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1 / 2)
“德主子饶命!四阿哥饶命!”胤禛眯起眼睛盯着那个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的小宫女,他记得这宫女子名字叫玫瑰的,本是额娘新提拔到身边的,快走了两步抬腿就是一脚,将小宫女踢得在地上滚了三滚。
“你这死奴才干了什么龌龊事要人饶命?”
玫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跪了下去“奴婢只是一时手抖,这才将手里的茶碗扔了……”
胤禛冷笑道“你当爷是傻子吗?你们这帮人想要在主子跟前伺候,哪个不是经过千锤百练的,别说是平白无故的摔了杯子,便是手里捧着个炭你也是不会摔的,要说心里没鬼,谁信?”
秀儿见他这样,又见玫瑰真是吓得不行了,摇了摇头道“你也不必为难她,不过是丁点大的孩子,今年才十三岁半的样子,杜鹃,你带她下去换身衣裳,洗一洗,别吓着了她。”
“嗻。”
杜鹃的脸早就吓得不是本来的颜色了,她现在是副掌事的,玫瑰也是她一手提拔的,却不曾想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更不用说德主子跟四阿哥议论的正是所谓的心腹不可靠的事,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活活撕了玫瑰这个无用的。
待她扶着玫瑰走了,秀儿摇了摇头“你啊,玫瑰才进我屋里伺候多久?我与你阿玛在一处时她并不在屋里,在屋里的也不过是全嬷嬷、杜鹃和艾菊三个另有魏珠和另两个小太监。
“您的意思是……”
“她怕是知道些什么,因而才畏惧了,你这般吓她,她是什么都说不出的,总要慢慢的问。”
“可您让杜鹃把她带走了……”
“有我的话,除非是真被逼得狗忽跳墙想要杀人灭口,还没有人敢滥用私刑呢。”而且秀儿不觉得她跟康熙的话是从永和宫的人嘴里泄露出去的,她疑心的是——
所谓万恶yin为首,百善孝为先,不管旁人怎么在心里惴恻,太皇太后去后皇上对皇太后的态度如何,康熙都做出了天下表率,他对皇太后极尽孝敬,便是忙于朝政,也至多隔个三五日就要到宁寿宫请安。
“儿子瞧着宁寿宫有些旧了,想要重新修茸一翻,请皇额娘先移宫回慈仁宫一段时日……”
皇太后有些疑惑“旧了?我倒没觉得旧,这里宽敞得很,我来来去去的出去遛弯也顺当。”
“宫室总是有些旧了的,儿子想修个hua园子给皇额娘,再把太妃们都挪过来,大家凑在一处也更有趣些。”
皇太后想了想道“你说把太妃们都移过来倒是好事,我一个人住着确实有些憋闷,你若想重修便重修吧,只是勿要奢靡太过。”
“皇额娘一片苦心,儿子怎敢不从。”
皇太后点了点头“我前个儿听说德妃跟你说要种什么牛痘?可有此事?那畜牲生得病,怎能往人身上安,不妥不妥。”
“此事本是我们俩个人私下为了额尔珠的事闲聊而起,她也就是那么一说,儿子也就是那么一听,皇额娘跟她说过一次了,她当时便吓了一跳,跟儿子说这事儿本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怎么传得真真的了,儿子也觉得怪得很,儿子又不是那些个昏聩之君,女人说什么信什么,本来也是要请太医院的太医研究过,再试过的,现下皇额娘说不允准,朕也就不折腾了。”
皇太后听他这么一说表情立刻就松了“我说昨日我与秀儿说起此事的时候,她一脸的惊讶,你们两人私下里谈话,怎么就一下子传遍了宫闱了呢?可是有什么人乱嚼舌根子?那些个奴才一个个的都是些只能看得见自己鼻子尖跟前那些事的,难得的就是老实,可若有人长了一根不老实的舌头,还是要立时剪了的。”
“朕也是这般想的,已然着慎刑司查问了。”
“定要严惩不怠……这个毛病绝对不能姑息。”
梁九功手里拿着锡壶,慢慢地将热水倒进竹节型紫砂茶壶,一直到热水完全没过壶口,这才停下了倒水,轻轻将茶壶盖盖到了茶壶上,茶水溢了出来,漫过了整个茶壶。
郑福贵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见梁九功将最后一点茶水倒进紫砂茶碗里,这才开口说话“人都说师傅您泡得一手好茶,并不在王福全之下,现下徒弟才有缘得见。”
“我可不敢说我泡茶及得上王福全,那是真正的茶痴,我不过是宜情罢了,当初学了这些,无非是想要多个本事伺候主子,这几年事情越发的多了,连给自己泡杯茶的工夫都没有了,别说是你,就是你的几个师兄也未见过几回。”
郑福贵见梁九功嘴角带着笑,莫名的想起了魏珠被慎刑司查问的事,心里颤了一颤“师傅您近日倒是得闲,可我听说魏珠被慎刑司叫去了,依着宫里的规矩,怕是再难听用了,难不成真让顾总管的人……”
“不是还有你吗?”
郑福贵听见梁九功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一喜,还是强压了喜意道“弟子毕竟还是短练……”
“又不是让你立时便挑大梁,我总要带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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