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怪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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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繁华到败落的过程,看似缓慢,却从根部开始腐烂,到人们反应过来。却发现,繁荣已逝,万物凋零,无可反抗这必然的路程。江中就在这样看似缓慢的过程中,渐渐的街面上开始出现饿死的乞丐,和卖身的孩童。

“都说了这个月的盈利是因世道不景气!如何能怪到我的头上来!”龚焕臣刚被龚复当着一众仆从的面教训了一顿,此刻是一肚子的鬼火,抱怨道,“将对娘的怒气发到我身上来,我是发气桶吗!”

丫鬟年纪轻轻就爬上了龚焕臣的床,因长的貌美,说话动听,揣测人心而被龚焕臣偏爱,这时端着糕点过来,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说:“如今夫人不受宠,少爷可不能和老爷对着干。”

“你当我傻的吗?”龚焕臣轻笑道,“我那娘,年纪越大就活的越回去,连我爹那么蠢的男人都抓不住,也该她受这个罪。只是不该连累我。”

越是成大事的人,就越应该公私分明,心狠手辣。

龚焕臣自以为自己就是那个能成大事的人,那一场奇怪的梦,只让他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能轻易的杀死龚钦,能做到那样的位子,就证明他自己是一个‘有才’的人。

即使那个梦毫无来由,荒诞不已,却依旧让龚焕臣看到一种未来,一种他从未想过,却更加光芒万丈的未来。

龚焕臣几乎是冷血无情地对那丫鬟说:“做人就是要识趣,我娘那样的人,坐到龚夫人的位子便沾沾自喜,洋洋自得。一生荣宠全系在我父亲一人的身上,何等无趣,何等可笑。”

这个人似乎在一夜之后就摈弃了自己的所有感情,那丫鬟大气也不敢出,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已经不再能够随意说话谈情,她轻声细语道:“少爷自己有主意就好,奴婢只是太担心了。”

院内的树木早已落进枯叶,龚焕臣在树下看着仆人们扫开一片青石板,他突然觉得神清气爽,似乎身在此间,魂在空中,谁也不能阻止他的野心和抱负。龚钦不能,龚复不能,马氏也不能。他终将站在这世间万物的顶端,成为人上人!

而龚钦和李治隆则在远处,站在高处看着这个人,李治隆甚至用一种没有掩饰的蔑视神情说:“这就是你的大哥,我原以为他应该更加优秀的配做你的对手。”

前世的他将我狠狠踩在脚下,是我不配做他的对手。龚钦这样自暴自弃,甚至于自虐的想。然而看着眼前这个在树下一脸痴迷,时而皱眉,时而狂笑的男人,实在不愿意承认就是这个人曾经打破他的尊严,将他赶出家门,令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过的如同丧家之犬。

直到命运终于举起了它的镰刀,狠狠的留下一地刺眼的猩红。

“对了,先前在街上看见一个故人,想将他引荐给少爷你。”李治隆文质彬彬,他生而儒雅,嘴角微翘时更显风雅,看起来几乎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少爷,甚至比龚钦更像个养尊处优的人。

龚钦有些疑惑,侧耳问:“什么人?”

李治隆:“原先几面之缘,不过此人可观星象,能知晓几日天气轮转。”

“确实是个人才,你做安排,今夜请他去百善楼用晚膳。”龚钦不是个蠢货,他自然知道能预测几日天气是一件多么神奇和了不起的事情,这甚至能决定一场战役的成败。若没有东风,诸葛亮如何大败曹操?

知人善任,用人不疑,这曾是那人教给龚钦的第一课。

然而可惜的是,龚钦最终还是没能成为他所信任的人,甚至在挡路之后,被铁面无情的清除。他的真心不值一提,性命就更是低贱如泥。甚至不值得某人在踩死他之后,回头看一看。没有怜惜,更无同情。

“少爷。”

龚钦转过身,疑惑问道:“怎么了?”

李治隆欲言又止,最后才打定主意说:“我以为,您应该更加自信,不为外物所移,才能无坚不摧。您如今……是什么阻挡了你的脚步,是什么令你瞻前顾后,令你左右为难?”

这一瞬,龚钦怔住了,他长久的站在原地,而李治隆只是安静的等待和陪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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