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恶奴与刁民(1 / 2)
温纶睡了个踏实觉。肚子嘛,饿着饿着也就饿过头,感觉不到饿了。就像身上的疼痛一般,疼着疼着,今天只是稍稍缓和了一点,他就能睡过去了。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温纶被略显激动的李二叫了起来。
翠莲和碧荷两个捂着xiong口喘大气,低声道:“大少爷,可有哪里不舒服?”
温纶想,他现在身上能有地方舒服?
三个人看温纶醒了,很快就把一开始的惊慌压了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服侍温纶洗漱。他们现在的身家性命,完全捏在温纶身上。若是温纶死了,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被转卖出去,天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方。
若是温纶的夫家,他们的夫爷在,对他们倒是好事,他们可以跟着夫爷过。可是这熊夫爷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他们现在在村子里可还没有站稳脚跟,若是温纶眼睛一闭不醒,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早饭依旧是米汤。不过比昨天晚上明显地要厚实很多,碗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粥油,温纶在里面还吃到米粒了!哪怕是已经熬煮到开花,完全不需要动用到牙齿,温纶也十分感动。
温纶喝过米汤,感觉喉咙不怎么疼了,张嘴发着气声:“扶我出去坐坐。”
三个人的表情同时闪过一丝厌烦,最后还是听从了命令。
院子里晨光微曦,一个汉子正蹲在墙头准备往下翻。一双草鞋,一个掉在院子里,一个穿在脚上露出脚趾头。他看到院子里的四个人也不害怕,还笑眯眯地打招呼:“哎哟,早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啊!”那样子就和串门的邻居似的。
别说温纶看傻了眼,就是见过了各种人的三个下人也都纷纷愣了神。当然常年在内宅里和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的三个下人,反应远远比温纶快得多。
如今的院子里有什么?还不是那一地没收拾完的嫁妆!别说是这山沟沟里的大茶村,就是在县城、府城里,都是一笔足以让人见钱眼开的财富!
昨天也是天色已晚,而且他们三个人爬了大半天山路,哪怕再有心,也没有力气收拾。这会儿,一多半嫁妆还堆在院子里。
熊家是猎户,宅基地靠山,围墙足有一丈高,是为了防野兽的。在温家主仆看来足够有安全感的高墙,却挡不住贼偷?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温纶这个现在连话都说不大声的也就算了。无论是碧荷、翠莲还是李二,虽说自身还坚守着一些原则,可既然被刘氏选来给温纶添堵,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温纶很快就见识到了这三个人的战斗力。
大茶村的早晨在少女的尖叫中醒来,经过群山的回声放大,那一声“流-氓”简直让人精神一震。
没几分钟,村民们都抄着手巾、衣服、搓衣板、勺子等等,赶了过来。
村长手上还抓着筷子,把堵在熊家门口的村民赶开:“让开让开!一大清早的,啥事儿呢!”那眼中的光芒,温纶只需要用眼梢瞟一眼就知道,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魂。
山村闭塞,能有多大新鲜事情发生?这温纶嫁过来,已经是ding了天的大事情了。村长估计别说他有生之年,就是下任下下任村长,都不会看到比这更大的事情发生。没成想,这么大一件事情还没有消化完,这熊家的新媳妇儿又闹流-氓!
闹流-氓,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主要取决于双方的身份地位。山沟子里面“资源”太少,不谈地位,全都是要被打死打残的。可这谁那么熊心豹子胆,熊大家的新媳妇儿可是个贵人,他们整个山沟子的人加起来都不够赔命的,闹流-氓?简直活腻歪了!
村长定睛一看,这挤得水泄不通的院子里,一个穿着粉衣的小姑娘正捂着脸嘤嘤嘤,另一个粉衣姑娘正在一边劝慰,一边狠狠瞪着一个汉子。
这汉子村长当然认得,正是刘老三,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懒汉,现在都二十七八了,穷得连个婆娘都娶不起,平日里在村子里偷鸡mo狗的事情少不了,但是流-氓?刘老三却是不敢的。
刘老三这一刻脸都白了。他只是想进门mo点值钱的,哪成想……
也不怪刘老三想不到。这世道但凡被耍了流-氓的,都是姑娘千辛万苦地隐瞒,事关名节和往后的婚配,她们根本不敢多声张。
天可怜见的,刘老三只是进来来mo铜板,根本没想着要mo女人!但是有人会相信他吗?
大茶村是个杂姓村。八百里大山里,这种村子多不可数。县城往另一边走,是齐国第一雄关龙门关。据说当年这些村子的地方,是安置军屯的地方。现在也不知道多少年下来,早就和边军没了关系。
这种杂姓村,远不如独姓村团结,别人的死活也就当个笑话看。刘老三的事情最终也被当成了一个笑话。不是温纶不想处理,也不是他家的三个下人不想往死里整治;而是在大茶村他们根基不稳。别说今天刘老三只是翻了个墙头,就是今天刘老三mo到了银子,大茶村民也不会真拿他怎么样。
若是换了在县城里,这刘老三不说翻个墙头,就是在温县伯府外的墙上画个画也能被抓起来教训一顿。
也是他们主仆四人武力值太低,否则哪有刘老三什么事情,早就抄棍子抡上了。早上一场笑话轻拿轻放,下午温家就等来了打击报复。
李二一边拍着衣服,一边跨进了大门,一张脸拉得老长,反身把大门重重关上,就开始和翠莲碧荷说道:“夫爷家的地被刘老二给占了,不肯还。”这刘老二自然就是早上那刘老三的哥哥。李二一想到自己还被推了一跤,摔在了田埂里,就满肚子火气又要冒上来。
翠莲蹙眉问:“村长怎么说?”
李二冷笑一声:“这刘老二的婆娘要管村长叫一声叔,还能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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