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荣郡王爷驾到(2 / 2)
秦钰退在一边,没有说话。
左忠笑着说:“宁贤侄,在这里倒是逍遥自在得很啊,也难怪,这一路风景秀丽,人杰地灵的,就连老夫也流连忘返了。”
宁逸飞微微一笑:“可不是,要不我外祖母怎么会就喜欢住在这里呢。哪怕是盛京的锦衣玉食,也不足以与这天然无雕琢般的锦绣山水相比。”
“贤侄说得甚是。等事情办完了,你一定要带老夫好好逛逛。”左忠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们不过来办件小事情,主要目的是来游玩的。
秦功勋脸色微变,有些怒气。
秦松涛笑意温暖,看着宁逸飞就像看着自己的晚辈。
“逆子!还不过来拜见秦大人!”荣郡王爷冷喝道。
宁逸飞这才仿佛看见秦松涛似的,拱手行礼:“抱歉,因在下第一次见秦大人,不甚认得。请大人见谅。”
秦松涛保持着完美的笑容,站起来,虚抬手:“宁公子莫多礼,若论起官职来说,在下应当称宁公子为宁大人呢。”
宁逸飞微笑:“哪里,在下只是小辈。”
秦钰这时方走上前,冲着荣郡王爷深鞠一躬:“在下秦钰,拜见荣郡王爷,左大人。”
“哦,秦钰?”荣郡王坐直看着他,“听闻你今年在豫州会考得了第一。”
荣郡王仔细打量着秦钰,府中收过秦府长房姑娘给宁逸宏的信,郡王妃还紧张好好一阵子,后来两人没有再有信来往,便搁下了。后来又听闻宁逸飞和凌凤常到秦府来,他本来就很好奇,秦府的长房孩子究竟什么样,居然能吸引盛京最杰出的几位公子的注意力。
不过,秦松涛惊才绝艳,文采出众,在盛京文流间已经小有名气,加上他很会做人,广受好评。这次他亲自寻到府中,委托幺子护送夫人女儿回来,他一来也有心认识一个有才气有前途的新人,二来也是举手之劳。但也是介于儿子和秦府长房认识才同意的。
秦钰今日打扮得清秀俊朗,聪明劲也不亚于秦松涛,心里也多了分欣赏。
郡王爷居然知道自己考第一,秦钰大喜,忙直了身子,规矩地道:“都是祖父和三叔教导有方。”
“好,秦府倒是俊才辈出,秦大人的侄儿也一点不逊色,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左忠笑着道。
秦松涛含笑看着自己的侄儿:“钰哥儿特别用功。”
秦钰忙冲着秦松涛行了礼:“三叔谬赞了,小侄给三叔请安。其实小侄一直以三叔为榜样。”
他的一番话,让本来有些不安的秦松涛松了松精神,纵然他比自己学习好,只要自己比他官位高,也不可能越过自己去。
睿亲王看了一眼左忠。他立刻道:“王爷这次和下官来就是想解决宁公子在秦府闹出的误会。”
秦功勋脸色又是一变。
误会?
秦松涛恭敬的颔首:“王爷肯屈尊到府,乃府上祖辈修来的福分,是秦府的福气。”
秦钰心里冷笑,若不是和妹妹沉欢呆久了,知道三叔的真正用心和秦功勋对他们长房的态度,他还会相信三叔是如此谦顺的人,还是他的偶像,可如今,他可以看出这对父子多么惺惺作态。
睿亲王起身,和蔼地说:“宁某长途跋涉到豫州来,自然会给秦府一个交代,但,事滋体大,又涉及到我们两府的孩子,需要谨慎。且容本王问清犬子缘由,再寻二位商议。”
“自然。”秦松涛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弓腰:“王爷和大人路途劳顿,正是该先歇歇。
秦功勋也站起来:“在下已经将房间准备好,就在宁公子住的院子旁边的院子,王爷、左大人请。”他和秦松涛亲自带着他们去了瑞仪院。
等送他们进了屋子,父子两立刻沉了脸,两人一起回到正房,秦松涛立刻将门关上。
秦功勋急忙问:“怎么王爷一道来了?此事你待要如何?”
