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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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叫三遍,左相府又迎来了忙碌的一天。

送了左相大老爷去上朝,打点完杂七杂八的琐事,管家侯白只觉得腰酸背疼,整个人都像从盐水里捞过一次似的,连脸上的褶子都显得格外深。

“到底是老了!”他摸摸有些发凉的手臂,摇头走出花厅,正准备回房歇着,却见卫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云筝从后花园里披头散发地跑出来。

“侯总管,不好了!”人扑到跟前,头发上的树叶泥土也跟着撒了一地,莹白小脸脏了一块,衬着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愈加显得楚楚可怜,“大事不好了,小姐她……又不见了……”

又,不见了……

原本像浆糊似的脑袋顿时像被一道闪电劈开了,侯白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是什么情况?老爷那天明明已经叫人将围墙加高了两尺啊……”

“小、小姐叫枇杷在墙角刨了个……洞。”云筝支支吾吾地说。

“狗洞?”

“差不多。”

“你怎么不拦住她?”

“我拦了,可是拦不住,枇杷那丫头力气太大,我……”云筝的眼中划过一丝忿然,要是拦得住,她也不会弄得现在这副德性。早上好不容易梳好了发髻,又戴上了左相大人赐的那对翡翠耳环,本想在相爷面前搔首弄姿一番,结果被枇杷那粗手粗脚的一推……现在可好,耳环掉了一只,头发也散了。

什么都别想了。

自从小姐从金平回来后,她就没过几天安顺日子。

可以这么说,卫梦言起身上朝之时,便是大小姐离家出走之机。这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三天两头地往玉琼坊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卫小姐把人都搬进将军府里了。

侯白想起这些日子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顿时头大如斗,顾不上安抚云筝,自己便先跳起脚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派人去找?小姐带了几个人出去?那些从金平跟来的护卫们都死哪里去了?还有,贴身伺候的是哪些人?都给我一个个找出来!我要一个个地骂!小姐在这京里人生地不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的脑袋就……”

他伸手往脖子上一抹,没再说下去。

云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却又被突然唤住。

“还有,叫几个人把那趟狗洞给堵了,要是老爷下朝回来看见了,有你们好受的!”

侯白丢下她匆匆地跑出去,跟着,院子里便像翻了天似地喧闹起来,到处一片鸡飞狗跳的“祥和”气氛。

在云筝不长不短的记忆里,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左相府里才会如此热闹。

这一天,天还没大亮,左相府里的人却已经全都起来了。

……

清明过后,雨水少了许多。

正是春暮时节,杨柳青垂,处处郁郁葱葱。

惊蛰,春分,清明……梅六公子的天香招里就有这么一道名菜,叫做“清明”。

天香招那风光好,一边临着定壤湖,一边俯瞰玉琼坊。

门前贩夫走卒来了又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定壤湖碧波千里,对面就是左丞相的府邸,而玉琼坊繁花如素,东行转角便是大名鼎鼎的辅国将军府。

两府隔水,一个在南,一个在西,一者奢华无度,一者威严庄重。

玉琼坊一条花带隔开了两处天地,景色别有一番不同。

天香招的生意一直很好,不仅仅是因为厨子的招牌酒菜做得好,更因为玉琼坊是将军府的公子们回府的必经之路。来这儿饮茶聊天的女客们,多半冲着夏侯府予聆公子的仙姿国色来的。

人们禁不住纳闷,武大三粗的夏侯老将军为何会养了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公子做义子?

“那个予聆公子,说来说去还不是个战场上捡来的妖孽,瞧他长得那**,倒不如去勾栏里做小倌,装什么清高!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开进玉琼坊,当先一位舞着手里的描金玉骨折扇,被人簇拥着往天香招二楼的雅座里钻,一双小眼睛像见了油星的老鼠,直冒火光。

要问他是谁?呵,答案就两个字,恶霸。

大梁扶城有二霸,其中一霸便是这右丞相、即当今国丈曹满的三儿子,曹游。

曹游在姐姐曹映莲封后之前,还只是个地方官,任的是正六品的灵州通判。

后来姐姐得势,曹家鸡犬升天,曹游的官也跟着越做越大,从地方到京城,小国舅从鱼肉乡民的恶通判,变成了踏遍京城的鬼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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