮食才是最重要的,每年佃户们交上一百斤,一百亩土地就能有一万斤,一万斤是个什么概念?在战乱的年代,一万斤的粮食,招兵买马,能变成几千人的军队。

一行人走进了这所房子,和龚府相比,甚至和那城外的宅子相比,这都称得上是一个逼仄的地方,然后龚钦甚至都从空气中闻到了自由的味道——他死时虽然年轻,但却已经饱尝人情冷暖,看透世间悲凉。对所吃所住没有丝毫要求。

“田都是良田,原先是一个地主要搬去城里,在城里做了生意,便买了这边的宅子和田。说是没什么虫害,佃户们也是原先的佃户。土地现在在您的手里,佃租您看着定,不过也给人留口吃的。”说话的人是这院子里的长工,他长年为原先的地主干活,因此很是了解一众事宜,也被请了过来,和龚钦说一些必要的事情。

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爷——估计是吃多了找事儿干,到这乡下来顽而已,他心中还是带着三分不屑。

龚钦说:“这附近有哪家做饭好的,请过来当厨娘,一月一吊钱。你去问问,若有人干,下午就领过来。顺带着令他们酉时到院子这边来,我有话要说。”

说完,龚钦便扶着徐氏进了屋子,里头的东西一应俱全,虽然比不上龚府的富丽堂皇,然而也是十分朴素实用的,只是徐氏刚刚坐下,就开始不言不语,过了好一会儿,看着龚钦在那整理自己的行礼,她才嘟囔着说:“为什么一定要到乡下来?去城里不好吗?”

龚钦没答话,他将衣服收好,又仔细的收了银票。他心里也清楚,徐氏和另外的人不同,她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人,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有瑶珠为她遮风挡雨,儿子给她温暖安心。她并没有真正直面过人生的艰辛和生活的苦难。

呼胡儿和奇莱里住进了一边的客房,叶子一家住进了耳房。主房一共有三间屋子,具是打扫的干干净净,柜子里还有今年的新茶,家具最然不名贵,但是打造它们的人却有十足的手艺——地主们过着土皇帝的生活,而农民们则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一下午的时间就在整理与考量中度过了,龚钦出门时遇见出来解决内需的呼胡儿,两人并排去茅房撒尿,呼胡儿站在他旁边说:“你有什么打算。”

或许呼胡儿是第一个真正认识龚钦的人,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从内心对龚钦臣服了,龚钦提起裤子,和呼胡儿一起走去院子,两人坐在一棵不知名树的旁边,一人一杯由叶子送来的清茶。龚钦身边也只有这个人可以谈一谈规划和设想了:“这里是蜀州的腹地,要道,可攻可守。周围又有重峦叠嶂,若是有朝一日敌人强盛不能抵挡,便去断了四方木桥。”

“或是从一方冲杀出去。”龚钦来之前已经打探好了这一切,他胸有成竹,兴致勃勃。他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兴奋。

呼胡儿不以为然:“你有兵马吗?像你说的,你当个隐士,是求有人三顾茅庐?你有再多的粮食,也不过是别人眼前的一块肥肉。天下就是战场,一块肥肉,在哪儿都是众人都要咬下去的。”

龚钦笑道:“不,我是自己去找明主,我有自知之明,我天生就不是个能够管的下许多人的人,我只能当个谋士,或者当个百夫长千夫长,当不了将军,做不了皇帝。”

这是两人在大战来临前唯一一次战略性的谈话,之后两人都是避而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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