“父亲,你们也太大胆了!你们居然敢惹荣郡王府!你可知道荣郡王府是簪缨世家,三代功臣,皇上的股肱之臣,你们竟然用这种龌蹉的事情打他儿子的主意,你可知道荣郡王妃的母亲是一品诰命晋国夫人,是南国最有功勋的老臣世家,她最疼爱就是自己长女的幺子宁逸飞。而荣郡王爷有今天完全靠晋国公的力量,晋国公虽然过世,可一府在朝为官的不下五十人,荣郡王爷对晋国公夫人尤为敬重,你想,你惹了她的孙子,荣郡王爷还能高兴吗?”
秦功勋大惊,“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尽力维护嫣姐儿啊。”
秦松涛听见说到爱女不由怒火中烧,不管对面是他父亲,冲着他就冷声道:“荣郡王爷不是闲职王爷,如今任中书令,官拜相爷,正是当权之人。只要他动动手指头,我就得滚出翰林院,永不得晋升。我费尽心机,让嫣姐儿有机会靠近他,不代表可以用这种愚蠢的方式!”
秦功勋少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吓到了。
想了半响,“可是,嫣姐儿深夜和他独处,又有了亲密的举动总是事实。难道,他可以就这样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总归也有言官弹劾吧?难道他就不怕?”
秦松涛无奈叹气:“父亲,你以为律法是对谁的?对当权派来说,律法就是他们的工具。帝王用人,是要看他有没有用,偶尔有不得体的行为,也无所谓,大不了斥责两句,绝对不会因为儿子这种事情,得罪郡王的。何况,你不想想,朝中那么多清贵老臣,如今大多成了闲王闲公,唯独荣郡王、睿亲王依旧荣耀,可以和新贵勋国公平起平坐,他们是白端这副架子的吗?”
秦功勋闻言大惊,终于感觉事情不是那么轻易了的,忙说:“那你的意思是什么?难不成嫣姐儿白受这委屈呢。”
秦松涛皱眉,深叹口气。
瑞仪院中,宁逸飞看着脸色阴沉的父王,无奈下单膝跪下:“儿为父亲惹了祸,还请父亲原谅。只是儿子行得正,端得直,并没有做任何有辱门风之事。只是,儿子没有想到秦家二小姐如此卑鄙,竟然设下陷阱,害儿子。”
“蠢货!”荣郡王手里握着马鞭,狠狠的甩了过来,重重的落在宁逸飞的肩上,他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站在外面没敢跟进去的秦钰急得团团转,却不好进去说什么。
荣郡王指着宁逸飞骂道:“你这个畜生!整天游手好闲为父就没说什么,在盛京风花雪夜的臭名声为父也不说了,可秦府不论如何也是读书清流之辈。就算人家要害你,难不成绑架你去私会不成?你不是自视武功高强吗?有几个人能绑得住你?”
宁逸飞忽地站起来,倔强地说:“风花雪夜那都是假的,不是为了宁府不要在风口浪尖上吗?宁府有了大哥和三弟成为得力的武将,我就是不喜欢带着假面具,难道不对吗?”
“你还嘴犟!给我跪下!”荣郡王气急了,用马鞭指着他怒吼。
宁逸飞掀袍傲然单膝落地:“儿子是因为让父亲担心了,因不孝而跪,非承认做错了才跪。”
荣郡王见他像头牛一般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啪啪的两鞭又甩了过来,打在他的背脊上。
宁逸飞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秦钰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横在荣郡王面前:“郡王爷,要打也要讲道理。”
荣郡王傲睨着他:“我教训儿子,无需外人干涉,尤其你是秦家人,不是应该高兴我教训这个逆子吗?”
秦钰摇头:“我是秦家人,所以要维护秦家的颜面,因而秦府有人设下圈套让宁二公子误入,这让我不齿。我自然要匡扶正义。”
荣郡王冷笑:“你是说秦府陷害我儿子,这就奇怪了,你是秦府人,却胳膊肘向外拐。又是何意?听闻你们长房无父无母,可见是要仰着秦府鼻息过生活,你这样做,岂不是背信弃义?”
秦钰皱眉:“我本敬宁府世代功勋世家,乃清贵名流,没想到却是这等不讲道理。”
荣郡王剑眉一扬,居然有人胆敢当面指责他?
冷哼道:“好,讲道理?你讲讲我听!”
