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生礼(1 / 2)
??九抬头看看天,京城里九月的天空,晴朗干净得像是一面蓝色的镜子一般,远处约有十人环抱那么粗的榆树上传来阵阵蝉鸣,黑鸦鸦的乌鸦不知被什么惊动了,飞了起来,遮天避日,刚才还干净得天空,像是刹时起了乌云一片一般。
走在前面的陆六回头瞧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发什么愣?京里不比别的地方,宫里更不是你学徒的那酒楼,行差踏错一步就是要掉脑袋的差事,我不让你跟我来你非要跟来,说什么宫里赚钱多还能学手艺,若是掉了脑袋,你看谁给你老子娘养老送终。”
“这宫里哪有那么吓人,舅舅你回乡不是说宫里是金砖铺地,白玉做墙吗?还带了那么多的银子……”
“你怎么不听我说那些个鬼故事呢?”陆六瞪了他一眼,“我只有你妈一个妹子,你妈命苦,你大弟弟不明不白的没了,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在身边,还未曾娶妻生子呢,你若是再有什么不测,我哪有脸见你妈?”
“舅舅……你已然带我到了这里,我的名字也报到了尚膳监……托人情的银子也花了出去,我还能回去不成?”
“你啊!我就是让你要时时处处小心谨慎!”陆六叹了口气,杨九笑呵呵的追了过去,“舅舅,你那包袱沉,我替你背吧。”
“你替我背什么?我告诉你,咱们做厨子的,若是连自己那两把刀都背不动,赶紧收拾包袱回家抱孩子去,这两把刀是要随着我入土的,我不闭眼。不让别人背,你那刀也是一样!我告诉你的话你又全忘了。”
“是,是,舅舅。”
“别说是,到宫里得说嗻。”
胤祚打完了一趟拳,小虎子赶紧递上汗巾子。“爷。您这拳法越发的精道了。”
“我光学这一套长拳就学了整整三年,若还不精道,怕是要一头碰死了。”胤祚说道,坐在院子里腰挺得笔直。描红练字的胤禛因他的话笑了笑,胤祚身子不好,张谙达教他练武只为强身健体。这长拳岂止是学了三年,如今也没学多少除了长拳之外的,在皇子里论武功。他们兄弟怕是要敬陪末座了。
胤禛落下最后一笔,“还是你的长拳打得快些,我这帖子写慢了。”
胤祚探头看了一眼帖子上的字,“难怪皇阿玛说你和三哥的字好,我瞧着这字竟已经有六七分像董其昌的字了。”康熙最喜董其昌的书法,胤禛临得也是董其昌的字帖,他本是极能坐得住板凳的性子。如今这字已经颇有些功力了。
“伊尔根觉罗家要来送,四哥你可要去看看热闹?”
“有何热闹可看的。不过是生个孩子,大哥已经摇头晃脑的觉得第一个皇孙必在他媳妇的肚子里了,我可不爱去看。”这些年大哥够嚣张的了,整日已长兄自居,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皇阿玛偏生觉得是明珠从中挑唆,只将明珠罢了政,对大哥宠爱依旧,难怪他越发的目中无人,皇子们都是傲气天成,胤禛心道我们受太子的气是因为他是太子,受你的气又是为何?兄不友弟如何要恭?只有胤祚这个没心没肺的,才整天和大阿哥一样笑嘻嘻的。
“你不去看,只有我带着年羹尧去看,怪没意思的。”
“你要觉得无聊,不妨去逗十四弟玩去,额尔珠和十三弟说话也利索了,好玩得紧。”
“额娘不让我找他们玩,说我不务正业。”胤祚叹了口气,“唉……什么时候能出馆就好了。”
“你啊?且等着吧。”胤禛忍不住又戳了一下他的头。
“四哥,早说了不许你戳我的头,我头晕。”
“头晕就去叫荣太医。”胤禛最了解胤祚的底细,前两年倒是真虚弱,如今却也只是比寻常人略差些,轻轻戳一下头且不会晕呢,他就是瞧着瘦,不管吃了多少肉,身上就不多长一丝一毫的肉,脸还是瘦瘦小小的,倒显得眼睛大了。
“我的好哥哥,您可千万别叫荣太医,他若来了又是一番的折腾,皇阿玛瞧着我倒觉得我命不久长一般。”
胤禛笑笑不理他,正这个时候年羹尧和胤禛的伴读博尔济齐特多布多尔济一边谈笑一边走了进来,两人说得热闹,见了两个皇子之后才敛了笑,打了个千,“给四阿哥、六阿哥请安。”
“你们俩个说什么这么高兴?”胤禛问道。
“奴才们在说伊尔根觉罗家的人送嫁的礼品虽多却哪个都没有他家的小姑奶奶更好,多尔济都眼睛都快看直了。”
“我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你休要再胡言……”多尔济说得义愤,脸却红得厉害。
“看两眼又怎么了……”胤禛知道多尔济是鲁直的性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到时早早让你阿玛额娘给你安排通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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