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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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日子,曾经他和艾德琳朝夕相处的那段时光,又没有预兆的浮现在亚瑟文脑海里,与眼前沉浸在诺南肯特宠爱里的幸福小女人重叠在一起,

他把那些记忆,用画来记叙,用心来珍藏,

而她应该早已忘记了吧,她满眼只有诺南肯特,

亚瑟文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风都吹不起一丝涟漪,可好像有波光在眸子上荡漾,是泪,是刻骨的悲伤,还是无法改变的绝望,

那时坚定的保证,绝不违背的承诺,恐怕只有他记得罢,

亚瑟文终于彻底明白,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茜茜莱娅有自己的家庭,却依然口口声声说爱他,于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愧疚,弥补,听起来真像笑话,科菲勒呢,外人眼中冷傲俊美的男人,在奥莉波利面前就是一只摇尾摆怜的狗,

所以他把自己的全世界只奉给秋琳,可是连她也视而不见,漠然回绝,

亚瑟文想他还剩下什么,

亚瑟文低头看向身边的小男孩,他越来越像诺南肯特了,亚瑟文突的想笑,老天果然不公平,

凭什么诺南肯特什么都可以轻易拥有,而他却一无所有,

“先生,请问您找谁,”护士小姐小心的问眼前的男人,

许多人都被秋琳和诺南的甜蜜吸引了目光,可还是有几个人注意到花坛边站着的一大一小,这位护士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无论亚瑟文如何让自己往黑暗的角落里躲。他始终是一个发光体,因为没有多少人的美丽可以动人心魄,而他恰恰可以,但光有美丽的外表还不够。淡紫的眸光氤氲,好像凝结了湿气,一个男人含泪而立。手里还拄着手杖,完美的外表竟有缺憾,简直把悲世的忧郁和哀伤演绎到极致,

护士小姐完全被这样的男人吸引了,却不敢靠近,可还是装着胆子过来问他,

亚瑟文终于从秋琳身上移开视线。对夏伊说,“去吧,”

还是淡淡的声音,却让夏伊陡然被临别的恐惧环绕,“不。”他紧紧抱住亚瑟文的腿,“我绝不和你分开,”

孩子都是敏感的,更何况自小与亚瑟文生活的夏伊呢,小小的男孩明白亚瑟文是在和他永别,他恐怕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前一刻还笑嘻嘻的孩子顷刻泪流满面,他把脸贴在亚瑟文残疾的左腿上,隔着裤子。夏伊都能感觉到亚瑟文冰凉的体温,是连滚烫的泪水都无法温暖的冰凉,

“妈妈不要你,我也不要她,我只和你在一起,”

孩子坚定的话令亚瑟文沉寂的眼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可惜仅仅只有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夏伊年纪小,也许不懂大人们之间的纠葛,他也不管,他只知道他爸爸孤单的生活在荒凉的城堡里,他妈妈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陪着她,她还有大坏蛋,而他爸爸只有他,

“爸爸,我不走,”夏伊小脸哭的发红,泣不成声,小手指抓住亚瑟文的裤子,快要抓住他的肤肉了,

护士小姐听不懂他们的话,站在好几步之外,呆呆的看着他们,她才发现这个孩子长得与诺南肯特很相像,

亚瑟文慢慢弯下腰,夏伊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抱起他,哄他,亚瑟文却突然扯开他的手,动作粗鲁,不再怜惜,

夏伊因为他的动作,惯性的坐倒在花坛里,白玫瑰花的刺扎进了孩子的后脑和脖颈里,很疼,

可夏伊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因为亚瑟文说,“我不是你爸爸,诺南肯特才是,”

“我…厌恶你,除了这双眼睛,你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无情的话就像最锋利的冰刀,一根根刺进夏伊脆弱的心,

爸爸讨厌他,爸爸不要他了,

夏伊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齿,放声大哭是他常做的,但此刻他却拼命忍住,他试着勇敢,试着坚强,可都是徒劳的,

他好怕,好冷,被一个人抛弃,却像被全世界抛弃,

当欺骗的谎言被戳穿,虚幻的信念轰然倒塌,眼前再无明亮变得一片黑暗,换做任何一个成年人都要疯狂,更何况一个孩子,

亚瑟文决绝的转身,甚至吝啬再看夏伊一眼,手杖重重击在石子路上,很响,

夏伊不管不顾的站起来,跑向他,小小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他嘶哑的大喊,“爸爸,”

整个花园里的人都听到了,

秋琳猛的站起来,朝那边看过去,而亚瑟文正好回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秋琳看不清亚瑟文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秋琳更不会知道,男人美丽的目光里唯有眷恋,就好像在见她最后一面,