宁逸飞忙扯了扯他,“秦钰,你先出去,我和父亲说。”
秦钰摔开他,毫不惧怕,道:“宁公子之所以会深夜呆在叠翠厅,正是因为受过良好的家教,那夜我二妹独自在院子里走动,身边丫鬟不在,宁公子是为了让她安心,给予保护,才不得已留在茶室里陪着喝了一杯茶。也正好,有人故意放了巨型老鼠,二妹受了惊吓,所幸宁公子在场,才免出大事。然而,荣郡王一定要问,宁公子怎么会深夜会出现在哪里,说来惭愧,是因我三妹故意陷害而为之。”
荣郡王皱眉:“你府上三小姐为何陷害我儿?”
“她其实不是为了陷害宁公子,而是为了陷害我长房的小妹妹沉欢。秦湘让人骗宁公子有人要陷害我四妹妹。因四妹妹年纪小,宁公子只希望将吴公子劝走,莫损姑娘声誉,没成想遇到刚才的事情。”
荣郡王想了想,将马鞭丢在台面上,坐在椅子上,“你这话又奇怪了。既然如此,为何秦府人一口咬定我儿毁了你家二姑娘的名声?”
说着心里又起怒气,瞪了宁逸飞一眼,“你看看你,秦府统共就几个姑娘,这倒有三个和你认识,还搅不清。”
秦钰马上说:“说来不该在外人面前提起,但事关宁公子的清白,只好说了。吴公子喜欢我家四妹,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我四妹一再拒绝,吴公子都不死心。可我三妹秦湘却对吴公子一片痴情。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本叫在下难以启齿,想必在下无需细说,郡王爷也能想到了。”
荣郡王沉着脸看着他,想了半响,疑惑的看他:“你们也是秦府的人,如此揭开他们的丑恶行径,于你们有何好处?你们为何要帮我儿?”
秦钰拱手道:“在下作为秦府的嫡出长房长子,有义务对秦府扶正祛邪风。宁公子因有优良的家教为人正气的传统,和宁大公子一样乐意扶弱助小,才有了这次被陷害,宁公子是因关心小妹妹沉欢,在这一刻没有男女之别,只有欺凌弱小之行。公子的胸襟非常人可比。因沉欢受到牵连,在下在此向王爷谢罪。”说着作揖到底。
一番话将荣郡王捧得心里舒服了,面色缓了许多,对宁逸飞说:“你起来吧。”
宁逸飞揉了揉跪痛的腿,低声道:“父亲,如今你清楚事情的始末了。秦府长房的三兄妹和太子殿下、睿王世子都有交往,如果他们不是行得正坐得端的人,太子殿下和睿王世子又如何愿意结缘呢?当初世子特意送了当年试卷,就是对秦钰公子爱才。而太子殿下钦点的茶神女就是大小姐秦婉,她更是气质高雅,出众脱俗。一点不比京城里望族大家闺秀差。这样品质极优的一家人,儿子该帮不该帮呢?”
荣郡王瞪他一眼:“哼,你倒有脸反问为父!你们这群臭小子都干了什么!我倒要睿亲王好好说说,凌凤这小子也想挨鞭子了不成?到处招惹望族小姐,这还得了。”
秦钰闻言急了,宁逸飞拉住他。
他听父亲的语气平缓了,知道他听进去了。毕竟父亲也要做做样子,否则如何对抗秦松涛。
“父亲,您想,秦松涛为何厚着脸皮请您让我护送他夫人和女儿回来,他本意就是想攀龙附凤。没想到他的女儿表面上雍容贵气,心底却如此肮脏。所以,我们千万不可中计。”
荣郡王吹胡子瞪眼:“你还教训起父亲我来了?我不中计,你呢?有本事臭小子别中计啊,省得我这副老骨头屈尊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宁逸飞低头:“是,父亲教训得是。”
荣郡王阴着脸半响,对秦钰说:“你们的好意本王知道了。你且先回去。”
秦钰行了礼退了出来,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冲着门外等着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小安挤了挤眼,低声道:“幸好话都说全了。”
小安松了口口气:“姑娘等着呢,让云裳姐姐偷偷过来瞧了好几回了。”
“好好,快走。”
沉欢听到秦钰的描述,托着腮帮:“荣郡王自然只能这样做,否则,不然秦府更加踩着上了。其实荣郡王完全可以不理会秦松涛,直接带着宁逸飞走好了。难不成秦府的人敢拦?”
秦钰大喜,“你说王爷真会如此?”
