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莫名训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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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从前,大爷在主卧里时,宋氏可不曾有过打扰,即便是差婢子前来,皆是入夜后。寻常间的争宠手段,很直接明了,景晨并不排斥,毕竟每个女子都有独占丈夫念想的权力。然现在,刚小产过的她面无哀戚,以请安名义主动前来,分明有所表现,举止太过出人意料。

景晨突然意识到,她小产那夜正是大爷发病当日,之后他还不曾有机会去宋氏屋里体贴安慰过。视线不禁往大爷处移去,宝蓝色的织锦长袍将他的苍白虚弱掩下,衬得较为精神,然投在宋氏周身的目光却又不似表面般简单,怜惜心疼外更多的是探究,或者称为恼意。

妾有情,郎却无意。此番场景,身为主母的景晨自也不会强拉着大爷去关怀宋氏,径自客套了会话,外面就有婢子提醒该用午膳。转看向大爷,见他仍旧正襟危坐,景晨便让宋氏先回去,后者却称其他两位姨娘因故不能布膳,该由她留下侍候。

景晨面色微僵,坚持道令她回房歇息。宋氏的目光就落在总沉默不语的大爷身上,眼露希冀,后者抬首,摆手轻道:“身体不好就别这番折腾,回头又得不舒服。”似觉得语气严肃了些,复缓了声添道:“你先回去,待我忙完后自会去瞧你。”

知晓对方心里仍是有自己,宋氏心中微定,又因自己的小心思被道破,脸颊生红,垂首欠了身就退出,眼神则再不敢朝景晨望去。

景晨觉得有些匪夷,大爷今朝如何待宋氏这般冷漠?

似料到她的疑惑,大爷起身目视前方,声音无波无澜地言道:“你就是待她们太宽厚和善,主母下令,竟那般迟疑缓慢,着实不成体统。”阔步往外。

景晨微滞,即刻想明他这是在替自己这个正妻立威。且不顾前些日大爷在听得宋氏身子不适而离开是对她何其在乎。然当着妻妾的面,这份敬重。却是必须给了自己的。

她的耳旁,似乎又响起了昨夜大爷的问话:你可是当真想做君家的大少奶奶?

君府的大少奶奶,亦是我君子浠的妻子!

不知为何,她的胸口似有什么在慢慢化开。

……

膳后不久。敏兴堂差人来传话。说是大夫人有请。彼时大爷已入了书房,景晨至廊下门外告了声才离开晴空院,不得不承认,大爷在生意上很勤业,几番交谈了解,亦是个处事认真的。

得了莫名凶猛的顽疾,不但要操劳这份家业,还要戒备三房,如此说来,他过得不止辛苦。还很小心。而私下能掌控自己举动,除了细心。很多的则是精明。

或许,在自己未成为君府人前,都难得到真正的自由。

景晨第一次认真分析起这位身为她丈夫的男子,似乎比想象中的更要深不可测。譬如对宋氏,从府中下人的言语和大姨娘的行为中,自能推断出大婚前,大爷对她的宠爱与疼惜;而在自己面前,亦没有刻意掩饰对宋氏的欢喜与在乎;而就方才,当着宋氏在场时。不允许她逾矩一分,不纵容她违背主母。

大爷宠妾。但不会另她恃宠生娇,不顾尊卑。

亦如对自己,给予时间和耐心,但仍旧不掩他男子的血性与霸道。

思绪中,来到了敏兴堂,大夫人在正堂等她。

行礼请安后,景晨在西面的位上坐下,吉妈妈亲自上了茶,带着奴仆们退下。这般屏退左右,景晨不禁连坐姿都端正了几分,虽说白氏母女前耿氏认可重视过自己这个儿媳,然这府中定不止她一人明白,大夫人这个婆婆根本是对儿媳不满的。

不禁想起那夜她欺自己,称姒苪是卢大夫徒弟的场景。

难得的好言好色,是在要为大爷遮掩之际。

大夫人抿了茶,目光斜视着正瞅向自己的儿媳,低沉了声问道:“子浠现在如何?”

景晨忙低头作答:“回母亲话,媳妇出门前,大爷气色颇好,现正在书房呢。”还在心中琢磨原来对方是关怀儿子身体时,却听前方茶盏重重的搁落声。

惊地抬头,对上耿氏严肃的面容,双目含怒。

景晨忙站起,柔柔无措地唤了声“母亲”。

大夫人见她不知错,冷哼了就责道:“你进府都有阵日子了,难道还不知为人妇的责任?丈夫才苏醒,他心念着生意急于操劳,你却不知提醒,连个知冷暖贴心的事都办不成,娶你何用?!”

这语气,恁地严厉。

景晨忙跪下,认错道:“儿媳失误,请母亲训言。”她只知晓不扰人事,丈夫如何决定,岂容自己说不是?本是想的妥当,却忘了这是寻常人家,那个男人不是天子,现下已无伴君如伴虎时的那般多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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