在这一刻,秋琳和亚瑟文都没有顾及身边的人,他们眼中只有对方,可意味就截然不同了,

而花园里的其他旁人更是各有想法,

最不好受的是诺南,大概秋琳自己都感觉不到她与亚瑟文同时有一种默契,她会不由自主的去看他,去关注他,无论是关心还是厌恨,那只能是真正在乎他,才得以有的感情,是没有与他们共同生活过的人,无法插足的地方,

诺南突然轻拉秋琳的肩膀,强迫她移开了视线,

“我过去,”诺南对她说,

他径直走向亚瑟文,

亚瑟文亦看见了诺南,而他狠下心再一次推开夏伊,执着的孩子摔倒在地上,

这一切秋琳眼看着,无法平静,她快步跟在诺南后面,

秋琳应该庆幸医院里的人不多,否则这一幕,不知可以成为多少人茶余饭后的闲谈,

“他就是亚瑟文斯特吧,”有人小声议论。

“显然是,你没看到诺南肯特和秋琳的脸色吗,特别是诺南肯特,脸都白了。情敌来了啊,”

“我听到那个小男孩叫他爸爸……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语。更别说其中当事人的关系如此复杂,

秋琳抱起倒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夏伊,孩子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母亲的怀抱更激起了夏伊的伤心,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妈妈,爸爸不要我了。”

五岁的孩子懂什么悲恸,可夏伊却是在恸哭,悲伤至极,

亚瑟文对夏伊到底有多重要,由此可以看出。

秋琳心也揪着疼,她此时哪里还管谁是孩子父亲呢,只搂紧儿子,所有的事一开始就错了,是他们牵累了无辜的孩子,

夏伊从秋琳怀里抬起头,哽咽道,“为什么你不能和爸爸在一起,”孩子俨然是在质问。在控诉,

夏伊在责怪秋琳,亚瑟文抛弃他,他居然反过来怪秋琳,他在乎亚瑟文,胜过秋琳。

秋琳早已明白这个事实,可此刻踏再一次摆在自己面前,她还是悲哀的无法接受,她转过头,只看到了两个男人的背影,

亚瑟文已经走开很远了,诺南追上了他,亚瑟文腿上有伤,注定比诺南慢,

他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就停了下来,背对着诺南,低低的笑,“你在怕我么,”

“你发现我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

诺南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沉下的脸蓦然换成了微笑,他走到亚瑟文面前,笑道“我来为你送请帖,”

一张装帧精美的卡片横在两个男人之间,“欢迎你来参加我和她的婚礼,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亚瑟文却没有接,他缓缓抬起眼,盯着诺南,沉郁的紫色凝不开,全然是晦暗的阴霾,

亚瑟文永远不可能成为所谓的善良情圣,把女人拱手相让,还能笑着说祝福,应该说,第一个前提都不成立,秋琳不是他让给诺南的,是被他亲手逼离的,曾经亲密的两人,如今成了陌路,

面对亚瑟文,恐怕也只有诺南还能颇为从容的淡笑面对,即使他心里对亚瑟文的厌恶与亚瑟文对他的没有差别,

两个身形颀长,容貌皆华丽的男人就这样在白玫瑰花的背景下互相对视,更像僵持,亚瑟文手握在手杖上,白得透明,可以清楚的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诺南的手仍旧抬起,两只间夹着卡片,丝毫不为亚瑟文而感到恼怒或尴尬,诺南毕竟更加风度与内敛,心理素质也不是常人可以比的,他可以无视亚瑟文的眼神,继续笑道,

“对了,我应该谢谢你把我的儿子送回来,”说到‘我的儿子’时,诺南加重了语气,眼里也无笑意,“为什么不过来喝杯下午茶再走呢,”

大概只有诺南这样的人,在面对强暴过自己未婚妻的男人,还能讲客套,还能面带微笑,

亚瑟文看进诺南的眼睛,也勾起了嘴角,他伸出瘦长的手,接过了请帖,然后一点点撕得粉碎,碎末撒在空气里,飘落在地上,

而诺南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亚瑟文靠近诺南,阴森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还记得吗,诺南肯特,别以为得到了她,就自信可以高枕无忧,”

说完,他抬起手杖,绕过诺南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如果你诚心要感谢我,就把她还给我罢,”

诺南以为亚瑟文单纯指的是他送回夏伊,诺南把他的话当成了挑衅,他说“你在做梦,”

亚瑟文再没有说话,诺南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他的笑声,又不像是笑,

诺南肯特有资格爱她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为了自己的私欲,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怀孕,如果可以,亚瑟文真想用手杖甩断诺南肯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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