沉欢摇头:“还真说不好。我想荣郡王能屈尊亲自跑到这里来,未必全部因为疼爱宁逸飞,而是有别的顾虑。”
秦钰皱眉:“我听今天三叔的口吻,似乎胸有成足。”
沉欢不以为然,“都是老姜,就看谁辣过谁了。明天再说吧。”
秦婉一直没消息,她也有些急了,但是那边按时会报平安,姐姐也没事,她也只好等着。
“哥哥今天和荣郡王说得很不错。”沉欢笑着表扬。
秦钰不好意思的戳她的脑门,“敢取笑你哥哥。”
“呵呵,哪里,是真大。对待那种被人尊敬惯的人,有时候要强硬些,这样他对你的印象才会深刻。”
秦钰忙点头:“其实当时我也没想什么,就是不想逸飞被人诬陷。”
“恩,不过,明日哥哥不要说话,你看荣郡王和三叔如何应对。”
“好,官场之中的事情,我真的好好学学。”
沉欢觉得哥哥变了,不论从胆气,还是思维的精密,已经可圈可点。哥哥本来读书就是个好苗子,如果有荣郡王这个契机,说不定将来走得更快。
天将迟暮,秦松涛进了自家院子。
一直等着他的苏氏忙迎了上来,委屈的眼圈一红,低声唤:“松涛,你终于回来了,为妻……没有照看好嫣儿。”
秦松涛将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好了,没事,我回来了,保证没事。你放心。”
苏氏点头,“嫣儿在她房里,要不你去看下她,她一天没出门了,也不吃饭,我真的很担心。”
“你去准备饭,我看下她,我保证她等会会吃饭。”
苏氏闻言方喜,点头去了小厨房,今天女儿心情不好,丈夫回来了,她怎么样都要打起精神亲自下厨做几样他们爱吃的菜。
秦松涛进了后院秦嫣的闺房,她正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对着外面半边落日发呆,手里还握着一本女诫,落寞的神情让秦松涛看着一阵难过。
他一声不响的走过去,将台面上的琉璃灯点上,让原本忧郁的屋里多了份暖意。
“嫣儿。”
秦嫣手中的书啪的落在地上,缓缓的转身,悲伤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眼泪从眼角滑落,咬着唇,轻轻的抽泣起来。
秦松涛慢慢的走进,摸着着她的长发。
这是他精心培养的女儿,完美正是他的作风。今年秦嫣已经15岁,出落得亭亭玉立,仿若一朵高贵的白莲,雍容娇美。细看一下,还真觉得她有七分褚贵妃的模样,这样的她,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万众瞩目的。
而这样的女儿是他的骄傲,应该配最尊贵的少年。
可,眼下,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可惜,温怒,还是怜惜?
“父亲……”秦嫣忍不住眼泪啪啦啪啦的落下,“对不起,女儿给您丢脸了。”
秦松涛溺爱的抚了抚她的秀发:“傻孩子,什么事都比不上自己重要,发生任何事,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样才有精神面对更多的事情。”
秦嫣咬着唇,努力忍着眼泪。父亲是她最崇拜的人,她的一生将为帮助父亲而活着。父亲让她不要哭,她就一定不能哭。
秦松涛拉过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嫣儿,你告诉父亲,你真的喜欢宁逸飞吗?”
秦嫣泪眼婆娑,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想了半响,低声道:“我觉得我需要嫁给宁逸飞。”
秦松涛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懂事。”
秦嫣低头,眼泪落在手上。
“好。我的女儿长大了。长大了自然要嫁人。那你告诉父亲,你想要盛京哪家铺子缝制你美丽的嫁衣?你想怎样风光出嫁?”
秦嫣猛抬头,喃喃的问:“父亲,你不怪女儿擅自做主,做出这样有损闺誉的事情来吗?”
秦松涛笑着说:“盛京有家专门给贵女们缝制嫁衣的,叫做御蝶坊。据闻他家独有金云莎,而且绣工一流。你是喜欢大红色满地牡丹的嫁衣吗?我的女儿出家,一定要最好的。”
秦嫣瞪大眼睛,失声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秦松涛轻轻拍着她,没有说话,脸上含笑,眸瞳却如深夜一般阴幽。
门外,苏氏愣愣的站着,眼圈渐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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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爱的珍珠翠豆腐投月票,冰魂素魄投的钻钻。大家今天吃粽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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