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局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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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围祭当然还要继续,就这么回去倒像是苗家理亏了似的。清晨拔营向山峰,招呼也不打,留个空荡荡的营地晾一晾他魏家,算是小小的惩戒。但愿魏家识相,再敢来纠缠,万寿山庄可就不只是好客了。

其实,咱魏六爷一宿就没踏实喽。大半夜被痰堵了三窍,啊哦呃地炼了好一阵汉语拼音,那叫一个字正腔圆。朦朦胧胧之间,看见一轮明月照在崖上,一对狗男女依偎在一起,跟闹皮影戏似的,怎么就这么眼熟?那会儿,六爷真不信自己还能分出公母,所以宁愿那是幻觉。等日上三竿,头顶的车厢板还在转悠,他发现昨晚所见竟然全是真的。

两个服侍他的家人摆个臭脸,模子都像一炉出的。但凡自己喝高了乱七八糟,他们就是这副要死不死的神情,偏偏又不去死。那些记忆的碎片,慢慢拼凑成完整的画面,简直惨不忍睹。完了,几年铺陈都白搭了,高大上的形象还咋挽救?整个人颓废得不想动弹,湖对面空空的营地更让人悲催欲死,反正死不死的小苗才不稀了看一眼......。

远处传来一阵急迫的马蹄声,那是魏府传信的快马,这位患得患失的大少爷才缓过味来。明明两家势同水火,老爷子还偏要也住在万兽山庄。估计这会儿老爷子都知道了。

这下九曲城的沙家得意了,据说他家的十四丫头貌若天仙得一塌糊涂?好像雷公电母也是天仙来着...。奶奶的,怪就怪彭家的假酒劲儿太她*大,以后再也不碰这东西了,真耽误事儿啊。

一队人马如愿换成了同路人,可对某些失落的人来说,未尝不是新的折磨。小苗和阿呆顺理成章的腻在一起,其行其状也没比平日里亲热,却多了点心有灵犀的小炫耀。勾勾搭搭地,让某些人心里犯酸,眼睛刺痛。

这里少东主最大,慕容氏和仇管家还没做家长的资格。好在这一对还晓得分寸,众目睽睽的倒也相敬如宾。

小苗这会儿拨弄着战利品,一颗一颗把玩着,爱不释手就是如此不嫌麻烦。还微微侧着身子,那副光景好像怕谁来抢回去。当初那个最佳合伙人不见了踪影,多了一个想往炕洞里藏家用的小媳妇。

可以预见,某位呆爷的一切迟早会被烙上她的印记,就像苗家圈养的灵兽屁股。凉爽的风中,隐隐传来烫伤的哀鸣和烧烤过后的渺渺轻烟……。

魏家的座驾里,依然弥漫着难闻的酒气,魏小六代答不理地听着二管家絮叨,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老爷让我告诉少爷,今年的天气太反常,早该落雪尺八厚了,可都这时候了一场还没下,估计明年春旱加上倒春寒是一定的了...。家里要防备兽瘟、囤积饲料,蓄栏的幼崽禁不起折腾......。咱家在北方的生意也很不对劲,突然多了很多订单,几个新主顾来历都不明,全家都在忙活着,所以再三让您安分些。几大掌柜这时候还没走,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

还有.....还有就是沙家的千金小姐也到了城里,老爷吩咐您赶紧回去。还说:这次要是再出了岔子,开春就送您去衍丰书院,不拿了名爵就别回来”。

魏六听到这里,头疼的足有两个大,烦躁道:“好好好!爷还就宁可去书院,不就是五年吗,好过在家里被人牵着走。去了老子还就不回来了,到时候管他是谁家的闺女,爱娶让他们自己娶去。这下总该逞心如意了吧?”

管家知道他在说气话,哪敢接下茬。小心的在面前几案上留了一张画片,就想退出去。

那画上有一女子,侧身而坐只露出半张轮廓,还用团扇遮去了口鼻,甭问、一准就是那沙家小姐喽。

魏六爷心情正无着落,勃然大怒曰:“瞅瞅!一看就是个丑八怪,遮遮掩掩鬼鬼祟祟地,能好看到哪去?不用问,爷的命牌一准都换过了吧?那还问老子干嘛?沙家也是,灵石堆的山一样,还至于向咱家兜售闺女?....###!!!还叫什么沙千金,不如叫杀千刀好了。”旁边一个仆妇小声嘀咕道:“杀千刀是她二哥,她家老大叫沙千里”。

管家无可奈何地退出了车厢,心里这个来气:“都当自己是个宝,天仙都配不上。要不是大夫人厚着脸皮求沙家,人家小姐是大风刮来的?这次女方亲自跑来验货,您自己小心些才是正经吧。”

来路上已经有别家队伍进山,只有魏家的车帐向南来,逆流而动不光是卓尔不群,更多的还是丢盔卸甲的落寞。

“常言道:出门要小心,跟谁在一起更要慎重,尤其说话务必注意分寸,能不说就不说......别怪我没提醒妳,直肠货大多没个好下场”。方九娘狠狠地提醒了莲儿一通,就差没自己跟着去了。

小女子觉得家主有点小题大做了,喝个下午茶而已啊,咋还上纲上线地,一帮姑娘小姐也能折腾出龙叫唤?再说,打扮了这么久还不让出门,脖子都酸了。天气凉爽得不行,弄一把团扇多矫情?身后这两个体面人走哪跟哪多别扭?前呼后拥地架势,我又不是您亲妹子,再说...再说摆弄了那么久...人家要小解啦。刚嘟囔两句,后脑勺上就挨了两记爆栗,宾钗又歪掉还得重整河山,尿急亦更甚......。

她还不知道,受邀是件风光的大事。只是近期丢了工作正觉气闷,出去走走也好。况且,那份叫雾里看花的读物很有趣,完全是封仙城里的大家指南。

千江之地,沃野万顷,地势疏况平坦。城中心的繁楼,就修在为数不多的丘陵高处,虽只三层,视野却极为开阔。这座建筑附带着不小的园林,在这寸土寸金之地弥足珍贵。推开窗,千家万户的屋檐楼宇尽收眼底。繁华的街景之中,独一处幽静去处,更显出主人的不凡。与其说,传帕印社的茶局很出名,倒不如说这座繁楼名声更盛。

这片殿宇由悬济堂出资兴建,前后历经多位神君,从未更名易主,彰显的是真正的名门底蕴。提起这栋楼的来由,但见园中繁花似锦就知一二。这时节,折桂花开得正好,不以艳丽为胜,浓香却经久如新,满眼满树的白色小花浩若繁星。

这里历来有兴办女子会馆的传统,首任发起者正是悬济堂的大小姐。之后数千年,无论倡导者出自谁家,名称叫什么,宗旨必与悬壶济世的仁者之心相称。

说起排名稳居第四的悬济堂,大陆修者对丹药的依赖当然是主因。但凡战乱年代,哀鸿遍野之后必是瘟疫流行,医者是仅有的希望,也是最后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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